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东窗事发
尽管陆家上下都在死保，三天后，陆志成还是收到了警方的传唤。
“上个月底辰海警方开展了一次打击走私行动，行动很隐秘，一点风声都没露出来。陆总应该就是那时候被盯上的。”林晓说。
江云慕点点头，这些事他在那天之后就找人调查过了。
严奕之所以会突然出现在辰海，是因为陆志成察觉到自己身边安插进了警方的人，想赶在出事之前把自己择干净。
但是走私，尤其是与严氏的走私，从来不是一个简单的独立体系，容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陆志成没什么能力，胃口倒是不小，与严家的合作也不止一条线。如果陆志成甩手退出，这对严氏集团在东亚地区的灰色交易造成的影响可不是一星半点。
严奕几乎是在他开始减少货物买卖的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陆志成在美国读初中的女儿被严奕的人控制了，连同一起的，还有在那里照顾她的陆志成的老婆。
严奕的到来无疑是一种警告，对陆志成的，也是对整个陆家的。
而且他的目的应当是达到了，否则按照严奕的行事风格，是不可能就那样放陆志成离开的。
但是他们又达成了什么协议呢？继续合作走私？
不会这么简单。
陆志成已经被怀疑了，就算能全身而退，以后的活动也只会战战兢兢。与其抓着他不放，不如赶紧寻求新的合作对象。
虽然这样会带来更多的不确定性但严奕绝不是这种谨小慎微的性格，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这点风险都不算什么。
严奕这么做，原因无非一个：继续与陆志成合作，他能得到的东西更多。
但是他又想要什么呢？陆志成还有什么是可以给他的？
江云慕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若有所思。
“江董，会议时间到了。”林晓出声提醒，“两点半的董事会会议，我们该过去了。”
“嗯好。”
江云慕从思绪中回神，他想的太投入，完全没注意时间。
他从林晓手里接过会议文件，随意翻看了两眼，说道：“走吧，别让他们等太久。”
按照公司规定，君晟每四个月召开一次董事会会议，紧跟季度财报之后。会议内容也无非就上季度的经营做总结调整，同样也做下季度的管理规划。
推开十二楼尽头会议室的大门，长长的会议桌旁坐了十几个人，都是君晟董事会的成员，只有原本属于陆志成的位置是空着的。
随着江云慕走进会议室，所有人都看向他，所有人都神态微妙。
陆志成被抓，公司里有些人明显坐不住了。
越庞大的组织，内部关系越是错综复杂，更何况是君晟这种级别的商业集团。
作为陆家的直系子孙，陆志成手里不知握有多少人的把柄。短短几天，已经有好几个人打电话给江云慕，旁敲侧击地打探陆志成的事。
这些人都是君晟各分公司的高管，甚至有董事会成员，无不各怀鬼胎。
江云慕也算借机重新认识到了君晟到底有多脏。
如果这样的公司直接交给陆展言，江云慕敢确定，这位从未接触过家族产业的少爷，根本没能力压住这一群虎视眈眈的狼。
说到陆展言，作为君晟最大的股东，陆展言理所当然成为董事会一员。江云慕进屋的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穿着那套和江云慕一起去买的西装，在一屋子男女中，当真惹眼得很。
西装果然是男人最好的战袍。这个样子的陆展言看起来就像个杀伐果断的商界精英——
如果他的眼睛没有从进门起，就一直盯在他身上的话。
陆少爷看起来有话要说，抿着嘴唇，望向他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盛满了情绪。
果然还是沉不住气江云慕心想。
“江董，好久不见啊！”
这时几位董事笑着起身，同他打招呼。江云慕回应着，目光很快送陆展言脸上移开。
“”
陆展言不由得握紧拳头。
好在虚伪的寒暄很快结束，会议进入正题。偌大的会议室里陷入静谧，只听得到江云慕不疾不徐的声音。
作为君晟的控股股东，陆展言就坐在江云慕右手边的位置，两人距离很近，近到他能看清江云慕每一次吞咽口水的动作。
陆展言就这么托着下巴，目光有意无意地流连在江云慕淡色的嘴唇上，看它开开合合，杀伐决断。
他忽然想起上初中的时候，有一次在学校和同学因为一点口角打了一架。
当时陆志毅正在国外出差，刚刚高考完的江云慕，就作为家长被喊去了学校谈话。
班主任说的什么话他已经记不清了，唯一能记得的，就是江云慕也是这样，不疾不徐，愣是把班主任嘴里的“互殴事件”解读成了陆少爷遭受的单方面校园霸凌。
不过陆展言很清楚江云慕的特点，他在外人面前极度护短，但并非真的帮亲不帮理。
果然一回家，江云慕就立刻换了个态度，严厉地质问陆展言知不知错。而陆少爷秉持着那青春期少年莫名的自尊心，打死都不承认自己有错。
于是江云慕点点头，之后整整三天，无论陆展言怎么在他身边转，他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三天后，陆少爷终于受不了了，一边哭一边认错。江云慕这才叹了口气，俯下身，一点点替他擦干了眼泪。
那时江云慕指尖温暖的触感好像还停留在脸上，陆展言正盯着他晃神，就看到他抬起指尖，不轻不重地扣了扣桌面。
“总之，这次的项目安和外贸必须排除在外。我建议把安和参与的部分换成别的公司，启洋或者lz。”
话音落地，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私语声。
“江董，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一直要排除安和外贸？明明它手里有很多优质的客户渠道。”
一个中年女人缓缓开口，隐藏在镜片后的双眼明亮锐利，“您这么急于将安和从公司业务中切割，难不成外面的流言都是真的？陆志成，陆总，犯了事，陆家准备放弃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