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的牙齿
于哲疲惫一笑，吃力地拖着身子缓缓走出。
借着视线的余光，一道黑影倏地从他身边闪过，仿佛贴肩划了过去。
他掉转过头，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
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长发披散在肩，随意却又显得干净利落，皮肤白皙胜雪，身材紧致，黑色短裙下暴露出一双修长、姣好的白腿。
她轻蹙眉头，眼神里充斥着几分蔑视。
“陈言。”
“哦，我来了。”她抱着资料袋，迈着大步走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区别对待么，明明刚才还露出一副厌男的表情。
于哲尴尬一笑，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走进电梯，借着这个功夫瞧了眼手机。
碎裂的屏保上推送着很多热点新闻，他仿佛习惯了这一点，快速的扫描着可用的精准讯息。
置顶处的特别提醒是一个名为：齐暖阳的女孩。
紧接着有心理医生，父母，老崔。
他犹豫了一下，点开了置顶消息。
仅有两条消息，一条是他在面试排队时发送给女孩的。
“我现在等面试，看他们出来时的表情貌似很难，够呛了。”
然后中间隔了两个小时，也是几分钟前女孩的回复。
“刚睡醒，加油。”
他手指微颤想要把这些诡怪的面试问题都讲给她听，思索片刻还是选择作罢。
“晚上早点回来，你妈说要给你炖排骨吃。”
还有一条语音，点开才知道是他那上初中的小妹，嚷嚷着自己要喝香蕉风味的营养超人。
老崔的消息则显得干脆简单，提醒自己记得寄的快递到了记得拿，里面有大宝贝。
正如他说的那样，繁密的消息中确实有一条取件码。
于哲在心底默念调整这些事件的顺序，尽量保证做到有条不紊。
然而他并不讨厌这种忙碌的生活，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这个世界有意义。
至少还有人关心着他。
天渐渐的阴暗下来，一阵厚实的积云如海潮般从一角卷来，片刻功夫就侵占了整片的天空。
他仰起头，没有荒诞的怪鱼，只有阵阵凉风清扫着身体的疲倦。
“是的樊医生，病情的发作间隔变久了，根据这两天的情况来看病情好像真的是由紧张导致，不过……”
深巷内，于哲一手托着快递箱，另一只手举着电话，手腕处还系着塑料袋，里面装满了香蕉味的营养超人，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零食。
“不过什么？”樊医生的声音轻和，顺着问题问去。
“不过，更真实了。”于哲吐出一口气，继续解释。
“以前只是凭空勾勒，但是很抽象，感觉是自己花眼，就像飞虫症那样。可渐渐的它们仿佛真的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有着属于自己的生存规律。”
“你是指，弱肉强食？你看到它们在大自然等级了。”
“没错，这和我学编导有关系吗，说实话我并没有感觉到很大的压力。”
“放心好了，只是你的神经在不经意受了刺激，加上想象力过盛。保持我说的那样，可以多加创作输泻想象力，像锻炼一样。”
“你有空再来一趟，针对你的症状我再开一些药。”
“等过几天吧，我父母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于哲无奈的笑笑。
对面的樊医生闻言沉默，片刻又柔性劝导起来。
“孩子，强撑着不是办法，不行的话还是……”
“不了樊医生，谢谢你的好意。我有自己的原因，目前还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还请您继续保密。”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那只能先这样了。”
说罢，对方挂断了电话。
于哲满意的关闭屏幕抬起头，还不等手机揣进兜里，一个身影便横冲直撞而来。
砰的一声，伴随着动作踉跄。
在即将拐角的位置，营养超人骨碌碌地四处滚动，快递包装箱也被磕陷了一个小角，同时还有一个摔裂的精致瓷盒，碎碴子一地。
于哲一屁股栽倒在地，疼的龇牙咧嘴。
对面的家伙同样好不到哪去，在摔倒的同时一颗糖果从塑料袋中滚落在了他的双腿之间。
恰巧落在了他的菊花位置。
在屁股坐上去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整个世界都通透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于哲连忙道歉。
他走上前去搀扶起那人，不管怎样是他拿着东西打电话没有看路，因此毫无埋怨。
对面的小年轻显得也有些愣神，只是眼神慌张。
他愕然失措，原地愣了片刻。
“不会是吓傻了吧。”于哲吞了吞口水，朝后退去。
咔嚓一声，于哲踩到了碎裂的瓷片，同时一坚硬物体硌在脚下。
世界在他眼中迅速抖动了一下，视线内的一切事物都变得格外通透，他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了心跳的频率。
然而这种感觉只维持了一秒。
于哲抬起脚，是一枚尖锐的骨质獠牙，好像是某种野生动物。
上面勾勒着细密的图腾纹，显得格外精致。
“不好意思，这是你的东西么？”他将尖牙捡起，摊在掌心问道。
对面的小年轻瞪大双眼，露出了某种兴奋与异样渴望的神情。
“不是，这不是我的。”他兴奋的说。
“你捡到好东西了，留着吧。”仿佛是怕于哲拒绝，他伸出手蜷住了于哲的手掌。
那颗尖牙就这样紧紧攥在了于哲的掌心。
随即，他深吸一口气，猛然调转过头，仿佛是用尽浑身力气般奔跑。
不幸的是，没过两秒他就踩到了一瓶营养超人上。
“哎呦我凑！”一个滑步，小年轻摔了个狗啃屎。
他再一次站起来，扭过身微微一笑：“放心，我很好，一点事没有。”
说完，他捡起那瓶营养超人，蹦蹦跳跳的朝巷子深处走去。
于哲本想叫着这个奇怪的家伙，他手中的这件东西不属于自己。
手中的牙齿沉甸甸的，像是某种大型动物。入手顺滑冰凉，似乎还与自己有着一种莫名的感应。
一种欲望悄然而生，它似乎在说：留下我。
于哲咽下口水，没有片刻犹豫就将其揣进了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