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监视？那不就是千层饼吗？
“能。她今天的午饭就是国公府那纨绔请的。”
夏凛的喉咙咕噜一声，没敢说出口，小心翼翼地瞅着乾归。
此时的乾归看起来有些坐立不安，丝毫没有方才的怡然自得。一对儿好看的眉毛皱着，牙齿轻咬下唇，神态看着有几分焦急。
须臾，乾归舒眉，眉梢展露一丝桀骜不驯，一点嚣张得意。
“派人去把她后面的时间全部买了，我倒要看看，她的美貌在权势面前能有什么用！”
这根本已经算是恶意报复了吧……
夏凛偷偷梭了眼乾归，谨慎开口：“殿下，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乾归只瞥了他一眼便得出了结论：“不当讲。”
正欲开口的话塞在喉咙里，像卡着一根不大不小、硬度适中的鱼刺，不管它，疼，管它，好像又没什么必要。
夏凛思索再三，还是开口：“林念姑娘往后三年的空闲时间都已经被曾霏大人……卖出去了……”
夏凛的话越说越艰难，因为他注意到，乾归的脸色就像被锤子敲碎的玻璃，一寸寸裂开，露出一张极为阴沉难看的脸，但很快又挂上一副笑脸。
“没想到医药坊的大人竟然还是一个商业奇才。妙，真是妙。”
夏凛打了个寒战，偷偷站远了些。
太子看起来……有点吓人。
“需要属下去通知那些买下林念姑娘时间的人吗？”夏凛吞了口唾液，小心翼翼地问。
太子突然笑了起来，笑声阴森恐怖。
“为何要去？孤为何要去做这么浪费时间的事情？”
“那殿下接下来打算如何？”
“走，我们去见见那位……医药坊的大人。”
他们要去见曾霏的消息在他们离开衡予宫后不久便传进了伪装成林念的将离耳朵里，林春华和她坐在一起，偷偷打量她脸上的表情。
但很可惜，她并没有从将离的脸上找到什么有意思的表情。
“你的心上人很快就要过来了，你猜他是为什么过来？”
“不知道。”将离嘴角微微勾起，那模样可不想不知道。
林春华放下手中的坚果，身子压在桌子上盯着将离：“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透个底。”
将离震惊地抬头：“你为什么会觉着我这么正经的人会有什么坏主意？”
林春华同样震惊地看回去。
究竟是什么样的错觉让她觉着自己是个一板一眼的人？
是穿着舞女服在御街招摇过市的陈婵念还是怀里随时揣着毒、一言不合就放毒的林念？又或是那个她从未真正见过但听说一言不合就要造反的将离？
门突然响了，一道黑影钻进来单膝跪在林春华的面前。她的头垂得很低，看不清她的容貌。
“念姑娘，主人，太子殿下再有半刻便会进入医药坊。”
林春华的眉毛挑起来，满目嫌弃：“还敢说你没有计划？喂！你去哪儿？把话说清楚！”
“没大没小。”将离哼哼一句，拉上了帘子。
林春华揉揉耳朵，不清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她刚才怎么……从将离的声音里听出来了一丝娇羞和七分愉悦？
再出来时，将离已经换了身浅红色的衣裙，梳着不流行的花苞丸子，系着红色的飘带。这套衣裙略显活泼，把将离衬托得几分稚嫩。
林春华看着眼前如同换了个人的将离，惊愕地张大了嘴巴，用力地揉了揉眼睛，神情逐渐诡异。
“念，你……你在装小孩儿？痛！”
将离脸上可爱的笑容凝固，缓缓抬起手，握拳，重重落下，与双眼泪花的林春华擦肩而过。
今日的阳光很足，但不知为何仍有细小的雪花如柔软的棉花洒落，轻柔地落在冬日仍旧盛开的花瓣上，落在不惧严寒的树叶上，像趴着偷窥的小精灵。
将离蹲在地上，白皙的手指拨着地上的薄雪，似是在找些什么。
“世英，你说她在做什么？”林春华趴在窗口，托着下巴皱着眉。
她觉着眼前的这个将离是个傻子，一点都不御姐。
像个奶娃娃。
但是她就是可爱的奶娃娃，有她一个就够了。将离这个装扮多少有点和她抢生意。
世英，也就是方才报告太子行踪的黑衣女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面露纯真拨雪的女人，又看了眼走进医药坊的太子，藏在黑暗里。
“啧，无趣。”林春华撇嘴。
她也注意到了往这边走的乾归，慌忙把自己藏起来，不悦地嘀咕：“流氓。”
这医药坊可是女子的地盘，这七尺大男儿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进来了？万一有人正在换衣服怎么办？这不就是光明正大地耍流氓吗？
“也不知道念看中了他什么地方，还是我的毒公公子好。为人君子长得又帅。”
想到那个总是带着温柔浅笑的男人，林春华忍不住红了脸，捧着自己发烫的脸嘿嘿地笑了起来。
“我的毒公小宝贝，你再等等，我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去找你。”
“阿嚏——”
身上裹着貂皮绒衣、面戴芍药妖面的男人突然打了喷嚏。鬼面赶忙上前换了他手中凉了一些的汤婆婆。
“主人，天凉，你身子不好，还是快回帐子吧。”
妖面下英俊的面容冷着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医药坊的方向。
那里，他不熟悉的人穿着他熟悉的衣服蹲在地上做着熟悉的动作。这副令人眼熟的模样，恐怕那个人也想到了吧？
果然，身着华丽的男人看着雪地里的女人愣住了，思绪似乎飘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目光穿透眼前的女人看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整整三息的时间，男人才迈开脚步朝女人走过去。可才刚刚迈出一步，蹲在雪地里的女人突然起身离开了，身着华丽的男人扑了个空。
“好样的！不愧是我毒公的妹妹！”
戴着妖面的男人突然握拳，喜悦之情隔着面具也能洋溢出来。可说完又觉着不对，忙改口道：“不对，什么妹妹，这可是我未来的女人，是要和我一同管理承花涧的女人！”
“管理承花涧我信，但想让她成为你的女人恐怕得排到下辈子。”
鬼面斜眼瞅了他一眼，很知趣地没有给自己找不开心。
“王家那小皮蛋怎么样了？”毒公今天的心情不错，连带着那个让他感觉到碍眼的王小将军都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