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你看，不用说也可以吧
大漠，西南方向是冬季的落日。
晏何清骑着电动车，头发很久没剪了，风吹着，不停的击打着眼睛。寒风吹不走愉悦的心情，远远的工厂巨大的烟囱里飘出白烟。
现代版大漠孤烟？
他这样想着。前方在冬天依然能有蓬勃生机的树荫小道，染着黄灯十分温馨。就是等到天色再沉一点，就会变得有些恐怖。
很快就到了顾竹西的家，门前有一盏路灯，女孩就站在路灯下。戴着红色围巾，翘首以盼。
“来也，现在就走吗？”
“嗯，先过去再说吧。不是六点吗？现在过去也差不多吧。”
“上车。”
第一次有女孩子坐在自己的电动车后座，晏何清不敢开的太快。
轻轻瞥了一眼后视镜，女孩的发丝舞成风的形状。月亮挂在她身后。风很大，女孩紧了紧旧棉衣，像是拥抱往昔的自己。
那处海滩并不在学校的附近，而是更靠近南方，一般情况下人不多，至少冬天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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渚牵着狗从江衍家出来，兰芹在底下等着。而江衍本人是先去了海滩，两人前来只是为了拿狗。虽然作为狗子的広瀬并没有明确指出自己拥有想要前往海滩的愿望，但是这可由不得它。
“走吧~芹菜姐姐。”
“你小子找打？不要叫我芹菜啊。”
“ok，芹菜姐姐。”
兰芹按住渚的头，狠狠的蹂躏。等到抬起头的时候就变得乱七八糟了，鬼叫着整理自己的头发。兰芹想着，这家伙能跟江衍交朋友是真心不容易。
往海边赶去，两地之间的距离不远。尽管目前两人都没有车，但毕竟用双腿就能到达，打不了打车。
等到了海边，确实是人烟稀少。稀稀拉拉的人估计都没有地上的烟头多，应该是寒冷的缘故，时间上，腊月的人普遍忙碌，也没有空闲的时间来消遣。
所以江衍是很醒目的，枣红色羽绒服和针织帽加深了他本身那种烂调的气质。说实话，比起渚，他的面庞更加的中性。
旁边是陈伟强的父亲，陈伟强本人不见踪影。估计是临时有什么缺漏，去采购了。当然，也不乏江衍给他爹说了什么非揍不可之事情的可能性。
冬天的人丧失了活力，如果换做夏天的话。渚在这个时候恐怕会高兴的挥舞手臂，然后喊“衍——我们来了哦！”
总之，兰芹不喜欢冬天，以至于她不喜欢春天。比冬天暖了一点点，却又能让万物复苏。该死的不该死的全部焕发了生机。
“来啦！”
渚喊着，并没跳。大概率不会是因为膝盖疼。
“哦，那边有凳子啊，自己拿。”
后来像是想到了什么，江衍走到车子后备箱拿出了一个小马扎。这个坐着会比塑料凳子更加舒服。
就放在那里，等着兰芹自己去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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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齐了，晏何清没有想到自己和顾竹西会是最后一个到的。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将车速放慢到了十七八码。总感觉太快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应该是除了组织者以外最快到场的。
开始了，陈伟强老爹不知道怎么点着了竹炭，整整齐齐码了一排在烧烤架中。欢呼声中陈伟强放上已经用竹签串好的食材。江衍守在食材旁边，默默的用竹签串着菜。
陈伟强他们放的很开，江衍这边一度很尴尬。以至于渚和兰芹都跑到那边去嗨皮了。而晏何清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愿意和江衍待在一起，物以类聚吗？三个人不讲话，仅有的交流是江衍看着晏何清跃跃欲试的表情，点头示意他一起来穿竹签。之后两人像是发现了穿竹签的乐趣，直到兰芹带着烤好的鸡肉和韭菜等走过来，才发现他们穿的过分的多。
“你们自己穿的，要负责把他们吃掉哦。”
然后留下铁盘子和好几根烤串就离开了，隐隐约约听到渚在喊：“広发！不可以跑到水里面！！”
陈老爹看着其热并不是融的很好的景象，抽了根烟，功成身退了。他约了漂亮妹妹去吃饭，提前拜托好了江衍把车开回去。本来想给江衍塞一包烟的，但是江衍说戒了。就说下次带着茶叶登门拜访，回答是“行，行。”
“哇啊哦——”
“起火了了哦！”
“没事，只是油滴下去了！”
烤着鱿鱼的陈伟强说着，将鱿鱼举到了火焰正中央。
“火爆鱿鱼~”
好欢乐啊，要不要加入一下？
算了吧，烧烤组人已经够多了，自己负责吃就好了。江衍想着，却没忍住教唆身边的两人去加入欢乐。
“你俩什么个情况？不上去凑个热闹？”
“不要，我不去。”
“我们过去的话他们就放不开了吧？”
“那是你，我才跟你不是同类。”
“那你过去试一下嘛。”
“最多算同属，额同科？应该同属一界吧？”
“其实你直接说我不是人也没关系的，我担得起。”
看到两人拌起嘴，江衍开心了不少。虽然还是不由得感叹兰芹真的能把这两个人整到一块去，换做自己绝对做不到。或者如果兰芹没开这个头的话，他根本不会想这样做。
想着，也是拎着串走过去了。
看到江衍来了，陈伟强懂事的递了串“火爆鱿鱼”。但是江衍并不喜欢吃鱿鱼，毕竟是学生心意，装出了吃的很香的样子。
已经没有日光了，隐隐约约看到一丝丝云烟染着金色，仿佛是太阳对世界最后的眷恋。
然后江衍也试着上手烤了几根串，手法娴熟之后，就准备给那边两个玩手机的烤一点。但是陈伟强已经提前烤好了。
“江老师，麻烦你给他们送过去吧？”
“哦，好。”
送过去，江衍没说是谁烤的。如果说的话，恐怕两个人都会生出莫名其妙的感情。感动啊厌恶啊不屑啊，就算不会滋生这样的情绪，沉默是不会带来任何危害的。除了自己以外。
任务完成，感慨一下陈伟强这小子居然敢给自己布置任务。随后就找兰芹去了，似乎是因为吃饱了，把広发牵走，到离海更近的地方散步去了。
小跑着追上去，跟在后头。
月亮不圆，海水不蓝，人不停。这时的江衍不知道以何种方式开口说话。只是默默的跟在兰芹的身边。
江衍冥冥之中感觉应当是表白的时候了，但是“喜欢你。”·“一生一世将你供养。”之类的话江衍是真的说不出口，似乎肉麻的话不可能会从这个男人的嘴巴里蹦出来。
摆动的手背一瞬间的交错，两人都意识到了什么。
“不要说，不听。”
兰芹说着，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江衍的三根手指。被突然袭击的男子手像电击了一般抖开了女子的后，然后又再紧紧握住。
“你看，其实不需要说话吧。”
江衍头一次觉得，笑比月亮更加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