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针锋相对
陆展言的呼吸喷洒在颈侧，带着灼热的温度，趁着江云慕呆愣的片刻，试探着来吻他的脖子。
细致的吻落在皮肤上，带起阵阵酥麻的颤栗。江云慕短暂的愣神后，脸色一白，猛地将他推开：“你又犯什么混！”
陆展言被推的一个趔趄，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有些受伤。
“我怎么就犯浑了？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喜欢你啊！”
心知肚明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此前所做的所有心理准备统统化为乌有，脑海里只剩陆展言有点委屈的一句“我喜欢你”。
江云慕听到心脏跳动的剧烈声响。
乱套了，真的是乱套了。
陆展言不该喜欢他，也不能喜欢他。
江云慕捂住额头，脑海深处传出清晰的痛感。他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压住身体里的不适。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有这一天，陆展言居然会和他表白。
江云慕是恼怒的，但不知为什么，他的恼怒中似乎掺杂了别的情绪，这让他更加手足无措。
“把你的混账话收回去。”江云慕艰难地开口，“然后给我滚，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你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又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陆展言缓缓重复着，忽然嘲讽地嗤笑一声，“江云慕，你是在施舍我吗？”
陆展言的眼圈一点点变红，眼睛却倔强地盯着他：“你还是人吗？我告诉你我喜欢你，我把我的心掏出来给你看！可你呢？你觉得它恶心，把它丢在地上，还大发慈悲地说会宽恕我？！”
江云慕皱了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陆展言不依不饶。
江云慕被他逼得退无可退，终于忍不住大声喝道：“我是你哥！陆展言！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是你哥哥？！”
他声嘶力竭的怒吼之后，是一瞬寂静。
陆展言眯起眼睛，“你是我哥？”他缓缓道，“你现在愿意承认是我哥了？”
江云慕一愣，陆展言已经一只手撑在会议桌上，把他圈进身前的一小片空间，眸色沉密深邃。
“那你告诉我，之前这么多年，你在哪呢？”
江云慕转开脸不说话，陆展言抓着他的下颌，逼他抬头直面自己，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质问着：
“你倒是告诉我！我想你的时候你在哪？我哭的时候你在哪？我他妈恨不得跪下求你理理我的时候你在哪？你在哪啊，哥！”
江云慕撑着桌子，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看着陆展言通红的眼睛，此时的陆展言与记忆中无数张少年的脸重合，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这一瞬间他很想不管不顾地说出一切，告诉陆展言他伟大的父亲是如何将自己捆绑上绝路，如何趴在自己身上食肉饮血。
而他——陆展言，作为一个无知的大少爷，又是怎样一边享受着既得利益成果，一边任性地要求着在绝望中挣扎的人给他想要的爱。
但是他不能。
他不想看到陆展言震惊的眼神，不想看到他手足无措，更不想看到他高高在上地低下头，以所谓“补偿”的名义施舍给自己无边的怜悯——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这是他最后的尊严。
“你这个混蛋”江云慕嗓音沙哑，只能一遍遍重复着，“你这个混蛋”
“我混蛋？那你又是什么？”
陆展言只觉得心脏好像被刀一点点划开，他听到自己平静地说着，“你把我当什么？高兴了就抱过来宠宠，没心情了就一脚踢开。我是你养的狗吗？”
江云慕冷冷地看着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陆展言抬手抚上他的侧脸，欺身贴到他的耳边，“每次你这样看我的时候，我都真的很想c死你。”
“你！！”江云慕脸颊顿时一片绯红，不知是气得还是羞的。
陆展言看着他无所适从的样子，心情好了不少。他眯起眼睛，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不过你说的很对，我就是个混蛋，我就是犯贱！我告诉你江云慕，哪怕你讨厌我，恶心我，你这辈子也只能是我的。你要是敢跑，我就打断你的腿。”
“”
林晓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荒唐的对峙。
“江董，晚上董事会的饭局我安排在云玺楼了。”
江云慕抿紧嘴唇，一把推开陆展言，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领，走过去拉开大门。
“知道了，一会你先去点好菜。”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办公室快步走去。
身后，陆展言不紧不慢地跟出来，对林晓说：“去帮我办理入职，从明天开始，我来给他当助理。”
江云慕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走进办公室，用力甩上门。
林晓望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又看看表情捉摸不定的陆展言，思索着开口：“这你们吵架了？”
“没有。”
陆展言抱着胳膊，问道：“你是他的助理，一般来说，都负责什么？”
林晓想了想：“呃，日常的行程安排啊，还有一些项目上的任务，比如进度监督之类的。嗯有时江董的生活也会照顾一点？比如帮他挡挡酒，再送他回家什么的。”
陆展言点点头：“从明天从今天开始，这些事情都交给我来做，你只需要负责好手上的项目就可以了。”
“啊？但是”
林晓想说“但是看江董刚才的表情他好像并不太想让你负责这些”，可接收到陆展言递过来的意味不明的目光，林晓决定乖乖闭嘴。
毕竟说到底给她开工资的还是陆大少爷，一个聪明的社畜，是不会和自己的工资、绩效、年终奖过不去的。
而且他是江云慕的弟弟。
她家老板虽然很少提起和他弟弟相关的事，但林晓也依稀听说过，两人关系似乎不是那么融洽。
现在陆展言主动要求做助理，是不是有意缓和两人的关系呢？
这么看来好像也不错。
林晓只犹豫了一秒钟，就一口答应下来：“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