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合作
“王小将军啊……”
鬼面的眼皮抽了一下,觉着有些头疼。
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最近是越来越嚣张了。林念就是个美丽的陷阱,谁碰谁挨揍。
但这个王小将军是这群色皮里最让他感觉到惊讶的。明明是见色起意,但信念却是意外地强,挨揍挨得越很,对林念的痴迷越重。
毒公眯着眼琢磨须臾,道:“罢了,既然这个王小将军这般喜欢阿离,我这个做哥哥的也不好太过干预。前几日做的事情不过是想试探下他的真心,既然他对阿离的心事真的,我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也得扶持一把。”
这会儿又是哥哥了。
鬼面心里嘀咕,偷偷瞥了毒公一眼,老老实实地办事去了。
而医药坊,乾归也已经注意到了拨雪的将离。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了来自灵魂的疼痛,思绪被毫不留情地拽到六年前,他与将离的初遇。
那个时候的将离还没有许多表情与许多话,木讷地像个木头,乖巧地像个傀儡。师父让她做什么,她便做什么,乾归从未见过她有任何的质疑。
来见他的那一日,是属于将离的第一次叛逆。
他其实知道,不管是师父还是毒公,都严禁将离靠近他。他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屑于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心里,唯有仇恨,唯有复仇。
师父和他聊过关于山匪的事情,聊过关于他母妃的事情,可是更多的,是让他放弃仇恨,呆在那小小的医仙岛里了却此生,余生都不要再与那繁华世界有任何的牵扯。
可是这怎么可能?
一个生于繁华俗世的人,一个把最珍贵的宝贝裂在红尘凡世里的人,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像只缩头乌龟把自己的余生了却在这小小的医仙岛?
乾归不甘心。
他很清楚自己真正的名字是齐皓,是灵澜国的二皇子,而不是龟缩于医仙岛的怯懦之辈!
白霜和毒公不可能会让将离这样不谙世事的女童接近他这样的人,又或者,不希望医仙岛的任何人与他有任何接触。
可将离还是来了。
她穿着干净到不染尘埃的衣裙,蹲在了他旁边帮他撑伞。
“你想要与我说什么?”他问。
他原以为,将离突然的到来或许与白霜有关,可她只是平淡地回答:“帮你打伞,身子淋湿了会难受。”
那一刻,乾归的心里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被堵得严严实实的门与满心的压力突然有了松动。
他慌忙垂下头,继续摘菜。
雨丝斜斜地打在他的脸上,湿漉漉的。
冰凉的触感袭来,乾归蓦然回过神,眼前一片空无。
那个拨雪的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一如……
六年前。
那个为他撑伞的女童,忽然便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太子殿下。”
是医药坊的女医曾霏在唤他。
乾归侧目,见到曾霏撑伞朝他走过来,口中道着:“下官方才还在疑惑,为何早听人来报殿下来了,却迟迟不见踪影,原来是在这里赏雪。”
乾归颔首,负手深深地看了眼飘着雪花有些阴沉的天色,道:“三日后,孤需要一名你医药坊能拿出手的女医随孤出行,与孤一同去看望个病人,选个好看的。”似乎是觉着这个要求太过匪夷所思,顿了顿,又补充,“不能吓到病人。”
但曾霏还是听懂了:他这是想要林念。
能拿得出手的,还能进阅女无数的太子眼睛的,放眼整个医药坊恐怕也只有一人。
林念。
曾霏轻轻叹了口气:林念啊林念,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牵动半个皇宫的注意。
初识林念时的自豪已经荡然无存,曾霏的心里只剩懊悔与恐惧。当初她察觉出林念的身份恐怕不一般时想过:不一般也好,或许凭着林念与旁人的不同可以一步登天。
可她万没有想到,林念竟然能引来常德、皇帝、太子三方注意。
再者,现在的情况已经与先前不同了。
现在的医药坊得了上天的眷顾,迎来了属于他们的莫大机遇。很快,京城的这些达官贵人就会知道,在皇宫里有一处名为医药坊的地方,相反于男子组成的太医院。
在这里,所有的大夫都是女人,而她们的能力,完全不亚于受尽皇室青睐的太医院!医药坊将不必再在夹缝里生存!
至于有没有林念,已经无所谓了。
曾霏情绪转变万千,乾归斜睨她一眼,问:“曾大人心中可还有疑问?”
“没有!”曾霏立刻摇头,胆怯地偷瞄乾归,却见他没有走的打算,“不知太子还有什么吩咐?”
乾归脚步微顿:“孤未来过此地,随便走走。”
夏凛机灵,明白乾归是在转什么,偷偷问曾霏:“我刚才见到有女子在这里玩雪,她是谁?”
走在前面的乾归竖起了耳朵。
曾霏恍然,“她呀……”
这边曾霏借着林念的光与衡予宫的众人,尤其是和太子拉近关系,另一边,王府也迎来了不速之客。
王男和他的女人被五花大绑地丢到一边,嘴里塞着干净的白布。王小将军定坤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却还昂着头,一副骄傲不屈的模样。
他才不害怕,甚至已经习惯了。
三十多个男人把他们团团围住,为首的两个人身材纤长、玉树临风。
前提是不去看他们的脸。
王定坤不明白,这个男人身材好、声音“甜美”、语气带着莫名的柔和与宠溺,简直长在了灵澜女人的审美上,只要他愿意,灵澜愿意跟他的女人能把他埋了。
可他不愿意,愣是把芍药美得那么壮丽的面具戴成了令人胆战心惊的象征。
他是不太懂承花涧的存在对于皇帝的意义,也不太理解承花涧戴面具的规矩具体有着什么象征,他只知道眼前这个戴着芍药妖面的男人要和他抢女人。
“我想跟你谈合作。”芍药妖面道。
王定坤看看周围被五花大绑的亲人们,看看被打晕的婢女家丁们,看看把他们围得密不透风的鬼面们,摸摸自己发肿的脸。
“疼!”
他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