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作者有话要说：</br>胆小的宝宝白天看哈o(￣▽￣)ブ
明明就是殖民入侵，还厚着脸皮给自己起这么先驱者的名字，萧洺只手撑地，睥睨着上方暗处：“说人话。”
那个声音桀桀笑着：“没通过考核的人，不配提问。欢迎来到异空间第一站：迷雾，你会暂时淡忘这段痛苦的回忆。深呼吸，三、二、一。”
萧洺连忙抗议：“你还没说规则呢，喂，等一下！”
不由反抗，光束熄灭，萧洺整个身体都随着空间开始旋转扭曲，直到融入黑夜。
——游戏开始——
萧洺醒在家里的床上，午睡睡得有点久，一觉醒来天都黑了。
往常这个时候，外面商场绚丽的灯光总会从窗帘缝透进来，今天却漆黑一片，也没有车流嘈杂和人们的笑谈。
他走到窗前，顺手拉开窗帘，外面起了大雾，一片死寂，所有营业场所都关闭了。
只有星星点点的路灯，在茫茫的雾里亮着，像潜伏在夜里的巨兽眼睛，它们窥探着一切，伺机而动。
萧洺打了个寒颤，拉紧窗帘，躺回床上玩手机，有一条未读来信：
“关好门窗，不要吸入迷雾！”
他噌地坐起身子，想到刚才令人雾里发毛的路灯，手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赶紧用力搓了几下手臂，嘴里骂着神经病。
肚子咕咕叫，他拉开房门：“老妈，给我留晚饭了没，饿死啦！”
或许是没吃饭低血糖，走出房门时还被门框绊了一下，一阵眩晕。
爸妈安静地坐在电视机前，看每晚八点黄金档，茶几上摆着一碗红薯干。他们边看电视边拿起来吃，红薯干烤得分外脆，每嚼一下，清晰的断裂声都传入萧洺耳里。
他坐到妈妈身边，拿起一块红薯干垫肚子，干巴巴的，越嚼越没劲，甚至不如电视里的恶毒女配作起来带感，便将剩下一半放了回去。
突然，父母停下咀嚼，朝他看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客厅灯光暗，有些恍惚，他们的眼球好像没有黑瞳，橘色的光映照在眸里，和他们对视，像极了刚才盯着路灯的感觉。
母亲将手中剩下的红薯干塞进嘴里，嘎吱、嘎吱，嚼碎咽下，拿起萧洺吃剩下的半条，递到他跟前，动作很缓慢。
“不好吃吗？为什么不吃呢？”
这次不止手臂，鸡皮疙瘩都起到大腿了。萧洺本能地往远处坐，诚心认错：“老妈，我错了，不该把吃过的放盘子里。”
她没说没关系，也没数落，只是固执地重复道：“快吃啊，不吃饭，怎么能长高呢”
萧洺紧张得咽了好几次口水，父亲见他不动，站起身，端着那盘红薯干，向他走来。
佝偻着腰，似乎有严重驼背。
面对他们木偶般呆滞的劝说，和毫无甜味的红薯干，萧洺脑子里一片混乱，哪里、哪里不对！
恍惚间，他看见电视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父亲胸前的勋章赫然入目。
父亲是军人，军人怎么可能驼背呢！他们、他们是谁？
萧洺双手扶住沙发，猛地一脚踹在冒牌货的肚子上，他仰倒在地，驼背滑稽地滚了几下，像不倒翁一样前后摇晃。
母亲没有扶他，一根根地将红薯干捡起来，边捡边念叨：“怎么不吃呢，不好吃吗”
趁这个空当，萧洺撒腿就跑回卧室反锁上门，双腿一软，靠着衣柜滑下，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咔擦”，钥匙，插入了锁孔。
他浑身战栗，看见锁芯顺时针转动，连滚带爬地冲过去，立刻在反锁处用力反拧三圈，又扣上防盗扣。
因为打不开门，父亲发起怒来，在门上狂敲不止，像恐怖片里的鼓声一样，催化他的心跳随之加速起来，冷汗沁透了衣服。
嚼红薯干的清脆声、砸门声、父母歇斯底里地怒吼声，充斥萧洺的耳朵。他痛苦地捂着头，朝着远离门的方向退去，这时，手机屏幕又亮了。
萧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打开短信，果然，那个虚拟号码又发送了一条：
“恭喜你解开迷雾，获得休息时间。”
他气恼地将手机扔下，迷雾，休息时间，他不明白短信在说什么。倒是门外安静了，他后怕得很，浑浑噩噩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天亮了，他是被小区幼儿园的早操音乐吵醒的。
外面熙熙攘攘热闹得很，拉开窗帘，没有什么雾，只有阳光明媚、花香盈袖。
萧洺疑惑地拿起手机，想找到昨晚的短信，可翻完昨天的来信，连恢复手段都用了，也没找到那条。
看来，是做噩梦了。
“咚咚咚”，敲门声想起，他几乎下意识地警惕起来，防着门外，但——
母亲打开房门走进来，语气又是责备又是宠溺，铺着床铺念叨：“多大的人了起来不知道铺床，睡得跟猪窝一样。快去吃饭，吃完赶紧上学，不然早课要迟到了。”
他狐疑地看着母亲，问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母亲“嘁”了声：“臭小子，哪天没给你做早饭？”
“呼”，萧洺长舒一口气，这才是他记忆中的样子。
父亲正边喝豆浆边看报纸，见他出来，开心地给他乘上一大碗，再塞两个肉包子。
饿了一晚，他几乎狼吞虎咽，就是豆浆没加糖，还有股铁锈味儿，或许是用铁锅加热过，不好喝。
“爸，我昨晚做了个噩梦，吓死了。”
父亲推推眼镜，脖子凑近，笑眯眯地问：“什么梦呀？”
他正想讲一遍，突然看到时间八点三十二，还有二十八分钟就上课了，赶紧擦擦嘴，抄起书狂奔：“爸，妈，我去上课了，回来聊！”
阳台上，父母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大声嘱咐：“慢点跑，别摔着啦。”直到看不见他了，才彼此搀扶着走回屋里。
春光大好，影子拉得长长的——
颤颤巍巍，就像萧洺的影子一样。
地铁人太多，头两趟硬是没挤上去，紧赶慢赶才在铃响前赶到。教授开始一个个点名，这节课内容太简单，他一看就会，便开始低头玩手机摸鱼。
每看完一个，就下滑刷新，突然，一个题目映入眼帘：不要吸入迷雾，会被同化。
迷雾？！
萧洺手一抖，不小心下滑，再滑上时，却是一个俄罗斯政委舞。
打开搜索，搜迷雾，而出来的内容也与昨晚的事情毫无关系。
卧槽，眼花了，还是紧张过度出现幻觉？
一直沉浸在这样的怪异想法里，萧洺这节课都无精打采，一下课就跑去学校对面网吧，打算打两把lol转移注意力。
“老板，单人间，两小时。”
老板接过身份证扫描成功，又附上吃食：“今天有活动，送的炸鱼排和可乐，客人请拿好。”
萧洺瞄了一眼，隔着盒子都闻到香味了，今天真走运，赶上刚炸出锅的！
打开包间门锁好，兴奋地打开对局，选好英雄后，拿起鱼排咬了一口，突然，舌头好像顶到什么硬硬的东西。
他皱着眉，将嘴里的鱼排吐出来，在面包糠和肉泥里，看见一小块碎骨头一样的东西。
鱼排里，会有骨头吗？
萧洺胃里泛起一阵恶心，将鱼排推到一边，擦擦手。
可就在游戏进入加载界面的那两秒钟，他看见——
他佝偻着身子，下巴几乎铁着桌面，胳膊肘高高悬起，像怪物一样驼着背，眼眸无瞳。就像，他的父亲。
瞬间，头部像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密密麻麻的冷汗顺着额头流下，他坐得好好的，却感觉自己身子摇晃个不停，无数想法涌进脑袋。
他的大学跟家庭住址不在一个城市，怎么会坐地铁上学呢？
高中没接触过机电课，怎么会觉得简单呢？
豆浆机打出来就是热乎乎的，不需要用铁锅，那铁锈味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还有这有骨头的鱼排，都是什么东西啊！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他再也忍不住恶心，疯狂的呕吐出来，连着豆浆、肉包子，统统吐了出来。
他清醒了，昨晚的噩梦根本没有过去！因为吸入迷雾，他被同化了，变成了怪物的一员。
怪物看怪物，就像正常人看正常人一样。
门被狠狠地撞了一下，通过半透明玻璃，他能看见老板佝偻着，脸几乎贴到玻璃上，还笑眯眯地问他：“客人，从监控里看到您呕吐了，不好吃的话，我们免费给您换一份。”
草，没窗子，往哪跑好！
一丝丝裂缝出现在玻璃门上，老板眼神里的饥-渴愈发强烈，他灵机一动，踩在桌子上掀开通风管道口的盖子，一个引体向上轻轻松松地爬了进去。见他消失，老板发疯似地撞着门，头破血流，玻璃门应声而碎。
他学着萧洺的样子死命拽住通风管道口，但臂力差距悬殊，并不能上去，只能在洞口无能怒号。
萧洺松了一口气，顺着管道快速爬到商场里，瞄准没人的机会，跳下去，没想到一个店员正蹲在架子后理货，完了！
他都做好了逃命的准备，店员却只是问他：“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居然没有攻击他！难道
身侧，就有一枚全身镜，萧洺不动声色，用余光往镜子瞟，他清楚地看见自己身姿笔直，而店员却弯腰驼背。
果然，只有对方发现你突破了迷雾，才会露出真容，他终于掌握了这个噩梦的机制——千万别被别人发现，你没有同化。
既然能刷到“不要吸入迷雾，否则会被同化”的帖子，他坚信，一定会刷到彻底逃离的方法，只要自己能保持清醒，不被同化永远留在这里就好。
萧洺礼貌地摆摆手：“我还没想好，自己转转。”走到没人处，快速在手机屏保上打下：不要相信任何人，除了你，都是怪物。
但想了一下，他又把屏保还原回去，怕被别人看到，只能打在解锁后的界面上。
又分别把app的名字设置成各种提醒的话，再定了一个五点五十五的闹钟——家里六点吃晚饭，他再也不想吃下那堆恶心东西了。在不知道该做什么之前，最好是呆在他的房间。
做完一切，萧洺深呼吸几口，推开商场大门，短暂的眩晕后，跟来时一样，坐地铁回家。傍晚，家里阳台上，父母远远地朝他打招呼；“臭小子，掐着点回来吃饭，快进屋洗手！”
“来咯~”
萧洺愉快地答应着，飞速脱下鞋子，把手机书本扔在沙发上，就去洗手了。
闹钟响起，母亲在厨房忙碌，扯着嗓子喊：“谁给你打电话啦？快去接呀，响个不停吵死了。”
萧洺快速擦干手，关了闹钟，放在一旁，坐到餐桌上父亲对面，开心地等着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