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讨人
“轰——”
将离的话就像是火柴点燃了洒了燃油的干柴，一点火星就想燎了天。
“阿离，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乾归已经很努力地在控制自己的欲望了，但声音还是变得格外沙哑。
这把火太强了，险些让他招架不住。
将离没有回答，转身背对他闭上了眼睛，身子悄悄往里面挪了挪。
乾归低头看了眼自己没出息的身体，叹了口气，帮将离掖好被子离开了。
现在这种情况可不是凉水能够解决的。
这一夜注定无眠。
和乾归猜测的差不多，次日将离果然整整一日都没有出现。倒是竹沥来了几回，都是询问太妃的情况。
但是不管竹沥来几回，张雪给出的答案都是：“太子今日未出门，仙子今日未归宫，太妃的事情，恐怕得劳烦殿下亲自跑一趟太庙。”
第三日，竹沥又来了，得到的依旧是相同的答案。
第四日，第五日，第六日……
将离的影子没有见到，竹沥倒是来了许多次。
到了第七日的时候，张雪的那套说辞便不能用了。
这一次，是皇帝亲临。
不过，让她感觉到惊讶的是，站在皇帝身边的，竟然不是他最宠爱的皇后，而是传言中被将离拔去舌头的尚兰。
“参见陛下。”张雪俯首跪在地上，脑海里迅速地想着应对的办法。
“将离呢？”皇帝问。
张雪心一紧，一边想着找机会通知太子，一边回答：“太妃近日身体不适，传仙子上前侍奉。”
“简直胡闹！”皇帝的脸色冷下来，怒道，“你难道不知道朕请将离过来是为宏儿治疗的吗？她若不在，宏儿若是出了事情，谁来负责！”
张雪的眼珠子咕噜乱转，心里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但是没有轻易说出口。
皇帝太聪明了，所有的谎言在他面前都是无聊的把戏，她不敢轻易引起事件的变动。
“宏儿呢？”皇帝又问。
张雪道：“可能是在书房看书，可能是在休息，也可能是在找人问话。太子近来行踪不定，说是想从别人那里听听关于他曾经的记忆。”
皇帝皱着眉，冷冷地盯着跪在他面前的小女子，绕开她进了宫内。
衣摆卷过冷风扬起她的碎发时，张雪听到皇帝冰冷的声音响起：“不必通报。”
“是。”张雪将额头贴在冰冷的地面上，却仍然汗流不断。
她得赶紧通知太子！
风起，挂在檐角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皇帝踏入衡予宫的大殿时，太子正翘着二郎腿，横躺在金蟒椅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在想什么？”
皇帝摆出一副慈祥的表情，问。
太子一个翻身坐起、站起，朝皇帝走过去，走到跟前才行礼，道：“父皇今日怎么有空来看儿？尚贵妃近日如何？”
尚贵妃微笑着点头，眼中的神色意味深长。
皇帝说：“朕许久不见你，惦记你的身体。今日正好得空，便来瞧瞧。近日你母后身边的竹沥似乎常常过来，是你身体出了什么事吗？”
“嗯？母后来过吗？”太子不解，“不知道，可能她找儿有什么事，让张雪拦下了。”
皇帝想到了守在宫门口的婢女，问：“是守宫门的宫娥吗？我记得她好像是你的贴身婢女。”
“嗯，现在也是。不过前几日儿心情不好，打了她一顿把她丢去看宫门了，告诉她不管谁来都不见。”太子提起打宫娥的事情浑然不在意，请皇帝和尚兰坐下，自己坐在他们对面。
皇帝脸色变得有一点铁青。
眼前这个儿子的做派与脾性，越来越像痴傻前的齐宏宇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宫娥的身份再如何卑贱，也是一条性命，没有必要非打即骂。太过粗鲁的行为会损失皇家的颜面。”
“不过是个宫娥，父皇又何必上纲上线？”
皇帝沉默须臾，问：“你近来身体如何？可还有过不清醒的状态？”
“完全没有问题，”太子活动了一下身体，忽然站着不动了，脸色苍白，尚兰连忙上前扶着他坐下，“让父皇见笑了。”太子尴尬地笑笑。
皇帝叹了口气，道：“看来当真如将离所说，你若想痊愈，必须找到第三味药材，天地参。”
听到“将离”的名字，太子的眼睛顿时变得灵动起来。他换了个坐姿，眼眸中邪气流转，道：“父皇，儿想向您讨个人。”
“你已经有未婚妻了。”皇帝刚刚好起来的脸色又沉下去。
太子不开口，他就已经知道太子想要讨什么人了。
太子撇嘴，冷哼，轻蔑地问：“你是说那个贪图富贵的柳家千金？儿知道父皇为什么想让儿娶那个病秧子。可是父皇，柳家早就已经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您还有必要牺牲您唯一的皇子去拉拢他们吗？”
皇帝喝道：“越说越不像话！柳家的祖上是陪着先祖开辟灵澜河图的元勋，岂容你在这里放肆诋毁！”
太子瘫坐在椅子上，一声不吭。
皇帝又是叹了口气。
眼前这个儿子，他拿着一点办法没有。
“过几日朕就让柳家千金入宫，讨人的事儿你就别想了。”皇帝说着，起身打算离开。
他本来也只是过来看看太子近日的身体状况如何了。如果差不多的话，他差不多就要安排太子开始处理朝政了。
因为病情的原因，他已经耽搁了太长时间。朝中大臣早有不满，但碍于皇后背后的势力不敢轻易开口，他近日和尚兰的亲近也安抚了大臣不少。
但是太子必须尽快站起来，否则他就真得重新考虑新立太子了。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懒散的声音：“随便。反正就算她来了儿也不见她，儿保证，她连儿的衡予宫都进不来。”
“放肆！”皇帝气得脸红脖子粗，眼睛瞪得溜圆，好像下一秒就会一巴掌打到太子脸上去，“讨人的事情不许再提，否则你这个太子也别做了！”
这一次，太子没再吭声。
皇帝冷哼，甩袖离去。
出了衡予宫，皇帝放慢了脚步，脸色阴沉，冷声道：“这个将离，简直越来越放肆了！全把朕的话当耳旁风！看来，朕有必要和白霜聊一聊了。这个将离留在宫里，迟早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