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困阵
所有人觉得皇后就是最大嫌疑人，白术却是看得清。
他有九成把握，现下的白芷根本不是原先那个人，极有可能是被什么妖物所操控。
如果妖物想要行刺皇帝，根本不需要绕这么一大圈，直接操控白芷刺杀成功率更高。
今天这个局，反倒更像是为了特地为皇后和丞相府准备的。
白术在小林子面前缓缓蹲下。
“傀儡术是苗疆蛮族秘术，听你的口音，不像是苗疆之人。你又是从哪里学的傀儡术？”
“是皇后请人教我的。”
“你刚才不是还说不关皇后的事情。”
小林子一时语塞，眼珠子一转，大喊道：“皇后娘娘，我对不起你，我不是有心的！”
秦艽阻止了小霞的自残行为，听见小林子这话，恨不得捂脸，这戏太烂了。
如果这些人这都能相信，那她真能给他们蠢哭。
“苗疆秘法，并不外传，皇后娘娘又是怎么请动得？”
“这我就不知道了。”
“……倒是我听说，黑骑军的王将军早年行军路过苗疆，救过一个苗疆术士……”
王将军正是王贵妃的哥哥，白术只需轻轻一点拨，皇帝当然想到了这层关系……
小林子眼看着事情发展超出了预想的计划，指间不知什么时候两团黑气冒出，两条小蛇窜出，大张着嘴直逼白术。
白术折扇掩面，小蛇撞在扇面，“砰”，一声巨响，浓烟涌现，遮住了众人的目光。
小林子趁机脱身。
白术哪里能被这些小把戏阻挡，正要追，脚窝一阵突然起来的凉意让他脚步一滞，错过了追击的时机。
白术冷冷的扫了一眼秦艽。
是她搞的鬼？难道自己刚才想错了？
秦艽微微侧头，故作惊讶地瞪眼、捂嘴。
她可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的，这条小鱼必须放回去。
之前抓的宫女，给皇帝带回去审讯，回头传话来说宫女受不住酷刑死在牢里了，死前一口咬定是自己对秦艽怀恨在心，下毒都是她一人所为。
这些话秦艽是一个字也不信。
刚才她趁乱，用这段时间凝结的全部灵力干了两件事。一件事是绊住白术，另一件事是在那小太监身上下了跟踪术。
皇帝这一会儿受了惊吓，本就虚弱的身子咳得更加厉害了，孙公公让人抬了布辇，坐着回去了。
直到最后一个皇帝的随行太监，消失在凤仪宫众人的视线中，小霞才在秦艽的搀扶下颤巍巍起身。
她现在腿都是软的，她还以为他们这次死定了。
凤仪宫的宫女太监们还心有余悸。
倒是秦艽，从头到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小霞心中生出了些许疑惑，这还是她认识的小姐吗？
白术同皇帝回了乾坤宫，宫内常年点着的龙延香将弥漫的药香覆盖。
“父皇。”
“有话要说？”
“嗯，是关于皇后的。”
“朕知道这件事不是她做的。”皇帝接过孙公公递来的安神茶，喝了两口，随意的放在桌上。
“儿臣要说得另有其事。”
……
白术将皇后的异样如数告知了皇帝，皇帝神色越来越凝重。
“竟有此事，何方妖物？竟敢在宫中作乱！白术，你立刻将此妖物斩杀！”
白术动了动嘴唇，到嘴边的话却还是吞了回去。
……
白术回到钦天监，叫上于墨，做好了完全的布置，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在皇后寝室外布置好了阵法。
手中朱砂绘图，在地上落下最后一笔，于墨抬眸不解的问白术：“大人，为什么不布杀阵？”
“为什么要布置杀阵？”白术反问。
“当然是为了驱逐妖物。”
“将其束缚在此处，再用阵法剥离，一样可以驱逐妖物，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呢？”
于墨想了想，好像是如此。只是一般修士面对妖物，都是第一时间将其诛杀，他也习以为常了。
“皇后中毒已有十来日了，这个妖物是在皇后中毒后才寄生于皇后身上。这十日来，他并未伤害他人，反倒是这宫中之人……”
白术望了眼天空，月明星稀，月光清冷孤寂，他继续说道：
“于墨，英雄不论出处，对于其他族类也是一样的，我们不应随意打杀，你看看龙脉，你知道那么多的煞气都是由哪里来的吗？
是百姓的怨气。
是枉死者的不甘。
……
——宫里的杀孽够重了。”
……
秦艽清晨醒来，打开房门，深深地吸了口清新空气。
小鱼已经放回大海，现在是抓大鱼的时候了。
然而秦艽的脚尖刚落在房外的地上，就像是被什么灼烧了一样。
秦艽一下子缩回了脚。
什么情况？！
屋外的阵法亮起金光，光线勾勒出法阵的形状，光圈就像一堵无形的墙，将秦艽困在其中。
当看见白术和于墨的身影时，秦艽在心中咆哮：
白术！你这个大傻子！
秦艽想要硬闯，却悲催的发现自己可怜的那点灵力，在昨天已经用完了。
此刻，她感到自己的头有些发晕——屋子内的熏香有问题！——是小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