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邵溪是小偷
为什么懂事的他，是哥哥
今天火锅店迎来三周年庆，活动力度很大，凡是来消费的新老顾客都打69折扣，饮料随便喝。
邵宣忙的晕头转向，他明明还没到十八岁，可是那手臂却有着结实紧致的肌肉线条。纯黑色短袖，圆领露着他的锁骨，猛然看去，这个子还以为是哪所学校的大学生。
“哥哥，可以帮我拿双新的筷子吗？”甜甜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闻声看去，给客人添上酸梅汤，叫她哥哥的人穿着书南高中的校服。看来是同届人，他点点头，没解释自己和她同龄。身后迎来一个少年，迈着阔步揽住他的颈间。
“妹妹别急，哥哥去给你拿。臭小子，可以啊你还让小妹妹叫你哥哥？”他挑眉，想去勾搭人家小妹妹。邵宣眼疾手快的把他拉走，从消毒柜中拿出筷子递给他，“朱恒书，适可而止啊，书南高中的还没成年呢。”
朱恒书坏笑：“养成系啊，不错不错。”
“滚吧。”邵宣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扯住朱恒书的领子，一巴掌呼到头上：“让你来火锅店帮忙，不是让你来火锅店相亲的！”
“错了错了，我就口嗨。”
邵宣在一桌结完账的客人桌前，收拾东西，看朱恒书被老爹骂，他耸着鼻子笑。
每次看见朱恒书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他总是能从朱恒书身上，看到未来的模样。是自由的、开放的、甚至是明媚的。
他眼睛里那份希冀的光芒，总是在这个时候，闪闪发亮。
周年庆生意好，店里打烊后，邵宣留下和他们一块吃了顿火锅。他安静的听着朱恒书说大学的生活，说早八起床有多痛苦，上完这门课，就要跑去别的教学楼上下一门课。说什么，课间都没时间上厕所，光来回跑了。还有学不懂的科目，一周还就一节课、每天他的室友睡觉前有多吵闹。
“妈，你是不知道，我室友比我懒多了。你还说我爱玩游戏，你是没见我室友，他边抽烟边打游戏，还不洗脚！角落里都堆着可脏的烟头，老埋汰了。”
老板娘给俩小孩夹肉：“你别抽烟。”
“我不抽烟，欸小子，你也别抽烟啊，那玩意不好。”
邵宣比他懂多了，挑着眉：“那肯定的。”
朱恒书给他倒了杯芬达，嘴上说着：“你怎么半学期不见，还长高了？”
他伸手比了比，恍然发现邵宣竟然比他高了。那以后还怎么欺负弟弟，乐趣都没了。
“还行吧。”
朱老板说道：“我再最后给你说一次，以后别再火锅店勾搭女生，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朱恒书不甚在意，痞气道：“你这样的老板，真不敢相信邵宣怎么敢在这兼职，小子，你没受到虐待吧。”
老板娘伸手拍他：“你这孩子怎么回事！小宣别听他的。我们儿子不一定是好人，但是我跟你朱叔叔绝对是好人，这个可以放心。”
邵宣抬眸，和朱恒书对视一眼。朱恒书笑的合不拢嘴，举着芬达罐跟他干杯：“妈，我头一次听说，把自己是好人这事说在嘴边，让人信的。”
餐桌上，这份温暖和睦的气氛，以及火锅弥漫的香味。从心底炸开了烟火，他捏着筷子，眉眼尽是温柔的，甚是有一丝想哭。
以至于回去的路上，邵宣都觉得自己从朱恒书家，捧了一份温暖，周身是被爱与温暖包裹着。他掏出手机，打开音乐，无限次的循环《represent》。
邵溪今晚领了哥哥给的红包，自己在外面买了饭，她吃完后。耷拉着看了眼时间，只能认命的照顾邵扬吃饭。
最讨厌给照顾邵扬吃饭了，他吃的又慢，邵溪摆着一张脸问：“你能吃快点吗？”
邵扬愣了片刻，抱歉道：“对不起啊，溪溪。”
“真是不能理解，你们都过成这样了，为什么要把我生出来。”
她说这话时，全然忘记了邵宣曾经讲过的话。哥哥说：“溪溪的出生，包含着我们一家人的爱与期待。”
可是，光有爱是不能生活的。爱在没有能力维持时，是无力的，甚至是窝囊的借口。
那时候，他们家还不是如今这般。裴慧妍是个富家女，可她偏偏喜欢上了班里最平庸的同学。于是义无反顾的抛弃曾经相爱过的男友，扑向邵扬的怀抱。
后来，她被家里抛弃，非要嫁给邵扬这个贫穷的男人。后来她患病，所有人都说她这是报应。
可是邵扬，从没放弃过她。
邵宣的记忆里，爸爸妈妈曾开心告诉他，即将迎来一个可爱的弟弟或者妹妹。他懵懵懂懂，虽然不懂什么，可是他能看出父母眼中的喜悦是什么意思。
年幼的他，像个小狗，邵宣他永远都会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的欣喜，而时刻准备着。
于是，他们一家人开始期待裴慧妍的肚子里的小生命。
邵溪出生那天，也正是邵宣在幼儿园得到第一朵大红花的日子。他将妹妹形容成幸运星，是上天赐予他的宝贝。
尽管幸福的日子，在邵家并没有快乐几年。他们兄妹二人的童年，也比别的小朋友生生短了半生一般。
他的一半人生，但不知不觉中，也已经走了这么多年。
邵宣回家时，看到妹妹那么耐心的照顾着邵扬，心里温暖的不像话。这一刻，他甚至不觉得朱恒书一家，有多温馨了。
他的家，也很温馨。有爸爸，有妹妹，他已经很足够幸运了。
“老哥我回来了，给我吧。”
“得了吧，你赶紧洗澡吧，一身臭味。”邵溪明明很期待哥哥回来，这样她就可以撒个娇，闹一闹把这苦差事转交给他的。
可总是忍不住想到，他每天干干净净的出门，晚上带着一身疲倦回来。
她就会觉得，如果她是姐姐就好了。这样她便可以照顾邵宣了，他也不用那么累了。
为什么，这么懂事的他，是哥哥呢。
邵宣洗过澡出来，将自己的成绩单拿给邵扬看，挑着眉道：“爸爸你看，又是第一名，厉害吧！”他歪着脸，想把得意的声线传给邵溪。
她坐在小地毯上，收拾小桌子上的残羹。不乐意又能怎么办，她在学习上就是不如邵宣。
丫的，她认输。
邵溪洗干净手，欲要回房间，脚下却顿住了：“我要是捡了一百元，需要找到失主吗？”
邵宣头都没回，对着邵扬笑，随口回了句：“废话。”
“是吗”她哦了一声，回房间反锁上门，觉得浑身都不自在。邵溪视线停留在自己的书包上，似乎里面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隔天，她照常起了个大早。却没留在家里吃饭，马不停蹄的往学校跑。她以为这个点是没人的，小心翼翼的推开教室门，走到某个教室座位前，将书包里的一百元放回了抽屉。
“小偷！邵溪是小偷！”突然，有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教室后排传出。
邵溪露出惊恐的表情，教室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女生，其中一个微胖戴眼镜的就是丢了钱的女生。
另一个女生连忙跑了过去，从抽屉里拿出小红鱼：“翩翩，你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钱。”
叫翩翩的女生说道：“不用看，就是我的！邵溪你这人真有意思，偷了钱还敢放回来！”
邵溪慌乱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低着头面露难堪：“我没偷钱！不是的，是我捡的”
“你别解释了，那节体育课就你没去跑步，躲在教室里！等老师来了，我就告诉老师！”
两个女孩推搡了她一下，邵溪低着头眼眶噙泪。
班主任来了以后，面色沉重的把她叫到办公室，尽管告诉了那两个女生不要在班里乱说话，可她们还是忍不住，在班里说道：“邵溪是小偷！偷钱，欸估计你那本小说，还有你的卫生巾就是她偷的。”
“真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翩翩和我亲眼看见的，你们还是小心点吧。班里出了这么一个老鼠屎，以后自己东西最好收好。”
邵溪咬着唇，站在班主任的桌边。鼻子哭的红红的，肩膀一抽一抽。
“把你家长的电话，告诉我。”
“对不起老师，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快点告诉我！”小偷行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班级，何况邵溪又不是什么好一点的学生。成绩，成绩一般。人品，人品更是不行！
必须严惩！
“每次开家长会，你家长都是不来的那一个，你是一名初二的学生，小偷小摸行为你怎么可以有？我问问你，一个女生脸都不要了是吗？”
邵溪最听不得这种话，好像全天下就她最卑贱一样。她瞪着眼睛，想让班主任闭嘴。可老师才不吃她这招，拿着一根圆珠笔就往她头上敲。
女班主任冷嘲热讽：“偷东西时，不见你觉得丢脸，怎么说你两句就这样了？”
邵溪闭上眼，忍受这份屈辱。她有错在先，算是报应，她应该忍的。
在等待邵宣过来学校前，她被罚站在办公室门口。下课时，还要忍受来办公室找老师的同学们的视线。这其中探疑的目光，一遍一遍的打量，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邵宣蓝白的校服，不规矩的敞开拉链，他扒着楼梯扶手，三阶一跨步，一口气爬到六楼办公室。看到她低着头靠在墙壁，在一边深呼吸，等待呼吸平稳才叫她：“溪溪。”
她一看到哥哥来了，眼眶突然就红了起来，撇着嘴委屈的快要哭出来。邵宣拉住她的手腕，把人搂在怀里。
班主任说话一向难听，看见是邵宣略微一愣：“小宣？啊！你是邵溪的哥哥啊？”
“老师好。”
邵宣就是从这所学校，以中考状元的身份毕业的，当年从这里考进书南高中的尖子班。他跟着邵溪的班主任进了办公室，她靠着墙听班主任一会儿数落她学习不好、一会儿斥责她人品不行、一会又指挥着让邵宣，去班里给学生们传授点学习方法。
看他犹豫着不是很想答应，班主任喝了一口茶，眼珠转了一下：“要不就让邵溪回家三天，算是惩罚。”
三天？开什么玩笑，就邵溪这学习程度，再回来得落下一堆学习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