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你来决定
“那为什么……”白霜头疼，“皇帝是要送你出宫？”
将离再次点头。
事情好像明朗起来：“有人要杀你？”
将离再次点头。
这就对上了。
白霜的火气再次上来，怒斥：“我当初分明告诉过不管神意发给你什么任务，你都不要接，为什么不听？”
将离的头更低了，声音更小。
“我等神意等了许多年了。”
“那你不会和我商量着来吗？”
将离不言语。
白霜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揉她的脑袋。
“罢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抱怨的再多也是无济于事，有那个时间不如想想怎么解决。天地参的作用重在补气活血，皇宫里的太医都不是吃白饭的，你不在他们自然会使用平替药来维持太子的生命活动，不需担心。我们明日就启程，医仙岛山高皇帝远，在医仙岛，谁也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可是……”
将离的目光躲闪，呢喃不语。
白霜正色道：“阿离，你私自下白玉珠台的事情已经让我很生气了，你难道还要继续惹我生气吗？”
将离低着头不说话。
白霜气得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走。
“这里到底还有什么是值得你留恋的？”
将离的脑海中浮现出乾归的音容笑貌，但依旧闭口不语。
“将离，为师在跟你说话！”白霜瞪红了眼睛，怒喝。
将离忽然跪在地上，朝白霜叩了一个响头。
“师父，我现在还不行走。”态度害怕但坚定。
白霜几番欲言又止，转过身背对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滚出去。”
将离再次朝白霜重重地叩了一个头，竟然真的离去。
白霜缓缓睁开眼睛，满目悲伤。
“又一个亲人离我而去了。静云，我当真如此讨你们厌恶吗？”
正处未时，太阳暖洋洋的，连风都带着和煦。两者手牵手，把困倦洒满人间。
衡予宫里静悄悄的，连虫鸣声都没有。
将离蹑手蹑脚地溜进来，佝着腰背、睁着灵动的大眼睛环顾四周。
忽然，有人从她背后冲出来搂住了她的腰。不等她惊呼，耳边便传来熟悉的笑声和调戏。
“师父来了，你怎么跑我这边了？难道才这一会儿不见，你就想我了不成？”
将离转了个身，气恼地拿拳头去打乾归：“胡说八道！谁想你了！真是自作多……”
她的话没说完，嘴巴便被堵上了。
乾归的吻像野兽，来势凶猛，又像山间落花，浪漫缠绵。
在将离沦陷进去的时候，乾归却松开了她，看着她潮红的脸颊一脸坏笑。
将离恼羞成怒，再次挥拳要打他。
乾归抓住她的手腕，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问：“师父明日回去，你会随他回去吗？”
将离垂眸不语。
她不想回去，她已经在医仙岛乏味地生活了十几年了，她也想像大师姐那样留在人间游历世界……
将离偷偷掀眸看了眼眉目俊秀的乾归，红了脸颊。
她还想和自己的心上人待在一起。
虽然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她所爱的那个模样，但她觉着自己仍然能够透过这张皮囊看到那张在她心里印了数年的脸孔。
“回去吧。”乾归突然开口。
将离的心口一震，惊愕地抬头看他。失落、难过、不甘、愤怒……
她重新垂下头，“为什么”三个字已经到了喉咙，却又变成了“哦。”
“我回去了。”她说。
乾归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被狠狠地撕开了。他有种可怕的预感，将离若是回到医仙岛，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理智无法把控全局，乾归快跑两步，一把将她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阿离，等我。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我一定亲自上门提亲，八抬大轿娶你进门，我要让你做我名正言顺的妻子。我发誓。”
将离破涕为笑，扯开他的手臂孤身离开。
回到竹楼的时候，白霜正在打坐。她站在门口，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白霜却已经知道她来了，缓缓开口：“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吧。屋子里有火炉，暖暖手。”
将离心虚紧张地推开门，蹑手蹑脚地走到火炉边烤手，眼睛时不时地看向白霜。
“总看我做什么？”白霜睁开眼，起身，“我去给你端碗姜茶暖暖身子。刚从衡予宫回来？”
“师父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太子说你联系过他打探我的消息，是真的吗？”
白霜叹了口气，把姜茶递给她，道：“我远在医仙岛，如何联系他，向他打探消息？只是，你关系干净，来到这皇宫里除了衡予宫内的人很难和别人有所接触，方才见你出去时气愤又难过，就想到你必定是去见衡予宫的哪个能够让你付出心意的人。怎么，是男是女？”
将离脸颊通红，不言语。
白霜这回的叹息声更重了，无奈道：“看来是个男人。”
白霜满面愁云，眉头紧锁不展，想要劝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想要训斥又担心伤害到将离那颗装不了太多事的心。
“阿离，你过来。”
白霜坐在椅子上，拉过将离，将她抱到自己腿上，就像将离小时候那样。
“阿离，你……”
白霜眼睛里有纠结。
这种话不该由他这个大男人说，但是将离只有他，这件事又只能由他来说。
“师父知道，你现在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心中对某个男人心存好感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但是爱情这个东西就和毒蘑菇一样，外表华丽美丽，可充满了毒。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吵着要吃毒蘑菇，师父只能做给你的那次吗？你上吐下泻，三日才有好转。”
将离低头抠着白霜纤细好看的手指不吭声。
白霜继续说：“医仙族是人间最高的猎物，我们没有办法光明正大地生活在人间的花红柳绿里。”
将离依旧不说话。
白霜也沉默下来，因为他明白了，将离已经被人间的繁华与情爱迷了眼睛，他说再多都是无用，索性将劝告换做利弊分析。
之后，他踌躇半晌才艰难开口：“阿离，师父再问你一次，你当真要留在人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