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把火烧了!
何有忧见陆望舒沉思不动,知道他又在心底计较对错了。
她扫了一眼前院,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火折子,“赶紧的,待会儿得叫他们发现了!”
何有忧行动迅速地在药材上点了一把火,不到一会儿工夫,火苗便在药材上开始蔓延。
“后头什么声音?!!!”前面铺子的人终于注意到了这头的动静,吵吵闹闹地往这处跑来。
“走!”陆望舒盯着前头铺子的方向,拉起何有忧的手,便揽着她跃过墙头。
刚落地,何有忧就听到从墙那头传来的惨叫声。
“谁啊!!哪个混账东西把水盆搁在这儿?哎呦我的脑袋!”
“哎呀!掌柜的!掌柜的你可还好?这是谁搁的木盆啊!”是张三的尖叫声。
显然,中了陷阱的不是伙计张三,而是药铺的掌柜。
何有忧一脸得意,掌柜受伤那就是伙计的失职,如此也不怕伙计得不到惩罚。
“哎呀呀!这是哪个狗东西干的?我的药材!我的药材啊!快快快!快救火!快救火啊!”
不等他们纠结清楚木盆的来历,掌柜的便发现在院子里的熊熊烈火。
一墙之隔的后巷,何有忧听着院子里手忙脚乱救火的声音,捂着嘴巴窃喜。
何有忧瞪着院墙呸了一声,“一群烂了芯子的黑心商贩!且等着瞧吧!”
“为何要……”陆望舒正欲开口,却听到从不远处传来的动静,他忙拉过何有忧的手,转身躲进了一处弄堂里。
“怎么了?”何有忧不解。
“嘘——有人来了。”说着,陆望舒已微微探出身往巷子里望去。
“方才我分明瞧见了这儿有人的?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是不是你眼花了?”
几个护卫打扮的人在何有忧方才所站的地方徘徊逗留。
“是他们?!”何有忧诧异地指着那些人,看他们的装束,不就是此前在街市上寻陆望舒之人么?
“嘘——”陆望舒伸手捂住了何有忧的嘴巴,蹙眉紧盯着那群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居然还在洪福镇上,还真是寻不到他不死心啊。
好容易才等到他们离开,回神时,两人却皆羞红了脸。
原来情急之下,两人躲进了一处不过刚好只容一人过的弄堂里,为了藏身两人面对面而立,此时两人之间身体贴身体,几乎没有什么空隙。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陆望舒,他匆匆从何有忧面前闪身离开。
何有忧也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衫,随后指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他们……是不是在找你?”
“嗯……”陆望舒点头,“先离开这儿吧,此地不宜久留。”
两人一路疾行,直到离开洪福镇踏上回兴运村的路,步子才慢了下来。
“他们……是来寻我的,不过,想来再过半个多月应当就会离开这儿了。”
“你是如何知晓半个多月后他们就会离开的?”
陆望舒:“……”
何有忧见他不答,便没继续追问,只抓着手里的东西叹道:“还好此前跟张叔上街时,就已将东西都买全了,不然有那些人掺和,今儿咱们怕是要空手而归了,陆望舒咱们明早做肉包子吃吧?我教你……”
“你放那把火,就不怕他们报官?”不等何有忧把话说完,陆望舒便打断了她的话。
“报官?”何有忧冷笑,“料他们也不敢,自己犯错卖过期的药材在先,还敢报官?这事儿啊他们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咽,自己认了!”
她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小人。
“发霉的药材?!”陆望舒的话语里有一瞬的惊愕,难怪方才她会将那些药材一把火烧了。
“我是大夫,自然知晓药材的重要性。你不会以为我是平白无故放火的吧?”何有忧见他的表情,才恍然想起,药材发霉,陆望舒并不知情。
陆望舒敛眸,浓密的睫毛盖住了他眸中的思索之色,半饷他才重新抬头,“可这到底治标不治本,万一他们……”
“这有什么好怕的?”何有忧的面色暗了几分,“这些人就跟狗似的,狗改不了吃屎知道吗?有一有二就有三,此番这场大火,虽足以伤他们元气。不过我猜,他们不会因此改邪归正,既然他们还会再犯,那我就不愁逮不着他们的把柄。”
何有忧忿忿不平的模样,让陆望舒几乎失笑出声,“瞧你的样子,看来是想好计策了。”
“计策倒是没有。”何有忧诚实摇头,“但我猜……纪氏药铺在洪福镇早就臭名昭著了,若非是有镇长亲戚给他们撑腰,怕是早就倒闭了。你想想有哪个药铺会有那么多陈旧发霉的药材?一看就是生意不如意的。”
“不过,如此一来也是好事儿,至少一些本就贫苦的老百姓也不至于去他们那儿抓药害了自个儿身子了。”何有忧低声呢喃。
陆望舒侧头看着她,眼底飞掠过一抹欣赏,只这抹眼神不过转瞬即逝,谁都没有捕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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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何有忧才刚吃完早饭,李正夫妇便敲响了陆家院门。
“李叔,婶子,你们怎么来得这么早?”
“这不是想早点儿过来看屋子么?哎呀,这兴运村还挺大,你们昨儿离开时虽告知了方位,这来了后还是给咱们两绕晕了,好在有这位姐姐带路。”
自打昨儿何有忧让自家男人的手腕好转后,李蒋氏看何有忧那是一看一个喜欢。
何有忧顺着李蒋氏所指的方向望去,才见原来领着李叔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孙叔的媳妇儿王慧孙王氏。
“说来也巧,方才过来时,听这位姐姐此前你出手救了他家男人。”李蒋氏并不知何有忧此前在村子里的风评,更不清楚她与孙家的恩怨。
“是啊。”何有忧还未说话,一旁的孙王氏就已接过话茬,她不好意思地看着何有忧,“你孙叔喝了你给的药,身子好多了。原本我就想过来与你说声的,但一直寻不到机会。”
“好转了便好,回头得空我会再去看孙叔的,这病若是好起来了,方子也是要跟着换的。”何有忧忽略了孙王氏说话时的尴尬,“这么早,婶子应当还没用朝食吧?正巧,望舒蒸了肉包子,您先等等。”
说着,何有忧已转身进屋,再出来时,她的手里多了五个还在冒热气的肉包,“婶子,您带回去和孙叔一道尝尝,是望舒第一回做,我是觉得好吃的。别看他这人长得高高大大,这厨艺却也不马虎。”
“瞧瞧瞧,新婚的小两口,这恩爱劲儿!”李蒋氏闻言不住地打趣她。
“那……你们忙,我家还有事儿,就先去了。”孙王氏本是不想收下这包子的,可见何有忧那热情的样儿也不好拒绝,就寻思着回头从地里摘些蔬菜送过来。
“嗳,王婶子您忙。”
送走了王婶子,何有忧这才领着李叔夫妇两进了院子。
方才在院外,李叔的好鼻子就闻见了自陆家飘出来的香味,一进了院子,那味道就更浓了。
正想着,陆望舒已拿了四只包子从屋里出来。
“李叔,婶子,你们也跟着尝尝望舒的手艺。”何有忧热情将包子接过塞给两人,“这是昨儿从镇上买的肉,望舒一早起来包的包子。”
“这可怎么好意思呢?!”李叔和自家媳妇儿互视了一眼。
“没啥的,这本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咱家家境也不如镇上那些大户人家,能拿的出手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何有忧拍了拍自己已吃得滚圆的肚子。
不得不说,陆望舒的手艺让她又一次忍不住称奇。
她昨儿睡前大概告知了包包子的技巧,以及肉馅的配方。本也说好,今早等她起来一起做的,谁想她却是起晚了。等她起来时,包子已经可以吃了。
听陆望舒而言,他也就起先那几个包子包得不明所以,后面就越包越好了。
这不是天赋是什么?!
“呦,陆娘子,这包子当真是你相公自己做的”李蒋氏咬了一口,不住地瞪大了双眼。
肉香四溢,肉汁随着略弹的包子皮一道入口,在嘴里整个炸开,味蕾在那一瞬活跃到了极点。
何有忧面上的表情僵了僵,羞涩道:“婶子,你们与跟张叔一样唤我有有就好,这真的是望舒自己做的。”
“有有这个名字好,你就是个有福气的。望舒那孩子话不多,但看得出来对你真的好,哪像我家的这位,下个厨跟要他命似的。”李蒋氏觑了自己的男人两眼,故作不满。
“嗐……怎么说着说着,就又往我身上说了。”李正捧着包子,满意地咬了一大口,随后进屋去找望舒说话了。
何有忧见状,也敛眸笑了笑。
“有有啊,你相公有这么一手好厨艺,为何不去镇上摆摊呢?我吃着这包子可要比县里酒楼的包子都要好吃呢,就这手艺不愁赚不到银子。”李蒋氏见何有忧是个好说话的,加上她自己也是大大咧咧地性子便提议。
何有忧为难,“他不是个爱抛头露面的。”
陆望舒当然不能抛头露面,外头有那么一群人在寻他,便是眼下这样都要小心避着,若是真去镇上摆摊了,岂不是被当成活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