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各有消息
申时三刻，天色渐晚。
朱祈真刚踏出宫门，贴身小厮允书屁颠屁颠的往主子跟前凑。
“爷，海公公的动向查清楚了！”
朱祈真脚步一顿，无声指了指不远处停的车驾，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他才道：“说！”
“海公公在宫外认的一个干儿子，正在各城大张旗鼓的举办斗蛐蛐比赛，声势挺大彩头也足，海公公前不久去的地方是旬州府城，那儿比完了，他还额外停留过几日。”
朱祈真听出了蹊跷：“既然真是替皇上寻蛐蛐将军，为何寻到了不直接返回皇城？”
“其中定然还有什么不知道的猫腻，允书你派人去跟紧海公公的人手，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额”
闻言，允书面露难色的抠了抠鬓角。
“你一脸为难是什么意思？”
允书小心翼翼的回答：“爷，咱手里早就没有多余的人手了，所有的探子眼线都被放出去了。”
“嗯？”朱祈真不解其意的用眼睛询问。
“爷，自从计划围宫开始，咱在各王府，要臣、外戚的府邸都放了眼线，皇上登基以后，本该收回一部分人，谁知他们闹事，最后又没收回。”
“就连卫二小姐那边，派出去找太后娘娘的人手，也是二小姐自己的人，没有咱们的人。”
朱祈真头一回知道，大惊之下握紧了手上的扳指。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何现在才报？”
“爷还一直在纳闷，咱们府上调教出来的探子，怎么会迟迟报不上来一丝一毫的消息。”
允书委屈的替自己解释：“卫二小姐她听说咱们用人已经到了捉襟见肘的地步，便主动提了，让自己的人去办，奴才想着二小姐是太后的亲人，应该会用心找，就这么办了。”
朱祈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什么听说？多半是你说漏了嘴！以为爷不知道？”
允书把嘴撅得老高：“爷！二小姐又不是外人，老爷一直属意和卫府议亲，现在能议的人只有嫡出二小姐，总归不是庶出的四小姐吧？！”
听见议亲，朱祈真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许久不打你，我看你是皮痒了。”
“卫二小姐的手里何时掌握了眼线？”朱祈真感到一丝不安。
允书不以为然道：“卫府曾经也风光过，有老太爷是辅国中尉，卫老爷又有军功傍身，府上养几个眼线有什么稀罕？可能是老太爷驾鹤西去了，把眼线留给了二小姐护身。”
朱祈真力不从心的叹了口气：“无论如何，你抽调几个人，跟踪海公公的人手，务必弄清楚他们的真实目的。”
“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上已经没有几个能用的人，允书觉得自己太苦了。
旬州府城，甄府。
匀河急匆匆的快步走进书房，给主子汇报最新传递进府的消息。
“爷，咱们的人发现，凭空冒出一个人在跟踪海公公的手下，特来问爷的意思，要如何处置？”
甄珂把玩着手上的紫砂壶，嘴角上扬着，漫不经心道：“不管是谁派来的人，一定是注意到海公公的动向，只要我们不被发现就无需打草惊蛇，只管继续给海公公捣乱，跟踪海公公的人，自然会一起乱。”
“爷英明！”匀河乐呵呵的离去。
今日的甄珂兴致颇高，对紫砂壶爱不释手，脑子里想的全是早间飞鸽传书回来的信笺。
里面写的无外乎是卫春雪，在长岭沟的每日起居，事无巨细。特别是得知卫春雪竟然用姜汁洗头发，和小玄子吃知了虫，令他躲在无人的书房，足足捧腹大笑了一天。
里面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仔细反复的看，深深映在脑海里，甚至他可以身临其境的看到卫春雪被姜汁辣哭的窘态。
“匀河！匀河！给爷备水！爷要梳洗！”
匀河刚交代完事情，匆匆赶回来，仰头看了一眼夜色茫茫：“爷，您不会是想”
有趣的事情跟人分享，会获得更大的快乐，所以匀河自然也晓得了姜汁洗头发的事情。
“对，爷就想试一试，到底是什么感觉！”
匀河无力的闭了闭眼，看样子是劝不住了。老老实实的去准备，叫上当值的小厮，站成一排严阵以待。上夜的甄府，毫不意外，在甄珂的嚎叫声里变得兵荒马乱。
日子忙中有序的渡过着，卫春雪今日接到了从旬州飞来的信鸽。
“主子，信上说是什么了？”
银霜坐在一旁，针线不离手，为入秋裁剪新裳。卫春雪面露喜色：“是好事，周娘子说玉女粉比紫葵粉卖得好，想多制作一些。”
“不过啊，因为需要火锻七次，益母草的用量大，她怕供不应求，故而问我要不要在草药庄凭租田地，专种益母草。”
银霜扯线的手一顿，抬眼问道：“主子心里有主意了？”
银霜娓娓道出自己的想法：“种植需要等成熟，万一它收获的时候，玉女粉不畅销了，岂不是白种？”
卫春雪回了一句：“可以卖给延寿堂，不过会耽误咱们的挣钱大计。”
小玄子无事，在屋外檐下伴着，此时也搭了一句嘴：“主子，租田吧！您往后不是还要捣腾许多方子吗？总是花钱买药材，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租田以后，自有佃户老把式管理，您只管吩咐撒什么种子就可以了。”
卫春雪想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她写好回信放回信鸽的脚上，喂它吃一把粮，就放飞了。
旬州府城郊外，一名农夫打扮的男子，站在无人处，看着天上的信鸽飞来，学了几声鸽子叫声。
“咕咕咕咕！”
信鸽似能听懂一般，低空盘旋一下，就稳稳停在农夫的肩膀上。
他熟练的捡出里面的信，打开看一遍，再重新卷好放归，让它自己飞回农家小院。
无需多久，甄珂的桌案上，就会出现和信上内容一模一样的纸条。
起初他的人故意把他们饲养的信鸽卖给冬柳儿，就是为了方便互通信笺的时候，也能掌握太后娘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