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然后就要死掉
看着枝头又生出的绿意，心中抽烟的想法也在蠢蠢欲动。
江衍正在准备早餐的粥，兰芹坐在沙发上，看着这家伙已经熟练了的麻利手脚。不由得抿起了双唇，眼中带笑。因为男子将一条格子围巾当做头巾绑起，说什么大排档都这么绑。
兰芹走过去，锅里又是瘦肉粥。从后面环住煮夫的腰，顺带放了一把香菜。
江衍忍不住扭了扭，他一向很害怕这样的亲热。尽管已经在尽力的克服，但还是会觉得不安，但又确切的幸福。这样矛盾的情感又会叫人愉快到上瘾。
“别烫到手咯。”
江衍不算太高，所以腰的位置还是相当接近锅体的。
最后给兰芹尝了一口，又加了半勺盐。
吃粥的时候江衍问兰芹：“有个朋友过生日，想叫咱们两个一起过去。”
“嘢·你还有朋友来的。”
“请别对我的社交能力太自信。”
“好奥，我负责吃就好了？”
“嗯。”
·············
回忆总是不那么好，江衍想着。也许只是对于自己这一类人而言吧。回忆不仅无效，而且能够引至悲伤。但是江衍的回忆总是突如其来的，那样的感觉就如同含着的棒棒糖突然掉了一样。又带上了一些沮丧，因为确有其事，但是江衍几乎忘了。而回忆总是在此进攻，这让江衍想起了“天蝎座都是记仇的”这样的论断。
方清澈家里，两男一女围着一个蛋糕坐着，蛋糕上插着一个“27”的小牌子。正主说着，前几年总是他跟江衍两个人。现在就多了一个兰芹了。
方清澈问兰芹喜不喜欢吃芹菜，她答否。
莫名的，江衍觉得置身此地仿佛身处修罗场。明明各种事情上都不应该有纠纷。但总让人觉得四周充斥着一种针锋相对的对立锋面，而江衍身处最中央。就像暴风眼一般的平静。
这种感觉不一会就消失了。貌似是一次举杯，还是一句没头没尾的对话。
这样便好。
以江衍的脑子很轻松就能想出两人对立的缘故，但是这样的原由毕竟难以启齿。
生日的氛围是带着奶油香甜的欢愉，夹杂着一些无聊，就像蛋糕里加入的菠萝碎粒。这倒也符合他们的人设，就算有兰芹在，这里也活泼不起来。毕竟这两个都算得上是i人中的战斗机。
而方清澈的生活就是有无聊占据了主旋律。刺激肉体的东西十年前都玩过了。至于其他的刺激，目前的他不去的主要原因是没有支撑时间和精力的资金。
····················
走出小区，江衍想着。自己对于爱情的渴望究竟是处于一种理想主义的希望，还是为了迎合世界去证明自己的价值而寻找的一种普世的···认同感？他本人希望是前者，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思考坏的结果，然后将自己代入。
可是眼前人真的说她爱我。
对于他人的爱，江衍不想去思考是否纯粹。一是不可能的知其人内心所想，二是压根就不敢。
只要有人展现稍微高于平常的关心，江衍就能感动得在夜里打滚。就这样，也无所谓纯粹与否。
毕竟她说了，就当做是真···
看着江衍又抬起眉毛，兰芹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干什么···”
兰芹看着躲眼神的江衍：“你知不知道···你刚刚的表情跟広发不开心的时候一模一样。”
看着憋笑的兰芹，江衍发誓。爱到她不爱他为止。
···················
音乐室里，刚刚在操场跑完步的江衍气喘吁吁。他承认自己是一个细狗，毕竟真的没有什么肌肉。虽然说身材还算匀称，体重和身高的比重也符合国家标准。但是还是得锻炼一下。
明天下午就是演出的时间了，教室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感受到了提前到来的紧张感。
“好刺激哦。”
何尚婷这样对着陈伟强说。
除了江衍和晏何清，其他人都在加练自己的项目。
江衍是没有节目，晏何清只要跟着鼓点走就好了，最后一小段的加花他烂熟于心。他就是那种人前摆烂人后加倍内卷的小出生人物。以至于他现在十分的清闲。
江衍不一样，目前他的压力很大。团委的人希望他能做开场白，当时本来不想答应，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应下了。并且还要汇报一系列人员啊，资金啊什么的。一切的工作都堆到开场前一天了。
他目前在休息，休息的原因是任务太多不想做，任务多的原因是他目前在休息。
完美闭环。
不过没关系，一个晚上他就能完成，并且完成的很棒很官方。但是即便这样，目前的江衍依旧没有动身的欲望。
这样的状态被江衍称之为既不想活又不想死的活死人状态。
简单来讲就是发呆上瘾。对于一切都无关紧要了，因为此刻正忙着发呆。
“走吧？”
晏何清说道。
今天要把音乐会的装饰给弄好。拉个横幅，吹一些气球用胶水粘住就好了。
既然这样就交给学生们去做，自己去给他们带晚饭。
其实很多事情都可以交给学生去做，江衍和兰芹却始终不愿意。办公室的人里经常说他们两个傻得蛮可爱。
工程完成的很顺利。最后江衍给他们带的是快餐盒饭，便宜又好吃。就是大家一致认为还是兰老师去买饭比较好，并且笑嘻嘻的承认自己不要脸。
夜里，小狗前些天回来了。此时的江衍正盘算着买什么样的车，之前那一辆买了就买了。关键是确实挺丑的，现在生活里多了一个女子。
“要白色的。”江衍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这一句话。
做完工作之后，他又翻出了那本笔记本。
此时是凌晨三点，江衍困的不行。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进入了脑子，他想写下来。
“感觉一切都很开心。”
“可仿佛回忆里有一个猛抬起头的人。”
“那里是缤纷的。”
“淡绿色的是阳光。抬起头想的是什么？”
“一切都淡淡的。”
“是医院，一片蓝色晃动着融入脑海。”
“要用兜帽边沿捂住，是消毒水的味道。”
“光好像很兴奋，像鱼一样。拍动着泡泡。”
“然后就要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