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意外与意外
“董麟?”
于哲憋了半天,只说出一个问句来。
至于对方提的问题,他早就抛之脑后了。
“呃,对。”董麟显然也有些尴尬,只能点点头。
于哲想起陈言对自己说过的话,突然信服了,如果换做自己是齐暖阳的话,恐怕也没有理由不对他心动吧?
不过他还是不懂,像董麟这样的优等生讲道理应该坐在班主任的旁边,怎么就跑到包厢里来了。
“麟哥,你可来了!”
一众小混混纷纷站起身,毕恭毕敬的等他落座。
这时于哲才注意到,正对门的位置一直空着,是留给董麟的。
想不到他的地位,在这群坏学生心里这么高,他还以为大家都会讨厌学习好又长得帅的。
“咱老班非要拉我坐那边,好歹敷衍过去了,操!”
他款款落座,顺手从内衬口袋掏出两包烟扔在了圆桌前。
“我去麟哥,好烟啊!”一名混混不禁感叹。
“都哥们。”说罢,他娴熟的点上了一根。
原来,董麟一直都是两边玩得开,他不仅是个花花少年,还是个不良。
一开始于哲还以为拿到主角剧本的是自己,他低头看着一百出头,犹豫好多天才拿下的外衣,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于哲,愣着干嘛?给麟哥倒酒啊。”
于哲抬起头,他的位置正对着董麟,他只能从嘴里挤出一个好字,却在不经意瞥到了董麟不屑的眼神。
一旁的小弟瞬间读懂了董麟的意思,一边嗑着瓜子,装作随意的样子发问:“麟哥,那谁,那谁没来啊?”
“谁啊?”另一名小弟打趣。
“相中咱麟哥那个,齐暖阳!那小妞咋没来?”
“被咱麟哥甩了之后没面子呗。”
“哪能啊,死皮赖脸找麟哥复合好几次呢,看起来一副清纯样,私下的照片咱都传遍啦!”
于哲提着啤酒愣在了原地,耳朵里嗡嗡作响。
爆场的欢笑声愈发模糊,他的心里一片死寂,身体从头顶一点一点凉了下去,他感觉指关节僵硬的快要断掉,啤酒沿着杯壁一点点溢了出来。
“怎么回事,他妈倒酒都不会啊!”有人站起身来,一手指着于哲破口大骂。
于哲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齐暖阳,他暗恋许久的女生,即便成为了恶灵的傀儡,但那并不表明在此之前她是一个差劲的女生。
她是打进于哲心里的第一道光束,于哲想把它捧在掌心,有的人却嫌弃它不够灿亮。
“说什么呢,现在齐暖阳是我哲哥的马子。”又有人起哄道。
“哇偶——”众人爆笑,薛浩然不敢吭声,满脸担忧的瞅着于哲。
那人并不是替于哲解围,恰恰相反他是董麟计划中的关键人物,这场同学宴并不是摆给同学们告别这么简单,它的出现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于哲。
这场同学宴,是独属于于哲的鸿门宴。
只是他身边没有张良和樊哙,只有薛浩然这个不敢吭声的杂兵。
“我看视频里齐暖阳的小腿可细了,哲哥你摸上了么,手感怎么样?”
爆笑声接二连三,董麟故意出来打圆场,示意众人都小声些。
要是引来班主任,他们可没法继续逗乐子了。
“妹……”
于哲嘴角嗡动,声音细若蚊虫。
“妹妹……杀了他们!”
他眼角布满血丝,牙齿快要在嘴里捣碎了。
还不等他说出口,服务员推开了房门,举着托盘将银晃晃的盘子摆在了桌前。
众人的目光被吸引,站起身羞辱于哲的那名学生好奇的凑过身子。
“什么玩意还扣个罩子。”
说着,他伸出手拿起了倒扣的银盘。
碟子上没有珍馐美食,只有朵朵簇拥绽放的玫瑰花。
一丝不好的想法悠然诞生,于哲来不及阻拦,那人顺手掐了一瓣塞进嘴中。
“砰——”
他的头瞬间爆开,脑浆喷溅一地。
于哲抹去脸上的鲜血左右看去,没有于思洋。
所以——
众人还没有从惶恐中回过神,包厢外也接二连三传来刺耳的尖叫,以及爆炸的声音。
该死,是花开先生。
于哲的手机从衣兜传来震动,他下意识的接通了电话。
“哈喽于哲,我送你的礼物还喜欢吗?”
手机沿着腕部滑落在地,原本碎裂的屏幕又增加了一道明显的裂痕。
他彻底慌神了,目光凝滞在同样惊措的董麟上。
他嘴角还衔着一根烟,可此时忘记了吮吸,傻愣的打着哆嗦。
“砰!”
众人被吓了一惊,还以为是谁的脑壳又爆掉了,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这个踢门闯入的外人身上,她的乌黑长发被风掀起,冷冽如刀。
“于哲,我们没有时间了。”
陈言走到于哲跟前,往他嘴里塞了一根棒棒糖。
不同于以往的运动装,陈言换上了一件黑色的旗袍,露出如天鹅的脖颈和雪光萦绕的肌肤,纤细的腰峰,双腿修长笔直,在灯光的照耀下犹如凝脂。
配上那张冷艳精致的面孔,简直是一件无双的瓷器艺术。
说罢,她轻轻挽住了于哲的臂弯,粉嫩唇瓣贴近他耳边嗡动。
“早就知道你被算计,没想到出了这种意外,化妆耽搁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仿佛将恐惧置之度外,眼中只有这个曼妙佳人。
似乎少看一眼,她都会乘着七色云彩飞走一般。
事实上也是如此,她拉着于哲往外走去,临走时还不忘瞥了董麟一眼。
顺口说道:“亲爱的,咱们先走吧,这里好危险。”
亲爱的?!
董麟惊的下巴都要磕到了地上,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准备跟上前去一探究竟,可狗腿子们挤在他的前面,争先恐后的往外跑。
至于他们口中的麟哥,在生死面前显得一文不值。
陈言踩着高跟,动作明显慢了很多,她将于哲拉入一个巷子,将他推到了墙上。
他从来没想过陈言会这么有女人味。
于哲感觉自己口渴的快要死掉了,只能不停的咽下唾沫。
他甚至在想,如果对方把嘴凑到自己脸上,自己应该怎么办?
“你的眼神可真下流。”陈言恶狠狠的说道。
“我……”
他语塞了,胸腔里仿佛藏了一只小恐龙甩着尾巴敲打他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