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狂流
下午，天气刚刚好，只要再穿一件外套就能糊弄过去。虽然是音乐会，江衍和兰芹也没有穿正装。照理说应该穿的正式一些的，但是只是因为不想。
已经要准备上台了，江衍喝了水后，往台上走去。接下主持人一个叫做孙什么的给的麦克风，站到台中央。
在走的过程中，后台不知道哪个捣蛋鬼放了一种英雄登场的bgm。以至于现在的江衍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已经盘算着报复计划了。
“各位来宾，各位同学。下午好啊。”
嘢，手又在抖喔。
兰芹看着江衍颤动的左手，对着他呲了呲牙。
“这是x市七中第一次举办的音乐会。很高兴你们能够来到这里，共享音乐的魅力。它能够直接触动人的内心，让人在浊世中找到片刻宁静。”
“这个下午，我们将为您呈现一系列的细心挑选的音乐，这些作品涵盖了不同的风格和时代，从古代到现代，从西方到东方。我们的演奏者都经过严格的挑选和训练。他们将用自己的才华与热情，演绎每一个音符。”
“在这个过程中，还请不要大声喧哗。歌曲未结束，不喝彩。不打断表演者，不随地乱扔垃圾·······”
“最后，感谢每一位到场的观众。希望今天能给您带来美好的记忆。”
“谢谢大家！”
走下去，台上就黑掉了。灯光师掐掉了大部分灯光。有声音响起，是英文的倒数声。直到最后一声“one！”响起，台上彻底的黑了。
躲到后台揪着陈伟强头发的江衍抬眼望去，一个女孩抱着二胡走上台去。
坐好，引弓，深呼吸。女孩闭起了眼睛，似乎是要避免和观众对视。
凄婉的震动从弓子和弦的摩擦处传出，在传入小小的共鸣腔。最后二胡的声音婉转，凄切，像是秋天飘零的落叶，被你亲眼看着，从树梢脱落，再随着风，一点一点旋转着落下。
落到一定是水中，再又落花流水一场。
节目表上写的是《春秋》，江衍彩排的时候总赶不上这首歌的出现。于是便从来没听过，今天一听就被这曲调深深地吸引了。表演者不止一位，似乎从另一个方向上台了。
虽然很期待，但是揪着陈伟强头发的手没有放下的意思。
奏完一段，是两秒的间隙，其中，琴声依旧在脑中嗡嗡作响。再度响起，是小提琴。混杂着大提琴“崩崩”的拨奏。很润。
听到这，江衍又发出了那句感叹。
“怎么这个社团就你们几个。”
答案依然是顾竹溪的那一句。
“都忙着学习呗~”
咂了咂嘴，江衍知道。好手多半要艺考，人家可没那么多功夫参加社团活动。除了对成绩很有自信的人和真的称得上学霸的人，高中时期参加社团基本上是虚度光阴。学习和活动，到底哪一个优先级更高？
之后的旋律是被做成了两个乐器对话的形式，其实江衍觉得不好。要么独奏，要么和声。两个不同的音色一唱一和简直是灾难。
打开手机搜了一下，发现是一位粤语歌手叫张敬轩的歌。
结束了，掌声如潮。
乐手和学生会的成员上台将大乐器搬下来。以及下一场的乐器需要搬上去。
主持人上台说了些话，江衍不爱听。其实他更希望不要用主持人，反正观众手上都有节目单。还能腾出时间安排更多的节目与花活。
《春秋》作为开场曲，虽然悲，但是其实多多少少能够将气氛打开。
接下来是一个饶舌，具体叫什么江衍忘记了，晏何清应该还记得到吧？节目单上有吗？
王文均。
一出场，似乎就引至轰动。学生们不知道哪里来的热情，可能还是事先商量好的吧。
一问，似乎是常常活跃于x市地下音乐圈的人，拥有不少的粉丝。
伴随着激烈的鼓点，那人的声音也响起。音色还可以，就是听不懂在唱什么。
因为伴奏刻意调高了频响，过分刺耳的声音引起了江衍的不适。于是逃到厕所，发现晏何清也在。
甩一个眼神：你怎么在这。
回敬：你看外面多炸裂。
：哦~~~
其实不是忍受不了，就是不想委屈自己。强迫着自己欣赏，江衍做不来。
即便结束了，江衍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从后台搬了把木凳子，就坐着了。
晏何清看去，是一个消消乐游戏，好像叫2048
自己可不能跟着他浪，自己还有活干呢。
·················
轮到晏何清他们上场了。之前表演精彩程度远超江衍想像，明明看过彩排，但是真的坐在后台看感觉完全不一样啊。
顾竹溪主唱晏何清和声和贝斯，其他人各司其职。
歌曲《狂流》。
原唱：齐秦。
合成鼓点响起，夹杂着灵动的钢琴。随后鼓声响起代替合成器，键盘又模拟出江衍说出上来的音色。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人竭尽全力的向着海边的落日狂奔。而视线的主人就在不远处的桥上看着。
“北风在吹着清冷的街道。”
“街灯在拉开长长的影子。”
“走过的路，想过的事。”
“仿佛愈来愈远，愈来愈长，愈来愈多，愈难以抛开。”
和原唱的演绎不同，顾竹溪的声音对比齐秦反而会显得更加厚。即便升了两度，这个音对于她来说还是用不着发力的。
第二段，晏何清加入和声。说是跟着鼓点走，其实自己搞了多少小动作没人知道。和声的加入让顾竹溪女孩的声音不至于单薄。
“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
“没有人能誓言相许永不分离。”
“是我的错，是你错过。”
这一段晏何清的和声相当的吃力，因为顾竹溪唱到了c5，他的和声要唱到a4。这样密集的换声区折磨，对于声带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可能是没有开好嗓，晏何清明显感觉到自己不如平时得心应手。思索着要不要直接上三挡。
为了歌曲的完成度，晏何清不得已妥协。
事实上，即便用着力量感更弱的三挡。歌曲依旧动听。
歌曲末段，又是一段吉他solo。
晏何清从来都不羡慕吉他solo时全场的尖叫。
他在心里这样说，顺便安抚下眼前灯光下的剪影带来的悸动。
“再多遗憾。”
“再多伤感。”
“留在心中。”
“像一道狂流。”
最后的狂流依旧是强混直接拿下，事后，顾竹溪会发现，在这最后一句。她硬生生被晏何清金子一般的声音消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