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急救
林念不像是寻常女子，尤其是不像林恒的女儿。
常德眯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打量着眼前这个肤如凝脂、貌若天仙的女子，心里总觉着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你可认得陈家的孙女婵念？”
林念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讥讽，清泉般晶莹明亮的眸子不起丝毫的波澜。
“不认得。”
“咱家听说林家在飞黄腾达之前曾与陈家是故交，祖祖辈辈相互扶持。你是林大人的女儿，怎么会不认得陈家的孙女？”
“陈家的孙女名为圆圆，不为婵念。公公口中的婵念不过是逃荒来此的舞女，身份卑贱。只因陈伯老年无依，又因圆圆的事情伤了心神，这才被那舞女哄骗着赐了她陈家的姓，与陈家并无任何关系，与我林家更无关系。”
“嗯。”
常德眼中微弱的光淡了，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常德，你在做什么？”忽听身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常德已经明了来的女人是谁，淡漠地瞥过去，缓缓转过身子：“没什么，瞧这女子奇怪，多问两句。”
“哦？”竹沥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眼神暧昧，“你，我记得你是著作佐郎林大人的千金林念，是否？”
林念颔首：“正是。”
“哦……你若不说，我当你是奉议郎家的千金呢。”说罢，掩嘴而笑。
常德笑了：“你这么一说，咱家倒是明白哪里不对劲了。”
再看林念时，他已是满脸厌恶。拜拜手，道：“快走吧，模样瞧着便晦气，难怪不招林大人喜欢。”
“是，念告退。”林念的眼睛里只有极其轻微的波澜，想来没少被人这般说。
常德望着她的背影，心中的古怪仍未消减。
“哟，眼睛盯得这么紧，可是瞧上了？你杀了仙子将离成了殿下身边的红人，这一年来殿下对你格外恩宠。你若开口，殿下应会将此女赏赐给你做对食。”竹沥环胸，与常德并肩而立，阴狠的眸子盯着林念的背影。
常德笑笑，邪气又令人着迷。道：“好看是好看，就是可惜了。一张脸倒是清冷，偏生了一身妖精的气质。回头寻个机会打发了，也免得带给宫里晦气。”
竹沥扫了常德一眼，笑而不语。
常德的这句话，倒是挺合她的心意。
像林念这种妖精，留着便是祸害，不如早些打发了！
这方林念追上落下的队伍，依旧面无表情，垂着头跟着队伍，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领队的姑姑梭了眼，对身边的小丫头厉声道：“你带着，继续走。”
“是。”小宫娥身子微微发抖，连忙站到人前。
姑姑放慢脚步，故意落在林念的身边，以一副完全不同于方才盛气凌人的模样笑呵呵地和她拉闲聊。
“念姑娘，你认得常公公？”
林念道：“不认得。”
她的声音清冷，一如她整个人。
姑姑脸色僵硬，笑容险些没绷住。
“他方才叫你什么事？可是反悔了？”
“不知道，只是问了念父亲的身体。”
姑姑一双浑浊的小眼睛咕噜噜转，心里猜测常德的目的。
“他与你父亲是旧识？”
“念不知。或许是吧。”
姑姑没再问，快步走到人群前面，冷着脸对没有犯下任何错误的小宫娥好一顿训斥。
宫娥不敢反驳，红着眼，眼眶挂着泪，默不作声地站到一旁去。
林念暗中观察，眸光微冷。
皇宫的情况，比她来时预想的还要糟糕。
队伍正走着，前面突然传出惊呼，紧接着便是一阵骚乱。林念听到领头姑姑冷声道：“慌什么！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人来人往的闹市！亏你们一个个还是豪门大户出来的千金，没有规矩，不成样子！”
她冰冷的目光落到方才被她训斥的宫娥身上，心里更加烦闷气恼，怒道：“还在这里愣什么神？还不赶紧去找女医！”
“是！”宫娥身子发抖，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礼后拎着裙摆快步离开。
林念忍不住好奇伸头看了眼：原来是入了年纪的宫娥晕在了队伍旁边，红檀木的托盘摔在地上，上面的瓶瓶罐罐撒了一地。有口子松开，传来些微药草的味道。
“山楂、三七、葛根、木香、丹参……心痛吗？谁的药？”
正想着，人已经走了出去。
“林念，你做什么！”
耳边突然炸起女人尖锐的怒喝，已经准备蹲下身子的林念回过神，盯着躺在地上面色痛苦的女人若有所思。
须臾，她蹲下身子，解开宫娥勒紧的领口。
“林念，你放肆！”姑姑变了脸色，气恼地摆手，“你们还看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拦下她！”
众人回过神，各个面露凶狠，一窝蜂地朝林念扑过来。
而林念就像水中的泥鳅，滑溜溜的，没人能抓到她，更没人能碰到她。
众人还没回过神，她就已经出现在了倒地宫娥的另一边，并把她身子放好，让她平躺在地上。
“如果你们不想让她死的话最好让开，保持空气的正常流动。”
林念不理会那些想要抓她的人，跨过晕倒的宫娥蹲在地上翻地上的小瓶子，时不时地拿起来闻一下。
“川穹、冰片……就是你了。”
林念从小瓶子里倒出几粒褐色的药丸塞进倒地宫娥的嘴里，起身退到一边安静地盯着她。
姑姑面露疑惑，目光在林念的身上反复打量。
“你会医？”
“小时候没少挨打，应该算是久病成医。”
姑姑不懂医，没再问。
不多时，有匆匆忙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人群回头看了眼，让开一条道路。
“都围着做什么，还不让开！”身穿红杉白条的女医抬眸怒喝，众人纷纷散开。与此同时，跟在她身边身着粉衫白条的女子立刻围在倒地宫娥的身边，从药箱拿出东西开始急救。
可当她们动手的时候，突然愣住了。
她们在倒地宫娥的身边看到一颗褐色的小丸，就掉落在她敞开的衣领上。
“怎么了？”女医看着突然愣住的手下，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伸长脖子看了眼，某种露出异样。
负责急救的宫娥将从捡到的药丸递给女医，女医拿起来闻了闻，眼中的异样更重。
“我们来到这儿之前，你们有人对她进行了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