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聚餐
“哥哥耍赖！嘤嘤嘤。”
妹妹气的双手叉腰，鼓起包子一样的婴儿肥小脸。
于哲会心一笑，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妹妹来。
话说，她的年龄应该和于思琪很接近吧。
很小一只，看着脸就像rua两下。
“话说，妹妹你的名字……呃……”
说到底，眼前这个妹妹只是系统口中的完美作品，并不是现实中存在的人，虽然这个问题会很尴尬，但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应该并不会介意。
“名字……”
妹妹表情呆滞，努力回想着什么。
“我没有名字。”
她摇摇头，莹绿色的眼神黯淡下来，表情有些失落。
“于思洋，这个名字怎么样？”
他伸手，用手指轻轻勾了一下妹妹的鼻尖。
“好！”
于思洋，这个名字对于于哲而言无比熟悉。
在于思琪降生之前，他们的父母怀了一个孩子，但是很不幸流产了。
当时父母曾和自己商量过，为那个即将诞生的孩子起一个名字。
思洋，就是那个夭折孩子的姓名。
如今，他让这个本已死去的名字重新活了过来。
于思洋撑开双手，嘴里喊着小飞机嘟嘟嘟跟在于哲屁股后面，两人很快来到了一家超市前。
“这次就不要玩具了，我才不要吃那些东西！”
妹妹双手抱胸，傲娇的哼了一声。
“好好好，”于哲并没有让她离开，而是小心的牵着妹妹的手。
在旁人看来，他摆着奇怪的姿势，像是手中拉着空气。
“老板，这个怎么卖？”
“二十块。”
老板瞥了一眼他翘着的手指，没好气的说。
……
直到走出店门，于哲才郑重地将手中礼物送到了于思洋面前。
“送你的。”
是一只玩偶小兔子，两只软绒绒的耳朵拉拢下来，眼睛是缝制的纽扣，兔子的怀里还有一根胡萝卜。
“胡萝北！”
妹妹的眼睛闪烁成星星，将小兔子举过头顶，露出了两颗尖锐的小虎牙。
于哲的思绪恍惚了，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于哲。”
有人在黑暗中呼喊着他的名字，不等于哲转过身来一副沉重的身体就压在他的后背。
跑了半天，于哲感觉自己的脊椎要被压断了。
还没看到脸，他就从那双胖手分辨出了来者的身份。
“薛浩然，你要压死我了！”
胖子肚皮一鼓，将于哲弹出几步远。
“嘿嘿，”薛浩然甩了甩自己的油头刘海，摆了一个中二的姿势。
于哲四顾，妹妹不知何时再一次消失了。
薛浩然，是少数愿意和于哲交朋友的人。
或者说，两人之所以能玩在一起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其他选择。
不过这丫的也是一个狠人，曾拉着于哲跑到荒山中偷蜂蜜被马蜂蛰的满头大包。
“你小子大半夜怎么跑到这来了？”薛浩然发问。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像你这样的死宅不蹲在家里玩缘神，出来干嘛？”
缘神，是当今热门的一款开放世界游戏，玩家操控各种风格的二次元美少女完成姻缘任务。
“当然是因为缘神推出的新活动，地锅基癫狂星期六，喊出“鸡饼相遇，锅飘美味”就可以领取游戏中的兑换码。”
说着，他显摆似的晃了晃别在衣服上的胸针。
“最近缘神还和狐妖小媚娘联动了，你什么时候回归？”
于哲尴尬的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只庆幸于思洋走开的时机刚好。
“话说兄弟，毕业前咱们班联合举办一场聚餐，你去不？”
“聚餐，我怎么一点都没听过。”
“很明显啊，你被孤立了！”
“怎么，他们孤立我就不孤立你了？”于哲明显不服气。
“因为你不但不受欢迎还是一个穷逼？”
“原来是去摊账单啊。”
“去嘛，去嘛，听说齐暖阳同意做你女朋友了，虽然她现在失踪了，但如果到时候能回来，你不就扬眉吐气了？”
回来？于哲心中冷笑，只怕齐暖阳安然无恙坐在他跟前，自己会吓得瘫软在地吧。
“我去。”
他坚定说道，虽然高中三年有很多不美好的回忆，但他现在的命运已然改变，只有懦夫还不敢回视自己的过去，是时候该给平凡的生活划一个句号了。
该死，难道自己真的决定去那所尤特尔学院了么……
“那我们明天见哈！”
薛浩然想起自己今天的日常任务还没有肝，草草离开了。
不对劲，明天？！
……
黄昏六点半，铁哥们饭店。
“于哲？”电话的另一头，是许默的声音。
于哲站在盥洗室的镜子前捯饬着起球的黑色外套。
“灵遗物净化完毕了，你看什么时候有空送回去吧。”
“学长，一定要去么？”想起雁子姐，他尴尬的只挠头皮。
“你不是认识手串的主人吗？正好你也该离开这座城市了，最后去打个招呼吧。”
“今晚参加同学聚会，可不可以晚一些？”
对面沉默了一会，最终吐出一个好字后挂断了电话。
他将水龙头打开浸湿手掌，往自己的刘海上捋着造型，心思已然飘到了九霄云外。
因为来的人实在太多，有几个平常比较坏的学生主动让出了主厅来到小包厢，当然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方便口吐芬芳。
虽然他们的班主任扬言，大家现在都已经自由了，可以抽烟喝酒但是适量。
大家都默契的挑选班中关系较好的坐在一起，因为于哲和崔浩然经常被排挤，无奈只能坐到了坏学生那一桌。
于哲盯着满桌子的啤酒，不禁咽了咽口水。
包厢不算大，装修却极其考究，墙壁上挂着几副欧式油画，桌前花束烛台，氛围感十足。
“于哲，好久不见了，听说你去面试了一家学校？”
让他感到震惊的是，走近房间的不是别人，正是董麟！
陈言口中，齐暖阳喜欢的男生。
他穿着一件精致的黑色西装，白色内衬敞开两个扣子，露出脖颈上悬挂的黄金饰品和线条分明的锁骨。
在于哲和他对视的那一刻，先前拼命建设起的碉堡瞬间崩塌了，他迈不开脚，但眼神忍不住逃避。
输了，就在一瞬间。
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无比体面，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但那又怎样呢，说不出口，别人只当你是傻子。
就像你费劲千辛万苦求来的尚方宝剑还未露鞘，对方只是喊了招式的名字，你一扣痒发现裤子已经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