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留下养伤
如老太太所料，小娘子生的貌美如花，岂会甘心就屈就嫁给她儿子？
石张氏没有过多规劝，心里也没有太多失望，而是麻利的起身撵人。
“行，趁现在天色尚早你赶紧走吧！我们老石家不富裕，没空地不养闲人。”
老太太说话一点不客气，她其实还有更难听的话等着呢。若这小娘子乖乖走，她乐得少费两句口舌。
“娘，您怎么这么狠心啊！我每日多打些猎物回来就是了，家里怎么就不能多双筷子了？”
石张氏恨铁不成钢的瞪儿子：“我狠心？我为你操碎了心！她不愿意报恩，还想赖着不走，是什么道理？”
卫春雪以为老太太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出言解释：“我方才的意思是，愿意报恩，但不是以身相许。”
她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石张氏怒了，指着她脑门吼声震天。
“听听，是人话吗？就算你是落地的凤凰那现在连鸡都不如，除了以身相许，你能拿出什么来报恩？”
“我看你就是存心想白吃白住！”
“告诉你！有我太婆子在一天，别想使狐媚劲迷惑我儿子！”
唾沫星子满天飞，还有几滴落在脸上。卫春雪被骂的一愣一愣的。
“大娘您真的误会了，我现在就走，等以后我攒够了银子一定回来报答救命之恩。”
卫春雪是个有气节的姑娘，她当面许下承诺，冲两人俯了俯身子，转身就走。
石大根想去追，石张氏像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般，震住儿子：“不许追！”
才走出院子，没留神脚下碎石土块太多，只听哎哟一声，卫春雪跌坐在泥土上。
“嘶~好疼。”她站不起来了。
石大根听见有人摔倒的动静，连忙争夺老娘的束缚，追出去弯腰扶起卫春雪。
石大根偏头不敢细看姑娘雪白的脚踝，只是两眼的功夫，就断言：“你崴脚了，再乱动会肿的，快跟我回屋吧。”
卫春雪此时疼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没有办法仍由人抬进茅草屋，又回到了那张熟悉的土炕上。
石张氏随后跟进来，都是女子之间没有什么忌讳，她掀开卫春雪的裙子，看清楚又红又肿的脚踝，皱眉不悦。
但很快，她发现了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事情。
眼前这个小娘子竟然是裹小脚的！
张石氏目测她纤足只有一尺六，虽然和真正的三寸金莲无法相比，但她一个小脚女人，和自己干活的蛮大脚相比，就显得娇小了。
“我说呢，难怪踩着石子就倒了。”她儿子捡回来的人八成是大户人家的小娘子。
想到这里，她转头赶儿子出去，屋子里只剩她们两人时，张石氏扯过卫春雪的手臂，掀开袖子检查，确认手臂上的守宫砂是否完好。
“守宫砂还在。”张石氏心下点点头。
张石氏第一次仔细打量眼前的小娘子。只见她发髻繁琐，乌发上插着一对玉石料做的花簪，身上的衣料她方才摸过了，她觉得比兔子的皮毛还顺滑。
张石氏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卫春雪被这诡异的笑容惊得一哆嗦。
“小娘子你要留下来养伤也可以，只要答应我的要求。
卫春雪听了连忙在心底合计。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自己还真不能逞强，吵嚷着要走最后苦的是自己。
“行，大娘您尽管说，只要是我现在能做到的，我就应下了。”
“嗳，这就好办了，我看你头上的发簪和身上的衣服不错，脱下来让我去镇上换点钱米，家里多一张嘴吃饭，哪哪儿都要用钱不是？”
听老太太说罢，卫春雪才松了一口气，只是看上了这些身外之物，她还以为自己要被卖去不干净的地方呢。
“大娘我愿意，只是我已没有多余的穿戴了。”
“嗐，不碍事，你等着。”石张氏听小娘子一口答应，乐呵呵的回自己屋子，翻找出自己年轻时候穿过的旧衣裳，旧簪子一并拿给卫春雪。
“小娘子换好了叫一声，我就在守在门口。”
卫春雪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她因脚伤不便，用了一刻钟才梳整好仪容，门口的老太太这次倒是好脾气，没有催促。
“大娘我好了，您进来吧。”
石张氏推开门，看着床边换下来的水红衣裳和一对玉簪花乐不可支。
“好，你歇着吧，午饭做好了，我让大根给你端进来。”
石大根一直呆在自己屋里，他不晓得娘和人在嘀咕什么！
此时听见娘的召唤声，石大根着急走出去询问：“娘什么事？”
“你快去把三伯娘请来家中，我有要紧的事要找她帮忙。”
“嗳！”应了一声，石大根风一阵的跑出去，半个小时不到，就把三伯娘请来了。
“什么要紧的事啊，风风火火的。我家地里的活儿还没干完呢！”三伯娘石徐氏是个耿直肠子，屁股还没沾着板凳就打开话匣子了。
“嗐，我娘家有门远亲今日来投奔我，她有伤在身，所以拿出一些物件托我想办法换点钱米，也好对付一段日子药费。”
“哦~这么回事儿啊，我明儿正好要上镇里买春苗，放心交给我吧，保管给你办的妥妥帖帖。”
石徐氏是个热心肠的人，她一听妯娌有事相求，也没有多难，立即就应下了。
石张氏当着她的面把东西展示出来，经常在乡镇行走的石徐氏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好精美的花簪，这衣裳的料子也不一般呐，从没见谁家小姐夫人穿戴过这么漂亮。”
石徐氏立马就觉得事情有蹊跷，不像石张氏说的那般，一家子穷人怎么会冒出富贵亲戚到乡下投奔？
不过她也不急着追问，反正东西是人家交出来的，她只管办事就成，喝了一碗水，她就起身告辞了。
看着石徐氏离开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石张氏才转身去灶台。
从勾在房梁上的竹篮里面拣出一颗滚圆的生鸡蛋，再从窖菜缸子里面取出去年腌的酸白菜，切半边野鸡子，熟练的烧火做饭。
一会的功夫，一碗水蒸蛋、周边还蒸有红薯土豆，加上一海碗鸡肉炖酸菜，午饭就好了。
石张氏做主分菜，叫儿子把东西送过去。
午餐到了卫春雪面前，她只看见一小碗蒸蛋，颜色浅得几乎看不见黄色。一碗酸菜只有表面放了两块鸡肉，还有两根番薯。
闻着几乎没有荤腥味的菜，已经饥肠辘辘，又别无选择的卫春雪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