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恶人有恶报。
虽说,陆望舒的性子阴晴不定。
但在他们达成协议后,两人之间相处地还算和谐。
最重要的是,何有忧也少不了他。
毕竟在这个时代,若无人帮衬,全靠她一个女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
李蒋氏点头附和,“也是,我这双眼睛看人毒辣,望舒他看着一脸大胡子,但我却看得出来他是个长得好的,若是抛头露面了,惹不得有一些不长眼的往上撞,好在你自个儿有医术也可以赚银子。”
何有忧也只是配合着在旁边笑笑。
这蒋婶子怕不是有传说中的社交牛逼症吧。
不过她也喜欢与这样的人相处,比那些弯弯绕绕,把小心思藏在肚子里不说出口的人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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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李叔两口子吃完包子,何有忧与陆望舒便带着两人去看了旁边两处荒废的屋子。
还没进屋呢,李叔就忍不住咂舌:“啧……这屋子都不能用修葺这说法了。”
说着李正偏头看向两人,“有有、望舒听叔一句劝,有修这屋子的精力与银子,倒不如拆了重新盖,这样的屋子便是修起来了,回头住着也会有诸多问题。”
何有忧闻言和陆望舒互视一眼,其实她早就想到了这点儿。所以李叔这么说的时候,她也不惊讶,毕竟这几间屋子着实破败得过了。
“李叔,这修屋子与重盖的话银子差别大吗?”何有忧考虑到了最实际的问题。
“照这两间屋子的基础,修屋子已与重盖差不离了。银子自然是重盖比较废,但也不会差太多。”
何有忧点头,“不瞒李叔与婶子,我自个儿的想法也是想拆了重盖的。除此之外,这片院子也是我家的,我还想在这儿多盖一间厨房柴房,以及一个小屋子,用来做我平日里制药的地方。”
李叔在面前的空地上扫了一眼,“若这块都是你们的,这些屋子完全够的,那两间破屋子本就面积大,或许还能再挤出两个客房呢。”李叔一面说,一面观察四周,用他那双专业的眼睛估摸着。
“若如此还有能盖窝棚的地儿吗?眼下家里有鸡鸭崽崽,回头若日子过起来了,或许还会再养些牲畜。”
“可以的,这地方够大!”李正肯定地点头。
何有忧面色一喜,“那按着李叔您看,若是要这样改建,材料费加上人工费,大概需要多少银子?”
李叔并没有立刻回答何有忧的话,他只是负手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又一圈,这儿瞧一瞧,那儿用手敲一敲。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他才悠悠的转回来,“有有,我粗略估计了一番,这笼统大概是要花二十两银子的。”
“眼看着天冷了,人工费就要比此前贵了,再往后应当还会更贵,至于材料费什么,你到底治好了我的手腕,再加上望舒还是老张的救命恩人,这差价我自然不会问你们收取一分一毫了,建材铺子给咱们多少价,咱们就给你们多少价。”李正拍着胸脯爽朗道。
何有忧闻言与身边的陆望舒对视一眼,这么几间屋子都要重新造,若只要二十两,她道也并不觉得贵。
此前里正来送钥匙与契书的时她就打听过,这两间屋子若是修葺的话大概要多少银子,当时里正说少不得要十几两。
想想看修葺屋子都要十几两,眼下重新盖,而且还多了那么多的屋子才要二十两。
怎么想,何有忧都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何有忧当即就点了头,“那成,这建屋子上的事儿我也不懂,还要麻烦李叔与婶子。”
“说什么胡话呢!这本就是咱们的工作,更何况本就是你帮咱们在先。”
又是一阵客套后,何有忧才进屋给李叔施针。
“诶……从前我与你们张叔还有另外几位叔伯,那都是一起玩儿的,但成家后,除了我与你们张叔其他那些个走动是越来越少了。”
施针时,李正看着陆望舒小两口风华正茂的样子,忍不住感叹。
“朋友不在多,在长久与可靠。”何有忧道。
“可不是,有有说得是,他这年纪上来了,总是与我提年轻时的事儿,说什么多么多么怀念从前。可我瞧着眼下就挺好,这么多年了,你靠着这手艺在这镇上甚至县里有了立足之地。而人老张呢,药铺的生意也越来越红火。”
话到这儿,李蒋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冲何有忧与陆望舒道:“诶?有件事儿,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呢!昨儿个纪氏药铺着火了,烧了好些药材呢,连后头的仓库都波及了!”
何有忧闻言瞟了一旁的陆望舒一眼,唇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当时我听到消息时,正巧在街市上,赶过去瞧了眼。你们没瞧见,那纪氏的掌柜正哭爹喊娘的在那儿骂人呢,那张三知道伐?惯来嚣张的东西,昨儿个被掌柜的扇了耳光,脸都肿了,躲在一旁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李蒋氏说到了兴头上,一时间话头也停不下来了。
“这些年纪氏可干了不少糟污事儿,昨日那事儿一出,大伙明面上看热闹虽没说什么,但私底下却都拍手称快呢。都说这场火不是意外起的,而是人为的,真想看看是哪位大英雄如此英勇!可是给咱们这些老百姓出了一口恶气。”
“婶子,瞧你这愤愤不平的样子,难不成你们也叫那药铺坑害过?”何有忧面带笑意。
“可不么?以前你张叔还没开药铺的时候,我去抓过一回药。说来也是邪门,吃他们家的药我那病是越来越严重,换了一家,喝了几剂就好全了,不是他们家的药有问题,我都不信!”
何有忧在心里道:喝了发霉的药材不把人喝坏都已经是好的。
“今早我与你们叔路过时,瞧见铺子门口贴了告示,说是要闭店至少一个半月,重新装修呢。”
何有忧嘴角一勾,什么闭店装修,不过是借口罢了。那铺子虽不小,可再怎么装修也不需要那么久。
他们如此不过是此场大火的事儿传得太快,就如婶子所言,眼下有关铺子的负面说法太多。闭店一举,可以在最快程度上消磨这些声音,等销声匿迹低调一阵子后,风头过去了再开张就没那么大问题了。
但真的是这样吗?
天真了。
她何有忧还在这儿呢,她可不想这样黑了心肝的铺子再残害无辜人的性命。
施完针后,李叔夫妇两量了土地的尺寸后便先离开了,约定好了等图纸出来便拿来给何有忧看。
左右后头因为李叔的手伤,两家人还有数次碰面的机会,何有忧自热也不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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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又过了五日。
这日何有忧刚给孙叔看完诊往家中走,远远的她便瞧见有村里的孩童兴匆匆地往村口跑去。
走到自家附近,何有忧才见这群孩童都围在了几两板车旁,他们一路跟着板车跳着笑着,一副开心激动的模样。
何有忧认出了板车前头的领路人,不是别人,正是李叔与婶子。
她没想到,昨儿个才与李叔敲定了屋子的布局方案,今儿李叔便拉着材料来了。
她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将他们往自己家里领。
“李叔,其实不必这么着急。”
“哎,有有你不知道,再往后几日,人工费就要涨了,眼下敲定了与这些工人签了契约这每日的工钱就定下了,更何况你也说了你李叔的手腕好全了,咱们闲着也是闲着,早就想忙活起来了。”李蒋氏看着正在卸材料的小工们,拉着何有忧到边上小声道。
何有忧不清楚这桩事儿,这才了然地忙冲婶子道谢。
材料还没搬运完,去山上的陆望舒便回来了。他见状,放下-身上的东西,便帮着工人一道卸材料了。
“有有,这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那些回头再送来。”李正将材料的清单递给了何有忧。
何有忧见状接下,只淡淡扫了一眼,“我自然是信李叔和婶子的。”
“那咱们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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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李叔和婶子,何有忧与陆望舒往院里走。
“你先进去吧,昨儿我在河里下了地笼,现在去收了瞧瞧。”说着陆望舒就要往外走。
何有忧见状也不回家了,跟上了陆望舒的步子与他一道往河边去了。
“你还会做地笼?”何有忧脚步愉悦地跟在他身侧。
陆望舒点头未答。
待地笼收上来后,何有忧果然瞧见地笼里有两尾约莫两三斤的大鲫鱼。
见着那活蹦乱跳的鲫鱼,何有忧突然起了个念头,“今晚就来个鲫鱼豆腐汤吧?”
“鲫鱼豆腐汤?”
“嗯!方才我去给孙叔看诊,恰好遇上了回娘家来的孙姐姐,我瞧着她挺憔悴的,听了几句话才知,她生了娃后因为没有奶水,所以遭婆家嫌弃,她这才气匆匆地回来了。”
“我给她号脉明显就是产后的气血亏损,加上心情郁结。”何有忧叹气没有多少什么,“这鲫鱼豆腐汤是下奶神器,左右咱们也得了两条,就做了给孙叔他们去过一些。眼下时辰还早,卖豆腐的大娘应当还会来咱们村。”
陆望舒拿着地笼和两条鲫鱼跟在何有忧身后,见她神情愉悦的模样,有些恍然。
他从前所知的何有忧,惯来是个不顾他人死活的自私之人。
何时,她竟变得如此热心肠了?
再看她与此前无异的长相,陆望舒又摇了摇头,这世上哪里会有那么多神奇的事儿叫他碰上?
便是自己就已经够神奇了。
思及此,他大步跟上了何有忧的步子往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