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临时法师
“村长来了！”
村长的威望一直很高，梧桐村没有人敢再造次，都乖乖的站在原地，卫春雪趁机把徐氏拉开。
“你们干什么？”
村长人未至声先到，不怒自威的昂首阔步走上来，指了指石徐氏、又指了指张氏。
“身为石家的儿媳妇，有什么事情不能关上门来说，在石老太爷的灵堂大闹不像话！”
“张水娘你出来！”
卫春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被村长点名，她有点害怕的耸了耸肩，莫不是主薄府来了什么消息吧？
“你会诵超度经？”
村长这一问，卫春雪彻底放心了，只要不和主薄府沾边就行，至于村长为什么会知道，兴许是去请他过来的人多嘴说的吧？
卫春雪没有很在意，她答道：“的确会。”
“好，那这三日停灵就由你为老太爷诵经。”
忽然被人安排了差事，卫春雪只是楞了一下，便不作声算是默应了。
村长目光冷冷一扫：“都别在这里杵着了，该干嘛都干嘛去！”
看样子村长要出面给石老太爷主持丧事了，这对每一个村民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出殡时风风光光。
卫春雪一下子身份特殊了起来，她被妥善安置好，有人专门给她送饭送水，如贵客一般，秦小剩跟在身边沾了光。
她坐了没会儿，就看见重新梳洗好的石徐氏过来和她打招呼。
“水娘啊，这次咱们石家要欠你一个大人情了，诵经是件不容易的事情，要熬夜的。”
卫春雪不清楚乡下人的习俗，便道：“死者为大，你们如何安排，我照做就是了。”
徐氏听罢，这才放心给她讲了讲规矩。
卫春雪仔细听，认真记，晓得了许多忌讳。不知石转头从哪里找来的一套白色法袍，卫春雪二话不说直接换上，活脱脱变成一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修士。
深夜时分。
再一次出现在人群中，卫春雪被石家人簇拥着送进灵堂，伴随着她低沉绵长的吟诵声，石家嫡系一脉开始了祭奠仪式。
仪式很快就结束了，卫春雪刚换好衣服，在桌边坐下，徐氏便蹲着一碗面条走进来。
“有劳婶子为我做夜宵。”
“嗐，说什么客气话，是我们家麻烦了你才对，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盘腿打坐，你刚才不害怕吧？”
卫春雪端着碗边吃边笑：“我诵经时自然入定，心无旁骛并不害怕。斯人已逝，音容宛在，石家有老太爷保佑，以后会顺风顺水的。”
石徐氏神情一松：“但愿如此了，若不是有你在，咱们家还真请不起一位正经法师过来诵经。”
卫春雪听罢，好奇的眨了眨眼睛：“诵经很挣钱吗？”
石徐氏笑着摇头：“这不叫挣钱，这叫供奉。”
“供奉？”
“对，道长、僧人的职责是供奉神明，我们平头百姓则供奉他们，借助道长或僧人的力量，让神明和先人听见我们的祈祷。”
卫春雪边吃边边听，时而点了点头：“婶子你说的像那么回事。”
吃完了面条，卫春雪瞧了一眼床上睡得香甜的秦小剩，她勾唇一笑感叹：“小孩子不熬夜，心里不藏着事，真的是无忧无虑啊！”
她退出屋子，让小剩好生休息，站在院子外，她看石家院子处处掌灯，人还是很多。
“段姐姐！”
卫春雪欣喜的招招手：“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我？”
段月儿笑着调侃：“你身份不一样了，小妇人岂敢打扰法师清修啊！”
卫春雪嗔了她一眼：“这叫什么话，我不过是会念几卷经文罢了，如果会念经文是法师，那岂不是人人都得道成仙了？”
“瞧你说的，咱们梁国以读书识字为贵，从前以书本抵千金的事情都发生过，怎么在你嘴里，偏偏风轻云淡？”
“若不是咱们关系要好，只怕我会以为你故意说出来气人的呢！”
卫春雪听了瞳孔一震：“书本抵千金？还有这样的事情？好姐姐快说来听听？”
“嗐，这有什么？当初轰动一时，是皇城坊间流传出来的故事，我也不知真假。我随便说说，你只当听个乐呵。”
“这事情啊要从五年前说起”
听段月儿说完故事，卫春雪眸子微闪：“所以说当朝权势滔天的摄政王，他虽然是正统出身的皇亲贵胄，曾经日子却过得穷困潦倒？”
段月儿嘴角一抿，颌首道：“对呀！自从太皇太后垂帘听政之日起，所有朱姓的皇亲都没有好果子吃。”
“要不然远在边境镇守的摄政王一家，怎么可能会没了兵权，整日困在府中，靠典卖古籍维持生计？”
言此，段氏嗐了一声：“我关心的可不是这个，我是想说连皇家还有三房穷亲戚呢，何况是咱们乡野人家？”
“哎，真希望啊，我也能有一家皇亲贵胄的亲戚，最好能赶快找到我，这样我便可以一跃富贵喽！”
卫春雪听罢扑哧一笑：“我看你不是想要皇亲贵戚，你是想要富贵吧！”
段氏不以为然：“今时不同往日喽，朱姓一脉重掌皇权，以后没了太皇太后的暴政，皇亲就有享受不完的富贵。”
卫春雪陷入了长长的沉默她听见太皇太后时，心跳骤停，浑身不寒而栗，她似乎非常畏惧这个称呼。
“哎？水娘你怎么不说话了？”
卫春雪勉强扯了扯嘴角：“哦，没什么，段姐姐你接着说。”
段氏好奇的问：“你还想听什么？”
卫春雪望着天上的弯月，眨了眨眼睛：“我也不知道，我心里很乱。”
“那我送你回屋休息吧，夜还长着呢。”
卫春雪没有推辞，点头应好。
她依在床头，盯着忽明忽暗的油灯发呆。
“今日段姐儿说的这几句闲话为什么会让我不舒服？太皇太后高高在上的人，我真的认识她吗？”
卫春雪的心底解不开的疑惑越来越大。
午夜子时过，卫春雪按照徐氏说的，每隔一个时辰就去灵堂诵经一遍，她不敢耽误，越到最后越是强撑，一直到天大亮，她法师诵经的活儿才算暂时歇了下来。
卫春雪不好意思在徐婶家休息，边牵着秦小剩的手，走回秦家休息。
已经睡了一晚精神饱满的秦小剩乖巧的自己在院子里面玩，饿了就自己熬粥喝。
卫春雪睡足了觉，半晚才心满意足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