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号线
几分钟后，众人穿过警戒线，许默通过【妙手】轻松破开了一道道门锁，最终几人来到冗长昏暗的站台内。
陈言擦过橡胶扶手，白皙的指尖覆盖了一层尘垢。
许默分发给众人手电筒走在最前面，陈言则负责断后。
“我，我不行了学长……”
还不等众人走下楼梯，杨洧双腿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回音沿着空旷的走廊此起彼伏，于哲抹了一脖子汗，无奈的走到了他跟前细声询问。
“我病了，我病了，走不动了……”杨洧拉扯着他的袖子，面色煞白。
“什么病？”陈言挑起眉尖。
“不能坐地铁的病，哎哟！”
刀鞘拍在他的头顶，片刻功夫就鼓出一个大包。
“不去也可以，我这就报警把你抓进派出所。”说着，陈言从怀中掏出手机。
“报警？”
“听说他不是自愿加入，而是被陈学姐骗过来的。”
于哲不明白她的意思，这时肖潇悄悄凑过头来小声解释。
“陈学姐把他骗到了酒店，杨洧连衣服都脱了，结果陈学姐拔出刀威胁他拍了裸照，嫖资，消息记录都是证据。”
“……”
陈言一愣，慌忙道：“不对劲，大家看手机。”
说着，众人纷纷掏出手机，屏幕上只有雪花一样的斑点。
“说明我们来对了。”
小插曲之后，许默等人再次朝着地下深入。
【于哲。】
有一道声音从于哲心中探了出来。
他闭眼，周遭的景象开始扭曲，潺潺水流没过了于哲的裤脚。
精神海。
被他唤作系统的男人穿着袍子站在他面前，一手搭在了肩膀上。
“这个时候喊我进来，是要送我什么装备？”
突如其来的亮光刺到于哲睁不开眼，不过在精神海中时间不会流逝，他索性又躺在地上休息起来。
【我是来恭喜你，终于踏出了这一步。】
“然后呢？”
【这意味着维持数千年的平衡将再次被打破了，如果说那个人的出生，让灵媒与恶灵之间的天平发生了倾斜，那你——】
【将是改变一切的砝码！】
对于他这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于哲已经习惯了。
不过他猛地联想起了什么，眼前的精神海是否也是一种污染灵境……
难不成是触发类！
“你要是准备给我攻略，那我还可以陪你聊一会，不然咱们可没什么可聊的。”
排除危险最好的方式，就是离危险远一些。
如果把这里比作笼子，那眼前的男人就是笼子里的恶犬，他可不想伸出手指头然后被咬一口。
【真的是不近人情呢，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索性再免费帮你一次。】
于哲意外，慌忙站起身讨要似的摊开手。
男人依旧双手抄着袖子，似乎并不打算掏出什么东西。
“快点啊，哆啦a梦？”
【spirit medium always pay their debts】
【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可以暂时模仿他人的诅咒效果。】
“乔治·r·r·马丁听到你这句话，一定会告你侵权。”于哲脸上拉起了三道黑线，“你确定这不是兰尼斯特家族的箴言？”
【搞点仪式感而已，其实触发这个条件还有一项关键因素。】
说着，男人伸出手指。
于哲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将手塞进了裤兜，一件冰冷坚硬的物品。
“捡到的那颗牙？我都把这件事忘了。”于哲摩挲道。
【它的主人，是数千年前的凶兽之王饕餮。不过现在，你可以当做一件灵遗物使用。】
灵遗物，就像先前项禾雁的血檀手串么。
“有没有副作用？”
男人摇了摇头。
好像没有拒绝的条件，眼下即将进入的污染灵境恐怕极其危险，自己多一样道具会更稳妥些。
况且，不到万不得已不拿出来就好了。
“那就这样咯，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当然可以，于哲。】
男人睁开眼，身形愈发模糊。
【参禅之初，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禅有悟时，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禅中彻悟，看山仍然山，看水仍然是水。】
“这也是作弊指令？”
【不是，是你的命运。】
……
于哲听到了铃声和地铁驶过的轰隆声，他回过神，发现黑暗中的显示屏骤然闪起，明亮而锐利。
没有标注行驶路线，荧屏之上只有三个大字：0号线。
深更半夜，无人的地下车站，一辆幽灵列车划破寂静隧道，犹如破膛子弹。
众人快步走上月台看到了那辆列车，流线型的构造，通体银亮干净，相反最引人注意的是驶过的铁轨，燃烧着诡异的蓝色火焰。
车门拉开，空旷的车厢内还敞着空调，有热息缓缓喷出。
“准备好了么？”许默回头。
于哲，杨洧，肖潇三小只默契地互看一眼。
陈言抽刀，将长发束成一个高马尾垫后上车。
列车门关闭，0号线地铁缓缓行驶起来。
“基本可以排除遭遇类污染灵境了，不过车上也没有活人，这种情况下一般不会是触发类。”
“那就看运气咯，说不定咱们之中的谁就要遭殃。”
陈言说完之后，刻意的瞥向杨洧，后者吓得一个哆嗦，腰背绷直的像是一柄利箭。
“呼——”
列车发出震动，在一瞬间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大家稳住！”许默提醒道。
于哲紧咬牙关，将灵力汇聚到双目——灵视。
他朝着四周看去，面前的景象仿佛化为了一道热成像，不同的是，所有事物都是扭曲的。
他获取不到任何可用信息。
果然无法在污染灵境中使用灵视么。
不过，在他开启灵视的一瞬间仿佛再次捕捉到了那一丝水声。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声音，在地铁修建前的勘察过程中，地下河道的可能性就被排除了吧？
“呼隆隆——”
列车震动的频率更高了，他甚至能感觉到连车速都变得更快了，像是一条借着风雨之势，冲天而起的翔龙。
“你们有闻到什么味道吗？”黑暗之中，陈言嗅着鼻子发问。
“有，像是发霉的味道？”
“不，是老旧物件上的味道。”肖潇断定。
“没错，但这股味道似乎并不是来自这辆列车，而是熏香。”
于哲嘴角抽搐，因为个人体质的原因，他的鼻子从小就不灵敏。
甚至体检时，他都要凑得很近才能分清楚哪一杯是水，哪一杯是白醋。
脚下水流汇聚，周遭的景象再一次缥缈起来。
“我说系统，下次咱有事能一口气说完么？”于哲抱怨道。
“于哲，”
那道声音细细询问，女孩轻轻凑到了他的面前。
于哲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表情愈发僵硬。
白衬衣，浅棕格子背带裙，深v长筒靴……
这个无比熟悉的穿搭，正是约会时的那套穿搭。
齐暖阳挽起头发，一手捧着奶茶杯，怯怯道：“我漂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