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不回家吗
在玦情昏过去后,司徒翰临也从打击中回过神来,看着阮玉清稳在玦情腰上的手,内心翻江倒海,不过却没有发泄出来,冷静着死死盯着靠在阮玉清肩头的玦情,语声如冰“玉清,关于你的脸!你的眼睛!!还有这个人!!!你就没有什么要说的!”
然而阮玉清只是静静看着司徒翰临,什么也不说。看着此时的阮玉清,从小看着阮玉清长大的阮玉轩知道,阮玉清不想说的谁逼她,她都不会说,但是玦情的事先放一边,阮玉轩的右手握紧又立马松开,并接着走到阮玉清身前,抚上阮玉清脸上的青色面具,低沉而危险地开口道:“玦情的事,我相信必有隐情,但是,玉清,作为哥哥,你必须告诉我,究竟是谁伤你如此?!”
凝视着阮玉轩隐忍肃杀的面容,阮玉清摇了摇头说道:“玉轩哥,不是我不说,只是你已经没有必要知道了,因为对他造成伤害的人,这份仇,我已经报了”
“报了”
阮玉轩似乎有些不相信,想祥加询问时,一股大力将他推开,待他站稳,才看到他刚才的位置上站着司徒翰临。他一只手紧扣阮玉清的肩,一只手掰着阮玉清放在玦情腰上的手,咬牙切齿地说道:“伤你的人是潋滟!对不对!”
死死抱住玦情的腰不撒手,阮玉清也不加隐瞒,蹙眉道:“是”
“玦情和潋滟是一伙的!”司徒翰临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管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是若不是玦情阻拦,你也不会玉清,就算你要护着他,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一定”
司徒翰临的话还没说完,阮玉清突然发难,内力聚于掌间,直向司徒翰临的面门而去,阮玉轩吓了一跳,迅速将司徒翰临拉开,但凌厉的气劲还是划伤了司徒翰临的脸颊,血顺着脸颊蜿蜒流下,司徒翰临瞪大了眼睛,看着淡定收掌的阮玉清。
呆愣中,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过去了一瞬,司徒翰临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苦涩而变得沙哑“玉清,你是认真的!”,连阮玉轩也瞪着阮玉清。凌风看着这一切的发生,踌躇着,小心翼翼、担心地唤道:“玉清”
没有任何解释,阮玉清只是淡声道:“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让你认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玉清!”阮玉轩厉声打断阮玉清“翰临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你竟为了一个外人”
“哼哼”阮玉清的嗤笑声打断了阮玉轩“你们应该都明白,我当时只是别无选择”
说完,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阮玉清带着玦情便要离开,司徒翰临见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疾步上前,想拦住阮玉清,但被阮玉清呵止了“不要靠近我,你应该清楚,就算你和玉轩哥联手,也不可能拦得住我”
“你不会再回家了吗?”司徒翰临的声音中是压抑的痛苦。
“家?何处是我家?”
“庄王府,清风苑或者阮府”
沉默了片刻,阮玉清轻声道:“不知道,但无论回不回,翰临,我和你终究,只会是朋友,是手足哦,还有,我归来的消息,可以的话,我暂时不想让父帅知道”
这一次不再停留,阮玉清说完便消失在了暗夜中。看着司徒翰临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般,瘫坐在地,阮玉轩不知如何安慰,为何突然之间,他感觉阮玉清好陌生,她还是他的妹妹阮玉清吗?
感觉心头一阵绞痛,凌风知道那是阮玉清的心在疼。在阮玉清将玦情送入一家医馆后,凌风才对站在旁边看着玦情的阮玉清道:“玉清,你心里你为何要说那样绝情的话?”
“风,你是在怪我”
凌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反应过来阮玉清看不到后,开口说道:“没有,只是不想玉清痛苦,玦情的事只要解释清楚”
“风,把话说开,对我们都好,我已经不能”再用翰临对她的爱,绊住翰临了,这可是风,你告诉我的啊!
“那你真的不回去了?”凌风试探着问道:“那毕竟是你的家啊,不论是庄王府还是阮府”
“家?”阮玉清笑了“风,对我来说,四海为家,有你和玦情在的地方便是家”
“不是的不是的”凌风辩驳的声音渐弱,玉清,你错了,有司徒翰临在的地方,才是你的家。
“不是什么?风,还有月瑶呢,我回去了,月瑶怎么办?你们可是要厮守一生,才对得起我”
阮玉清轻松调侃的声音渐渐远去,凌风的眼前逐渐模糊,不知为何,他感觉好困好困,只是在睡着前,他默念着,玉清,还是那句话,该拥有幸福的那个人是你!
前一刻还在和她说话的人,忽然间没有了声息,阮玉清蹙眉唤道:“风,风”,可是却没有一丝回应。眉头深皱,阮玉清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这段时间,凌风或许因为沉浸在对冷月瑶的思念上,没有察觉,包括玦情也没有发现,但她却很清楚,凌风有时会毫无预兆地陷入沉睡,也就是说,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凌风的‘身体’出问题了。
闭上眼眸轻呼出一口气,阮玉清将凌风的事暂时压在脑海深处。为了凌风,她也要把冷月瑶完整无缺地送到凌风面前!
当阮玉清带着玦情就医的时候,司徒翰临也整理好情绪,从地上站起。阮玉轩看着此时全身散发着更加冰冷的气息的司徒翰临,慢慢握紧手中的剑,侧过头低声道:“翰临,对不起”
“玉轩,你没有必要,也不需要道歉”司徒翰临没有去看阮玉轩,而是看着阮玉清消失的方向。
“可是”阮玉轩紧咬下唇,差不多要咬出血的时候,才松开说道:“你放心,我现在就去禀明父帅,让父帅为你做主,玉清就算再顽劣,父帅的命令她还是听的,翰临,此事是玉清太过分了,我和父帅都会帮你的”
“玉轩!”司徒翰临冰冷的声音中带着温柔与无奈,还有酸涩“没有必要,包括我们今夜见过玉清的事,也没有必要告诉老师”
“翰临”
“我和玉清,我从来就不是靠我对玉清的情,来留住玉清的,所以,就算玉清再不愿,她也是会回来的,无论过多久,无论多少次,她都一定会回来!”司徒翰临坚信着,但阮玉轩却看不懂司徒翰临眼中信心从何而来,对于阮玉清和司徒翰临之间,他始终是关注太少了,但是接下来
阮玉轩看着往阮府而去的司徒翰临,在暗淡的天色中,他的背影显得孤寂而悲伤,好似他整个人都归属于黑暗一般,可是他不信,不信玉清对翰临一点情谊都没有,他们之间的阻碍,就由他来粉碎。
另一边,玦情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珠迷茫都乱传了一圈,便定在了出神的阮玉清身上。而此时阮玉清似是有所察觉,将目光投向玦情,看到的是脸朝另一边偏去的玦情,眸光微沉,阮玉清向大夫询问玦情的状况,甚至一会儿后,和大夫一起离开了玦情所在的屋子。
在阮玉清走后,玦情又向阮玉清消失的方向望去,脑海中又想起了阮玉清在他昏迷前所说的话,闭上眼眸,再睁开时玦情眼睛似是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轻声呢喃“怎会没有感觉到,但是,自己真的能够接受吗?”
“为何不能接受?”阮玉清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玦情心跳暂停了一下,接着平静地看向倚着门沿的阮玉清,略带虚弱地开口道:“玉清,为他我舍了这条命也毫无怨言,但是我这样的人,如何值得风去珍视,去在乎”
“事到如今,你还说这个”阮玉清叹道。
“不止是风,你也是一样的,玉清,你怎可因为我,对司徒翰临和阮玉轩说那样的话,他们对你的爱,对你的重视程度,就算我这个外人也看得明白,玉清,谁轻谁重,你应该是分得清楚的”
玦情的话,让阮玉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可是看向玦情的目光不带一丝动摇和犹豫“正因为分的清楚,所以才必须如此,玦情,不得不说,你和风的想法也是如此的相似”
“我”
“玦情,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遵从自己的心意,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我也,我也好想随心所欲”
“随心所欲?”
“玦情,不止如此,你很重要,你不要再继续妄自菲薄了,对风,对我来说,你都有一个极重要的位置而且,比起我来,更靠近风的人是你啊!”
“我,我这种人,如何有资格靠近风”玦情伤感着“玉清,或许有一点不得不承认,你说得很对,能够和你们在一起,是我最高兴的事,但是若是会给你们添麻烦,我宁愿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
“哪怕那会让风悲伤痛苦,到现在为止,你还是没有理解到风那时的气愤和恐惧吗?风害怕你死去,我玦情,在孤峰的时候,我也就说过了,你的命是属于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擅自死去,你忘了吗?!”
阮玉清说着,语气越来越凌厉,仿佛会化成一把刀,将玦情刺穿。接着阮玉清忽地又软言细语“玦情,前辈和风都说过,我们是家人啊,家人若是去世了,心会有多痛,你感受不了吗?爱护你的生命,风也可以安心一点,玦情,不要再让风担心加忧心了”
“我不想的,只是比起让风伤心一段时间,我也不想让风”
“我明白的,但是也请你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舍自己的性命,我还不至于如此没用,连你都护不了,只这一点,我希望你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