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死囚：你想不想出去
咣当！
随着一扇扇牢房门打开，广播器里传来粗犷的声音：
“开始放风！你们只有十分钟，动作快点，拉屎的拉屎，拉尿的拉尿！走走走！”
犯人们一拥而出，朝操场奔去。
“你玛德不长眼睛啊，踩老子？”
一个五大三粗的刀疤脸男子冲着身边走过的一个青年吼道。
青年二十出头，一米七十多的身高，脸型瘦削，面无表情。
面对刀疤脸的咆哮，青年像是没有听见，直接无视。
“喂，你踏马的耳聋啊，老子和你说话没听见吗？！”
刀疤脸一把抓住青年的衣领，往后一拖。
“放开你的狗爪！”青年寒声道。
“嗯？！”
刀疤脸想不到青年竟然骂他，愣了一下，转而凶狠地说，“你还敢骂我？真是不知死活！兄弟们，弄他！”
他是狱中的一个头目，手下有一帮小兄弟。
话音一落，立马有几个大汉合围过来，把青年围在中间。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
“刀疤哥又要打人了！”
“这小子惨了，惹着刀疤，刀疤可是狱中一霸啊，这下不死也要脱层皮！”
“别说了，快走，免得惹祸上身，刀疤连你一起打！”
“……”
嘈杂声中，原本拥挤的楼道瞬间空出一大块地方，只剩下男青年、刀疤脸以及刀疤脸的几个手下站在那里。
“我再说一遍，放开你的狗爪！我只给你三秒！”面对合围，青年怡然不惧。
“哈哈哈！”刀疤脸怒极反笑，“放开你，还只给我三秒？你踏马以为你是叶问啊，我刀疤纵横江湖十几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你毛都没有长齐，真是笑掉大牙……”
砰！
然而，话音未落，青年突然出手，一个右勾拳，结结实实打在刀疤脸的脸颊上。
刀疤脸的半边脸顿时肿了起来，一颗断牙伴着血水在空中飞。
剧烈的疼痛让刀疤脸自然松开了手，转而用手捂着自己流血的嘴唇。
青年伸手整了整理被抓皱的衣服，“超过三秒了！”
“你！”刀疤脸忍住剧痛，转而对着几个小弟吼道：“愣着干嘛？上啊，弄死他！”
呼！
几个大汉马上扑了上去。
磅！磅！
青年动作更快，迅速抄起旁边的一个垃圾桶，磅磅两下就把两个大汉砸得昏头转向，在原地打转。
剩下的两个大汉，前后包抄，前面的大汉一个黑虎掏心，却被青年抓住手腕，发力一扭，只听咔的一声，大汉五指齐断！
撕心裂肺的叫声中，大汉弯下了腰，青年又抬起一脚，膝盖撞击他的下巴。
咔嚓！
大汉上下颌当即错位，一口鲜血狂喷而出，伴随着两颗门牙！
虽然极度痛苦，但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抓住你了！”
就在这时，后面包抄的大汉伸出粗壮的手臂，勒住了青年的脖子。“你的确很猛！可是没用，老子我勒死你！”
大汉说着，双臂骤然发力，想把青年勒死。
青年双手往上探出，猛然抓住大汉的头发，用力往前一拖。另一只手形成剪刀，朝大汉的眼睛猛插！
大汉连忙闭上眼睛，摆动头颅，想避开青年的手指，可是青年手劲极大，他根本挣不脱。两根手指像是两把尖刀，一下突破大汉的防御，深深地刺入大汉的眼睛之中！
“哇！”大汉本能地松手，青年瞬间回转，狠狠一脚，踢在大汉的两腿之间，大汉顿时双手捂着裆部，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顷刻间，干净利落地放到了四个大汉。
青年转过身来，面对刀疤脸。
“你！你别过来……”刀疤脸被吓傻了，刚才的嚣张跋扈消失一空。
什么人啊，竟然眨眼间打倒自己的手下？
刀疤清楚，自己肯定没有这个本事。
“大，大哥，是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对不起！”刀疤脸语气变了，他不想变成下一个被打掉牙齿的。
青年面无表情，继续朝他走去。
刀疤脸更加紧张了，扑通一声，突然跪下：“大哥，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我给你磕头了！”
说完，咚！咚！咚！在地上用力磕了几下。
画风转变得如此快，把周围看热闹的囚犯们都看呆了。
这刀疤，也太没骨气了吧？
青年径直走到刀疤面前，一手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然后抬起右手，硕大的巴掌在刀疤的脸上挥了起来。
左一掌，右一掌！
左一掌，右一掌！
刀疤的脸顿时膨胀起来，比只猪头还大。
楼道里的人都惊呆了，议论纷纷。
这个青年是谁啊，这样生猛？
狱中一霸刀疤脸竟然被人修理成这个样子？
“闪开，闪开！全部滚开！”
就在这时，几个全副武装的狱警赶来了，“哟，挺有力气嘛，吃饱了打架，看来是我们监狱的伙食太好了！”
“今天开始，你们三天不准吃饭！……”
青年和刀疤脸等人都被带走，青年被关进了禁闭室。
禁闭室只有两平，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光溜溜的墙壁和冰冷的水泥地面。
幸好，墙上还有一个小小的窗口，与其说是窗口，不如说是通风口。
只有十公分大，四方形。
透过这小小的窗口，可以看到外边的天空。
天空湛蓝湛蓝的，白云缓缓地走来，又缓缓地飘走。
忽然，几个白色的小鸟飞了过来，在白云的底下，吱吱叫着，扑愣着翅膀，互相叮咬，嬉戏打闹，然后又振翅飞向远方。
青年望着天空的小鸟发呆。
曾几何时，自己也像它们一样，自由自在，展翅飞翔。
然而，这一切都要与自己无关了，自从三年前被判了死缓之后，现在已经过了三年。
如果估计不错，很快就会迎来行刑的日子。
留在世上的日子不多了。
李华无比羡慕天上的小鸟，他们真幸福啊，自由真好！
如果自己也能够出去，像小鸟一样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阳光之下，李华干什么都愿意。
然而，不可能了，死刑随时都会执行。
一晃三天禁闭期过去了。李华被提了出来，到了审讯室。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的审讯室，多了一个陌生人，一个高大英武的警官。
三十多岁，国字脸，星眉虎目，不怒自威。
“嗯，又打了一架，不愧是霹雳华！”警官掏出一叠文件。
“李华，二十二岁，汉川市人，三年前因为一笔拖欠三年的工程款，找甲方赖老板要钱，钱没要到，反被赖老板的保镖揍个半死。一怒之下，捅死了赖老板。被判官判了死刑，缓期三年执行。”
李华瞟了警官一眼，没有说话。
“三年来，在狱中大大小小打架斗殴数十次，重伤三人，轻伤六十余人，先后关禁闭十八次，罚款三十六次，罚款到位0元。”
李华不禁苦笑。
警官说得一点不错，自己就是一个斗殴之王，谁惹打谁。
关禁闭是家常便饭。
罚款？
呵呵！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了，随便你罚。
本来有一个相依为命的母亲，病重住院，因为赖老板赖账不还，导致母亲无钱治疗，而李华入狱后，母亲受不了打击，也一命呜呼了。
母亲的死亡，也对李华的心里造成了重大打击，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变得狂暴无比，打架斗殴，家常便饭。就是杀人，李华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反正都要死了，又是一个人，赤条条的，来无牵去无挂，拉几个垫背的，不但不亏，还赚了！
谁敢惹我，我就打谁！
其实不惹我，看不顺眼都想打人。
动起手来，凶狠无比，根本不考虑后果，有的只是血脉喷张，
只要自己不死，死的就一定是别人！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遇上李华，是别人的不幸！
那些自以为很横的大哥先后都被李华废了。
李华闯出了一个“霹雳华”的名号。
意思是脾气像霹雳一样暴躁,手段像霹雳一样狠辣。
只是由于监狱实行的是封闭式管理，囚犯们相互之间交流并不多，很多人对李华是只闻其名，不识其人。
像刀疤脸，只不过是众多不认识李华的倒霉者之一。如果他知道李华就是霹雳华，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动手。
“现在，三年缓期时间已到！”警官的话在李华耳边隆隆作响。
李华心中一震。这个警官是来行刑的！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警官在例行公事。
“没有！”李华冷冷回答。
说个屁，和谁说啊，自己唯一的亲人都死了。至于父亲，李华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只是听病榻上的母亲说过，父亲是一个很厉害的男人。
如果他愿意，他跺跺脚汉川市都得抖三抖。
只是怎么厉害法，具体是干什么的，母亲却没有和自己说。
直到母亲病重甚至过世，父亲也没有出现过。
李华对这个所谓的父亲，没有一点的感情，甚至潜意识里，把他列入了人渣的行列。
所以，就是面对死亡，也没有觉得有什么遗言要留下。
“你对当初的行为后悔吗？”警官继续问道。
“后悔个屁！”李华惜字如金。
的确，他对当初反杀赖老板的行为一点也不后悔。
虽然杀了赖老板，自己入狱，母亲无人照顾病重身亡。
但是不杀赖老板就行了么？母亲病重需要巨额医疗费，无钱治疗一样会痛苦致死。
要说后悔，就是后悔杀的太少，仅仅只是杀了赖老板一人，自家却倒贴出去两人，亏大了！
还有，赖家人依然欠着自己的上百万工程款，逍遥法外！
这些欠人钱财的大爷啊，都是垃圾、人渣，都该死！
“你不怕死？”警官盯着李华的眼睛。
“怕个球！”李华白了他一眼。自从杀了赖老板，他就做好死亡的准备了，现在问这个问题，简直是个白痴。
“可是，我不想你死。”警官忽然说出一句很奇怪的话来，接着，他把嘴巴附在李华的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你想不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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