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胭脂水粉
因为小娘子们纷纷佩戴鲜花手串，柳溪镇的空气里染上了自然的花香，街上提着竹篮卖花枝的人也比从前多了。
“夫人买一篮花吧！一篮只要20文，不贵的！”说话的人是个瘦弱的小姑娘。
卫春雪看她的身量和秦小剩差不多，因起了自己做胭脂水粉的心思，便没有拒绝，让身边的银霜掏铜板。
周围其他卖花的小孩，似芦苇一样见风倒，全朝卫春雪身边围了过来。
“夫人，我的花新鲜，您也一并买了吧！”
随着孩子们的恳求声，卫春雪又让银霜掏钱，直到银霜手里拿不下了，才作罢。
先返回马车，把花放好。银霜娇嗔道：“主子，你太心善了，买花就用了100文，您若是喜欢，回长岭沟我去给您采！”
看着冒尖的鲜花，颜色大红大紫，正是绽放的时候被人采下来，心里哎了一声：“谁都不容易，碰见了能帮一把是一把。”
从前她不就是这么被人帮扶着走过来的吗？
轻了手脚，两个人又回到街上逛脂粉铺子。
“珍珠粉怎么买？”
“100文1两！”
珍珠粉很贵，平常人买不起，掌柜的难道碰见有人问，谄媚的笑着迎出来。
“夫人您的手可真是细嫩啊，平时一定常用珍珠粉保养吧！”
卫春雪戴着惟帽，叫人看不清楚面容，掌柜的眼神一扫芊芊玉手，乐得尽挑好词夸。
“我想多买一些，可以便宜点吗？”
“好说，好说，我这儿有5斤珍珠粉，您要是能买完，收您5两银子，我再送您别的，譬如滑石粉、胭脂粉、土蜂蜡之类的。”
要自制一整套的胭脂水粉，卫春雪心里有章程，她还没买做口脂的，便开口问：“朱砂送吗？”
“哟，夫人您真会开玩笑！朱砂哪有送的呀？我这儿店小，连朱砂都不敢进啊！”
卫春雪淡淡的点头，招呼银霜来付钱，不知道掌柜的具体送了什么，提着三包东西离开了。
走出胭脂铺，银霜问道：“主子，您自己做胭脂吗？”她已经看出来了，买这些材料的用途。
“怎么？”卫春雪等着她下面的话。
银霜没有要拦着自己主子的意思，她提醒道：“主子，咱还得去一趟药材铺。”
“嗯，现在去。”
再从药材铺出来，两个人手里满满当当。
“哎，买了这些又花了15两。主子，您先歇着，我再去买旁的东西。”
卫春雪看着银霜跑开，眼里带笑。只身在马车上揉手臂，她们买东西收不住手，偏偏银霜还在她身边撺掇她买。
自己曾说过不要买不需要的东西，今儿算破例了，不过她心里想这些可以好好利用，争取挽回一下自己言出必行的形象。
等她们回家以后，车上卸下来的货物，摆满了堂屋的圆桌。
银霜去做饭，卫春雪自己规制细碎的物件。
打开胭脂铺掌柜的给的赠品查看。
她嗤鼻一笑：“原来是卖不出去，积压的旧物啊！”
卫春雪还以为掌柜的真好心呢！她给的东西有灰霉点，一看就是潮湿了，卖不起价格了。
把这些赠品，带上一层纱网，放在夕阳底下晾晒去霉气。
对于自制胭脂水粉，卫春雪的记忆是模糊的，她总觉得材料没有备齐，看数来数去，又不记得是少了哪一样。
直到她看升起的炊烟，终于想起来了。
调着嗓子朝火房喊：“银霜，你待会儿舀出来的米汤别倒，留着有用。”
“知道了主子！”
夏日的白昼长，她们吃了饭，晚霞未散。
卫春雪坐在院子里面，用石臼把益母草捣碎，这是个吃臂力的活计，小玄子从地里捞完浮萍回来，又把这活计接走了。
腾出手来，卫春雪没闲着，她仔细把鲜花按照颜色分出来，艳红的、紫红的、粉红的，去掉花杆和花蒂，打水清洗花瓣。
“主子，井水凉手，让我来做吧。”
刚收拾完火房，洗好碗筷，银霜把活儿抢走。
卫春雪知道自己抢不过他俩，索性让位置，回到屋子里，拿出银霜回来买的三尺蚕丝棉，用剪刀，把它们裁剪成小方块。
大家都活儿干，这下无人来抢卫春雪的活儿了，她安心的临窗而坐，裁完三尺蚕丝棉。
捣成粉末的益母草粉，足有一海碗，临到该动手制作的时候，卫春雪迟疑的说道：“银霜，你以前看过我是怎么做的吧？你来演示一下。”
银霜惊疑的睁圆眸子，她依言调了一小点样品，卫春雪托腮在旁边看完。
“好像，想起来了。”
银霜擦手的动作一顿：“想起什么？”
“我以前是不是有一段日子，疯狂调制胭脂水粉，还每天不重样的绘妆容？”
卫春雪的手臂，被银霜又惊有喜的抱紧：“主子，您全部都想起来了？”
“没有，我只是想起了一些自制的配方。”
“那就好！”银霜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话里的意思很奇怪，卫春雪听着，好像银霜希望她想起点什么，同时遗忘点什么。银霜到底是什么意思？
卫春雪觉得，她去问，银霜肯定不会说。
索性多做一些胭脂水粉吧，说不定做着做着，就想起从前了呢？
夕阳落坡，长岭沟被月色笼罩，卫春雪的手作大计，挪移到堂屋进行。
桌上点着两盏烛火，脚边是红泥小炉，炭火被烧到没有明火未知，卫春雪把益母草和米汤调合搓揉成的丸子，放在炭上翻烤。
烤制药草丸子不能离人，外皮烤焦了，要取出来，剥掉外皮的焦黑，丢下内芯继续翻烤，重新三次，才得用。
晒了阳光，清理干净霉点，掌柜的送的东西还能用。
草药丸子搓散成粉末，配上适量的滑石粉、胭脂粉、在加入少量的珍珠粉，均匀搅拌以后，舀进小罐里，一盒浅粉色的玉女胭脂妆粉就做好了。
“去把家里原本有的妆粉拿来我看看！”
银霜去取，卫春雪把自己做的，和买的各舀了一点放在手心里做对比。
“银霜，你觉得区别大吗？”
“我看，咱们做的粉质更细腻，还有一股天然的药香，区别蛮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