第58章 知遇
“它叫花开先生，是由人类对植物的恐惧构造而成。”
对于曝光的介绍，它配合地朝张艳康挥挥手。
“这位叫海豚，是由人类对海豚的恐惧构建而成。”
海豚也会让人产生恐惧感吗，张艳康有些不可置信。
“虽然我们的实力很强，但也不得不隐忍偷生，因为这个世界还有一种人专门猎杀我们，他们叫做灵媒。”
“没错，呜呜呜。”花开先生揉搓着头套，虽然没有双眼，但它似乎是在学着掉眼泪。
在曝光向他介绍清楚关于污染的相关知识后，张艳康整个人都显得异常震惊。
“可为什么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些事？”
“因为天律，受到自然法则的约束我们无法将这些公之于众。”
“可你刚才就告诉我了。”
“那是因为现在的你已经被恶灵寄生了。”曝光朝他肩头一指。
张艳康顺势低头瞧去，自己的肩膀上不知何时爬了一只米虫般的深紫色恶灵。
“放轻松，我们是朋友。”
——
“哈喽啊，大半夜的一个人，准备去做什么坏事？”
于哲回头，陈言穿着一身牛仔褂，白色衬衫打底，腰身纤细，运动短裤下是修长笔直的大腿，高底鞋拉长了她的小腿曲线，水润而紧绷。
她靠在路灯下，头发散发着光芒。
“没事，瞎逛逛而已。”
于哲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陈言，有些窘迫。
“十天没见，你对我这么冷淡了吗？”陈言捋起一缕头发，朝于哲缓步走去。
“还是说明天就要执行任务了，你现在很紧张。”
陈言用臂弯揽住于哲的脖颈，一手抚摸着他的胸脯，眼神都柔和了起来，她贴在于哲的耳边哈出一口热气，轻轻道：“要不，我帮你解决一下，你就不那么紧张了。”
“怎么解决？”于哲咽下口水。
“做一些刺激的事呗。”
气氛变得暧昧起来，他始终僵硬地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于哲的腿顶在自己的小腹，来回挪动。
“白年，你这是准备干什么？”他忽的皱起了眉头。
“卧槽兄弟，这你都能察觉出来？”
声线发生变化，白年发出猥琐的惊呼声。
他连忙松开于哲，尴尬地挠了挠头道：“看来几天的训练很有成效，你的【悉】简直是我的克星！”
“基本操作罢了。”于哲干咳两声，殊不知他并未使用过诅咒。
自己之所以能识破白年的伪装，并非陈言意外的热情，而是在白年与他身体紧密接触的时刻，他感觉有东西顶到了自己……
白年双手捧脸，柔弱的白光从肤底绽出。
他重新变回了原本的样貌，那双修长的大腿也变成了两条挂满汗毛的短腿。
“连声音和身高也可以发生变化吗？”
“呃，配合相关术式发动而已，很难维持的。”白年作出解释，片刻他恍然大悟的惊呼起来。
“这么晚你不睡觉，难不成真的想找乐子了？”
“我只是想逛逛而已。”
几番解释下，于哲拒绝了白年为他安利风月场所的好意，他乘车来到了繁华的市区。
他站在喧闹街市的最中央，一尊高耸的青铜雕像下。
拥挤的人群在他身边不断穿梭，他缓缓闭上眼，不顾人群非议，大脑中是一片无穷黑夜。
“【悉】。”
几根纤细的灵力曲线映入他的脑海。
不同于污染灵境中繁密杂乱的灵力曲线，真实世界中他的诅咒感受到的灵力少到可怜。
不过在几日的训练过后，他已经开发出了【悉】的全新用法。
于哲仰头，混黑的视线变得一片明亮。
视线高抬，他的脑中仿佛接通了一架无人机，整座城市的布局尽收眼底。
范围为以他为中心的十公里，在这个范围内他可以自由调整着视线高低，观察着区域内的动态变化。
热闹的街市上车水马龙，男人和女人们纠缠在一起做着暧昧的动作，路边有一个小姑娘因为被母亲凶，躺在地上打起了滚……
“不对。”他摇摇头，显然这些信息都不是他需要的。
于哲不敢分神，拼命的抛掉垃圾信息。
大脑的高速运作让他有些头晕，太阳穴隐隐作痛，额头烫得快要把汗水蒸发。
“找到了！”
视线拉到最低，在一家位置偏僻的咖啡厅，十公里的边缘处，他从落地窗前找到了目标。
……
“请问这里有人吗？”于哲捧着一杯咖啡，还没得到对方应允便坐了下来。
对面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只是朝他抛出一个笑脸，稍抬手致意。
“看你的样子还是学生吧，这么晚了还不回家？”男人主动搭话。
“睡不着啊，我是一个矫情的人，看到这座城市还有很多人受苦，想到自己对此无能为力，糟糕透了。”
他摊开手，自己红润的掌心上磨出几道茧子。
“没想到我们还是一类人？”
“哦，你也有杞人忧天的毛病么，我还以为是自己太中二了。”
“事实上我比你好一些，我有在为这座城市作出贡献。”
说着，男人将手探进怀中，掏出了一张名片低头奉给于哲。
于哲毫不怠慢礼貌接起，下意识品读起来：“渡生公司ceo，包光……”
“我的公司救济了很多失业人群，我支付他们丰厚的报酬，同时给予他们充足的假期，并保证高龄人群不会有被裁员的风险。”包光清了清嗓子。
“听上去不错。”
“如果你毕业之后有意向，欢迎你的加入。”
包光朝于哲伸手，于哲犹豫片刻选择与他握手。
这是一个至关重要的机会，对于两人而言都是。
于哲在犹豫，经过十天的训练，他有把握瞬间施展【悉】的诅咒效果，即便是极高危恶灵也将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包光同样如此，他也可以瞬间释放能力，于哲就会变成一张纸片人。
但他们都没有这样做，时间仿佛定格了。
两人像是多年未见的好友，更像是月黑风高楼台相遇的两名剑客，没有拔刀，冷厉的眼神中只有惺惺相惜。
只是不经意的眼神交错，就像是两柄对撞的铁器，隐隐传来名为尴尬的刺耳响声，好在没人推翻这难得且微妙的平衡点。
“你？”于哲率先开口。
“什么？”
“你觉得这座城市怎么样？”
“很好啊，承载着很多人的梦想，能在这里施展我的抱负是我毕生的幸运。”
包光将视线转移到窗外，他的眼神有些朦胧，像是盖了一层深秋的霜。
“于哲，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我同样很爱这里啊，毕竟在这里扎根了十八年，如果有人想要搞破坏的话，我大概会不顾一切冲上去咬他吧。”
“像现在这样吗？”包光轻轻一笑。
这时于哲才回过神，两人始终紧握着手，他手中的劲道越发加重，有汗水渗了出来。
“比这个严重多了。”于哲迟疑地收回手，挠头笑了起来。
“我要走了，明天恐怕会有很多事情要做。”包光揉了揉手，站起身准备离开。
“再见。”于哲并不阻拦，淡淡地说。
“再见。”
“对了，”正当包光与他擦肩而过时，于哲突然喊停了他。
包光没有回头，静得像是守望田野的稻草人。
“你忘记一件事，我似乎并没有说过自己叫于哲。”
包光轻蔑一笑，喟叹道：“没关系，迟早要认识的。”
夜深了，有狂风袭来，像是龙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