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为了洗头
吃完了饭，太阳也落坡了，重新把茶花挪出屋子。
她检查过，所有扦插的苗都存活了，这无疑是好消息。
夜里梳洗的时候，卫春雪握着打结的发丝出神发呆。
“主子，您在想什么？”银霜端着一盆水进屋，用香胰子搓揉出绵密的泡泡，要往她发丝上面抹。
“嗳，别动！”卫春雪出言制止。
银霜不解：“怎么了？主子怎么风尘仆仆的回来头发肯定脏了，我给您洗洗，您也舒服呀？！”
卫春雪臭着一张脸，撇了撇嘴角：“我不舒服！以前在皇宫用什么洗发的？我的头发和现在一样爱分叉爱打结吗？”
“没有啊！以前我们用皂角或者澡豆梳洗，不是挺柔润的吗？”
“每次洗了发，我还会桂花油给您顺头发呢。用桂花油梳了以后，顺顺的头发又黑又亮。”
“这样？”
“那明日你用皂角给我洗！”
“主子啊，现在咱们哪有皂角啊？都没地方卖去！以前宫里用的都是各府城进贡，根本不用愁，现在想要可就难了。”
卫春雪被她一句话堵了嗓子眼，现在可不就知道当上位者的好了吗？想要什么伸手招一招，就有人快马加鞭的给自己送。
现在呢？她想用个皂角都没有。
卫春雪好奇了：“此地的村民平日都用什么洗头发呢？”
银霜时常给主子梳头，当然知道主子苦恼头发爱打结的事情，她摇摇头：“不知道，明日去问一问村民吧！”
揣着心事，没等天亮，卫春雪就起身了。吃了一碗红薯甜汤垫肚子，她来到单家。
单家留下来看门的老婆子，算是她在长岭沟为数不多，比较熟悉的村妇。
敲门两声，老婆婆来开门了，见着是卫春雪，大喜过望的把人邀请进屋。
“张大娘子好些日子不在家吧？怎么忽然出远门了？”
卫春雪愣了愣：“婆婆你怎知我不在家？”
“嗐，巧娘前不久回来过，说是来找你的，结果留了三日不见你的踪迹，只好先一步回皇城了。”
专程来找她？
卫春雪好奇的追问：“有什么事吗？”
婆婆慢慢摇头：“巧娘是夫人信任的得力侍女，她只为夫人和小姐办事，有些事情是不会告诉我们这些杂役的。”
替夫人的私产守宅子，算是下人中的下人，得主子体面的下人即便年纪小点，也可以不把杂役、粗使放在眼里。
卫春雪则表明了来意：“婆婆，我有一事好奇，为何这里没有皂角，你们平日用什么洗头？”
看门婆子闻言呵呵笑了：“我们这里也有皂角树，不过啊！皂角得等到十月才能成熟啊，现在上哪里找去？”
“至于没有皂角的时候，大家都用旧年存积的，存积的用完了也没关系，可以去撸木槿的树叶。”
“就是木槿花的树叶，用手搓揉出来的黏腻汁液可以用来洗头。”
“但是它也有自己的缺点！”
卫春雪来了兴趣，追问道：“什么缺点？”
“木槿树叶必须要用新鲜的，而且香味很淡，泡沫也少，不如皂角，干果扎成一捆，放过年都没有问题，泡沫也多！”
卫春雪听罢两则的区别若有所思：“婆婆，皂角又有什么缺点呢？”
“麻烦！”
“用皂角洗头，需要捣碎，然后泡发，再上锅熬煮，这样才容易出泡。要洗的时候，最好用纱布过滤出皂液，不然皂角的豆皮黏在发中间，不好清洗。”
卫春雪这才知道，原来用皂角洗头是件繁琐的事情，她有心想做洗发的东西，重心要先转移到木槿叶上了。
“婆婆，您知道附近哪里有木槿树吗？”
看门婆子指了指她们宅子背靠的后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半山腰上到处都是，你去采吧。”
她年轻的时候也爱美，看张大娘子眼巴巴的过来问，看门婆子并不好意思，还好心的指了指路。
等她告辞离开以后，看门婆子揪住一只鸽子，让它送消息回皇城，告诉巧娘张水娘已经回家了。
回到家，背上竹篓，喊上其他两人，她要马上采树叶。
银霜一听主子要去登山，脸色大变。
“主子，山路不好走，您只管告诉我们，您要的树叶长什么样子在哪里，我们去采！”
卫春雪心底叹了口气，她曾经在山上被凶兽追着跑过，当然知道山路不好走，那时候可没人处处拦着她干活。
卫春雪摇头道：“我没见过木槿树叶。”
小玄子站出来骄傲的笑了笑：“我知道，咱们宫里御花园就有木槿树，开的花是重瓣粉色，花期可长了。”
银霜一听，事情有眉目，便嘱咐卫春雪不要给外人开门，便和小玄子离开了。
等他们再回来的时候，卫春雪已经睡了一觉。
两个竹篓里满是树叶，被她们重重的压过，叶子倒出来铺满四个大簸箕。
银霜虽然聪明，但有点不相信：“主子，你今天出去就问到了树叶？它还能洗头发？”
“据说是这样，反正我们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万一好用，以后可以给作坊添个方子啊！”
卫春雪想光有木槿树叶不够，她还需要滋养头发的其他草药，上次想买的何首乌、当归到现在都没买到。
“小玄子，你明日去镇子上采买些药材，我写个单子拿给你照着买。”
“小玄子嗳了一声，站在屋檐底下垂首等。”
一夜到亮，卫春雪在睡惯了的床上醒来，小玄子已经从镇子上回来了。
卫春雪现在已经习惯了睡懒觉，等她吃饱早饭，就到该准备午饭的时间了。
吃饱饭浑身有力气，卫春雪信心满满的开始做洗发液。
先按照婆婆教的办法，用纱布包裹一包木槿树叶，放在木板上，那个木盆接着，用清水边打湿边使劲搓揉。
翠绿的汁液缓缓流淌，一包树叶揉碎了，揉烂了，她就再换一堆新树叶，包起来反复揉搓，等汁液足够多了，她才停手。
买回来的何首乌、当归切适量的小块，熬煮出汤水，趁热冲进木槿汁液里面，把头发放下去，就可以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