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李布举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冻得浑身发抖的中年人。于是有些惊讶地道:
“咦,你怎么还在这?”
中年人畏畏缩缩地道:“哈哈,你……你醒了呀!啊,好困啊……”
说着,他就晕倒了。
李布举一愣,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就欲去扶他。结果扯到了伤口,痛得龇牙咧嘴,眼泪都差点飙了出来。
李布举赶紧坐好,用念力自视己身,开始检查自己体内的状况。
他先是查看神识海,见有一颗黑色的球体在绕着一道模糊的人影不停转动。那是他的神念珠,是用以储藏念力的载体。此时正逐渐升华,慢慢变成了一些蕴含着神秘能量的气体,接着又液化成水,而水又堆积在了一起,开始朝身体各处流动,就像林间淌过石子的小溪一样,为原本生机黯淡的躯体增添了许多活力。
随后他又检查起了丹田,见一株人参模样的东西在不断地泛着一些微弱的绿光。他知道,这玩意儿便是人体内的灵根,几乎人人都有!只不过有些人的灵根是隐性,只有在特定的条件下才能够被宿主发现,而他的木灵根则是显性的,只要接触了修炼的门槛,它便会自行显现出来。
由于地球灵气匮乏,雷击木并没有传授他太多关于炼气士的知识。
只是告诉他:如果有幸在地球上找到那些还残留有灵气的地方,便先以这些稀薄的灵气洗涤一下身体,让道心趋向通明。下一步就可以在体内开辟灵谷了,等灵谷达到一定规模,并且趋向稳定后,便能自动生成灵气,做到不施不惠,而物自足的理想境界。
到了那个境界,对地球灵气的依赖度就会大大降低,但如果修炼者还想要突破到更高的境界!则需要亲自动身,去那些人类所不能企及的危险地域,去寻找天材地宝、珍稀异兽或者是那些深埋地底、掺杂有各种糟粕的灵矿。
而将这种天然的灵矿采集回来,通过各种手段的加工和提纯,便能得到一些富有灵气,适合炼气士吸食的灵石了。
除此以外,想要在地球这个灵气匮乏的地方修炼灵力,还有一个风险颇大的方法。
那便是去找邪修们所组建的地下黑市,那里能买到各种各样的东西:有合法的,也有不合法的;有常规的,也有不常规的;有杀人越货抢来的,也有舍命冒险得来的;总之,当一个炼气士穷尽一切办法都无法找到修炼物资时,黑市便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李布举试了试催动灵力,发现自己的境界已经跌落至洗尘境了。看来梦境和现实终究是有些差距,但根据雷击木所表现出来的震惊,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有机会很快升回去的,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办法而已。
随后,他又用念力去观察了一下体内的伤势。发现自己的左腿骨折了,而右脚则有些挫伤,两只手都磨破了皮,其中一只手的肱骨还裂开了一些细纹来,这点就比较危险,以至于连医生都不敢胡乱帮他做手术,只是把他骨折的脚医治好了而已。
李布举看到自己如此凄凉,不禁叹了一声,但幸好,自己的灵根是木的,能够用它来治愈伤病。
如此想着,就催动起了灵力,开始治疗受伤的位置来。但突然,他又想起了那天白止在船上游刃有余的操纵灵力的方法,便心中一动,有样学样的模仿了起来。
在尝试了十多次后,李布举总算找到了诀窍,便敛声屏气,将精神聚焦成一个极小的镜头,犹如广告特写一般,让原本微乎其微的灵力流动慢慢变得如同江水般浩浩荡荡起来。
接着,他开始操纵灵力去治疗身体。先是往受伤最严重的肱骨裂缝处注入大量的木系灵力,待得所有的缝隙都被填满且愈合后,方才井然有序的将灵力收回。然后他又催生出了一些灵力,往左腿的断裂处缠绕,待得将医生手术后的痕迹清理一空后,才默默把灵力散去。再然后,他将灵力和念力合在一起用,无比精准地将体内的多处炎症给消除掉,又顺带抚平了右脚的轻微挫伤。最后,他把全身的灵力聚在丹田,然后猛地一震!顿时绿光闪烁,无数的灵力开始从他周身毛孔处溢出。在洗涤了肉体的同时,也将那些擦伤和创口给治愈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天马行空、胆大心细,想象力丰富的同时还颇具魄力!再加上操纵灵力的方法驾轻就熟,灵动细腻且又有条不紊,多少有了些白止的风采!
李布举看着身体正肉眼可见的恢复过来,不禁有些得意,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但余光一扫,却见地上还躺着个面如死灰的中年男人,顿时吓得他跳下了床,满脸惊恐地跑过去,边用木灵力为其注入生机,边拍着他的脸急道:“喂!喂!那个……那个谁!你……你没事吧!”
“那个谁”微张着嘴,两只眼睛吃力地睁开,有气无力地道:“我不叫喂,我是刘邙。”
“哈!流氓?”李布举愣了愣,很想笑他的名字奇怪,但转瞬一想,又觉得自己的名字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由和他同病相怜了起来。
“你的名字……唉!”
刘邙也跟着叹了口气,面容苦涩道:“很奇怪是吧?其实……这个名字是我自己故意起的。”
“啊!”李布举很是震惊,这种恶意满满的名字竟然是自己起的?他无法相信,便满脸疑惑地问:“这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给自己起一个这么奇怪的名字啊?”
刘邙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俯视着李布举道:“因为,我叛逆啊!”
李布举经他这样一说,更加迷茫。刘邙却接着道:“我父母呀,对我抱着很大的期待。希望我这个废物,能够考上一所最好的大学,于是就给我起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名字——刘北习。”
“很正常啊!”李布举下意识道,却看到刘邙在那里狂翻白眼,便弱弱地问了一句:“难道不是吗?”
刘邙叹了口气,道:“以前在北方生活的时候还不觉得,直到中考结束了以后,因为一些原因,父母将我送到了粤省上学,导致我在读高中的那三年里,受尽了老师和同学的白眼!”
“尤其是那些女同学,每次看到我都在那里掩着嘴偷笑,我笑你妹啊!咳咳咳……”刘邙情绪一激动,就止不住地咳嗽,显然身体不太好。
李布举静下心来想了想,用粤省话试着读了一遍,差点笑了出来。
“这不就是抠鼻屎的意思吗?”
但他终究是没有笑,因为他的名字也不太好。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刘邙好奇地问道。心中却在不停地辱骂自己:,我特么真是一个大傻叉,智障玩意!猪狗不如的圣母婊啊!这个小屁孩,我连名字都不知道,却为了他耗尽了一半的积蓄!玛德,天底下怎会有我这样的冤大头啊!可恶,我真是一个傻叉啊!傻叉!傻叉!我是大傻叉!啊……
李布举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我叫李布举。”
“你不举?”
刘邙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下便收敛了心中怒气,满脸茫然地看了过去。待得李布举点头,才面目狰狞地强忍着笑,然后“噗”地一声,实在没忍住,弯腰捂着肚子,笑喷了出来。
“哈哈哈……李布举,哈哈……哈哈李布举,哈哈哈……”
他从未笑得如此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