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头未是风波恶
“师傅,你这么看我,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为师好奇,后会真的有期吗?”
“这不是师傅所想的吗。”
“哦,说来听听。”
“昨天晚上您初观天相,悲天悯人,到了血月之时,又满脸震惊,到后来与那人分别时,你又谆谆教导那人,诶师傅,那人有什么气运在身……”
“月儿!不可说!天威难测,天道难近啊!”
“哦,知道了,下次不会了师傅。”苏月歪了歪嘴,撒着娇。
“嗯,不过知我者,月儿也,为师深感欣慰。”
“那是,不看看我是谁的弟子。”眉开眼笑的苏月露出绝美容颜,倾国倾城不外如此。
“天地有难时,定有大气运者定乾坤。天道定不负我等!你知道这些就行了,其他的不可尽言,以防天谴!”
“是,师父。月儿谨记。”
“嗯”“对了,月儿,今年也有二十了吧。”
“怎么了?”
“你还记得前几年,为师为你卜的那一卦吗,好像有所印证在那小子……”
“不想听,不想听……”
面红耳赤的她打马飞跑。劲风吹的大氅飘起,露出她那曼妙身姿飞入滚滚红尘……
老头开怀大笑。
方骏不是不想去这个世界游历,原因有二:
其一,本身因为实验,他出现在这里,现在虽然与外界失去联系,但他还是想等着,怕离开了外界找不到他。毕竟他心里还牵连着那个“现实”世界,那里有他奉献过热血的祖国,有生死与共的战友,有他欣怡的女子,有他一直牵挂的师傅,等等这些。他还抛不开那曾经的过去。
其二,他在这里进行的种子研究还没有结果。是他熟悉的杂交水稻还没有彻底成功。
这个时代的粮食产量实在是惨不忍睹,他想在等待的日子里,培育出高产种子,为这个时代的人做点贡献。哪怕到时与外界联系上了,也好证明实验的成果。可谓一举两得。
过完年后的春耕,撒下了他培育的种子,经过他精心养育,在秋收时,粮食收成翻了2倍有余。
这个收成,让这个几十户的村子名满全县。
在这一年里,外界还是没有跟他联系上。可这个世界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他们所在的周朝改朝换代了,并且因此引发大变局。
方骏下决心该出去走走了。看自己到底能不能改变这个世界的未来。
老夫子知道他要走,深感欣慰,特意送他两样东西。
一份名单,说是故交好友,不如意时,可找他们打打秋风。
二是送他一把剑。一把好久没用的剑。剑名“鱼龙”。外观看起来很“沧桑”,拿起有分量,抽出剑光凛冽,寒气逼人——是把有故事的宝剑,但当他问老头怎么还有这玩意时候,老夫子顾左右而言他。
秋风秋雨中,方骏背着行囊与鱼龙剑匣在村口和老夫子作最后的道别。
“夫子,有首词可应此景。”
唱彻英雄泪未干,功名余事,且加餐。浮天水送无穷树,带雨云埋一半山。今古恨,几千般。只应离合是悲欢?江头未是风波恶,别有人间行路难。
“好词,老夫记下了,就你之才,定是一番新天地。老弟,一路珍重。”
“告辞。”
辞别夫子,方骏转身,走入雨中。
在夫子眼中,是孤影,但很洒脱。他想到了年轻时自己……
山路十八弯,山路九连环。山里的县城也是山。
这是一座依山傍水而建的城市,天然的河流就是护城河。河面百米多宽,河水潺潺,与城门相连有座石桥。
桥上人来人往,进城方向的桥头有几个官差。走近了才知道,在收过桥费!
价格两钱,还“童叟无欺”(就是儿童老人不收钱)。但是外来人员翻倍,要六个钱!具体多少,看官差老爷的心情。
通过打听才知道,这是今年官府岁银不足,征收过路费,过桥费等等,以补亏空。
方骏心想,这就是古时的“横征暴敛”,这可是一个王朝衰落的迹象。
他也没多想,交钱进城。一边打量这个“城市”一边想找个客栈。
城市就两条街,一纵一横。主街路口有一个牌坊,牌坊有四个面,各有四个古字,分别为
“道非常道”“天下为公”“身芥藏须”“不战屈兵”。观察牌坊时,感觉到一股古老质朴的气息散发出来,悠然又沉重。
“这里应该有着他独特的历史传承。是一个值得睿智的头脑充分研究的深奥话题”。方骏心想。
小城路面石板铺就,还算整洁。街上商户不多,大都生意冷清。
好不容易找唯一的一个客栈,但是客满!这可把他难住了,总不成露宿街头吧,在野外可以搭个自制帐篷,在城里……太寒酸了。
方骏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加上客栈掌柜“心善”,以二两银子的价格要到一间柴房。
他看这个客栈少说可以住二十来个人,就这小城,客栈能住满,什么情况。
在大堂用餐的时候,他发现现场气氛异常。
一同用餐的有不少人,二三一班,三五一伍,安静的就着餐。大部分人的包袱都鼓鼓囊囊的,似乎都藏着利器。而且个个眼神不善,甚至面露恶相,互相提防。方骏自打一进来,就被盯的浑身不自在。匆匆吃完饭就去了柴房。多年的“江湖经历”告诉他,此地不可久留。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了门,没想到那些人出门也早。出门碰到又引来“关注”。这让他有点无奈。
他决定去买匹马,走的快点,离这麻烦地远点。
没成想,等他骑着刚刚买的马,在城外又陆续遇见了那些人。
躲不过就当作空气——走自己的路,让他们看去。
但是……
有一人一骑不自觉的引起了他的注意,马上之人,一袭白衣,不染风尘,其面色如玉,眉清目朗,更像是个四旬左右的儒雅书生。
在经过他身边时,勒住马回头看了一眼,带着一脸温和的笑容:“这位朋友面生的很,你也是为了那神器而来?”
这语气腔调,听起来善意满满。
听了这话大概明白了,今天这些怪人为了什么神器来的。
方骏朝他拱手一礼,面露恍然:“小弟堪堪路过而已,我说附近很多人急急慌慌的,原来是所为神器,不过我不感兴趣。”
白衣人笑容依旧:“噢,呵呵,也没什么,古人神器,能者得之,你也别见外。”
方骏嘿嘿一笑:“大侠高抬,我就不相信什么神器,都是虚妄的执念。”
白衣人双眼一凝:“小兄弟有点见识,却不知是何门派?”
“我无门无派。”
“小兄弟胆气颇大。现在江湖纷乱,当小心为上。”
“多谢大侠赐教,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白衣人略微叹口气道:“前路漫漫,过客匆匆,不若江湖相忘。”说完催马离去。
望着远去的背影,方骏心中微微失落。
现在继续在这条路上,说不定会遇上,但躲避又不是他的性格。
“管他呢,你们抢你们的,我走我的”。依然策马继续前行。
打架,不管在哪里,他都没有怕过谁。况且身上还有防身武器。
果然走了没多久,就遇到几伙人比武打架。
方骏老远的观察了一下。
“狗打架呢?”他心里总结。
没感觉有什么新奇。
继续往前走了不久,来到一条河边,河中间一个小岛,木桥相连,隐在竹林中有一旧道观冒着炊烟。方骏觉得自己也算半个道士,可以拜访一下。
当他走进道观,发现这个小地方早就“人满为患”,那个路上遇到的白衣男子也在其中。看到方骏时诧异之后便既释然并,报以微笑。
看那意思像再说:怎么样,还是来了吧。
方骏有点无奈,又不好解释,只好也给个微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与他站在一起的是一位老道士,其面容清癯,灰白的头发挽了个道髻,颌下三绺长须。
院子里还有四男两女。
老道无视方骏的到来,捋着长须,缓缓说到:“大道可期,天道难寻,天地不仁,万物刍狗。”说完微微叹口气,接着说道:“神器择主,自与天下寻。在场诸位,各具雄主,是否有缘,各是造化。但老道也寡闻其实,诸位又何苦相逼。”
旁边一鹰眼勾鼻老者不耐烦,“道长你也听说,神兵在手,天下我有,我只求神兵一件,其他不问。只须道长告诉我神兵下落,在下天鹰派愿奉黄金千两。”
一个妩媚妖娆女子嗤笑道:“江湖都说欧阳鹰脸皮厚,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完对对方的怒目熟视无睹,却转头对着方骏风情万种。
“不知这位小兄弟有何见教?小兄弟一表人才啊。”
她这一说,大家的眼光又都转了过来。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也觉得尴尬,“嗯我路过,遇见个道观,本想进来拜访一下。”
大家对此说法不以为然。但引起了对面老道的关注,老道细细打量了一番方骏,然后说道:“原来先生是为造访我观而来,贫道欣慰,但今日俗务在身,恐不便相迎,多有怠慢,还望先生见谅”。
“无妨,既然道长有事,在下不便打扰,这就告辞。”说着话转身就走。
这时,欧阳鹰却一声断喝:“哪里走”?随即出手成爪向方骏背后抓去。白衣人稍做思考,随即二指做剑刺向老者手臂。欧阳鹰见状立刻收手住身,怒对向白衣人:“青阳先生这是何意”
被称青阳先生的白衣人坦然笑道:“我只是觉得欧阳先生此举不妥,有失先生大家风范。”
本来想走的方骏看到这种情况,回首对青阳施礼:“谢过先生。”并对欧阳鹰不屑一笑转身就走。
欧阳鹰见他如此轻慢自己,勃然大怒,身形一晃,朝方骏飞奔而来,鹰爪只取后颈。方骏感觉后方劲风袭来,随意使出太极,一搭一拖,圆转如意,轻松卸掉对方攻势。
就这一招,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招式。
方骏从容淡定:“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阳鹰黑着脸道:“刚来就走,定跟牛鼻子有什么猫腻,把话说清楚咯。”
方骏气乐了。刚才看他出手招式估计身手应该不错,有意会会这样的高手。
于是对着欧阳鹰双眉一挑,挑衅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接你几招?”
对老道一拱手:“叨扰宝观,还望道长海涵。”
道长拈着淡髯,一脸诧异,稍作思索便道:“点到即止就好,可别伤了和气。
青阳先生背着手站在后面,一脸玩味。
欧阳鹰一招走空,本就火大,听到他主动挑战,正好遂他之意,顿时打起精神对着方骏,一招接着一招,招式狠辣。
方骏凝神应对。太极后发先至,敌人招数越老,出手时收效越大,十几招过后,欧阳鹰顿时感觉力不从心,招招都像打在棉花上一般,而且越到后来出招越狠越吃力。二十几招后,匆忙跳出圈外。
“等等,你到底从何而来?这功夫老夫从未见过。”
“这是太极,由我道家三丰祖师所创,他之威名岂是你能轻易所知?”
这些话说出来,惊动了在场所有人,“道家三丰祖师?”是个什么存在?
这武功路数看起来平平无奇,可是欧阳鹰这样的江湖名宿,在这拳法下,居然很快败北,对手还是个小年轻。
在大家震惊之余,其中一个手持宝剑的灰衣男子站了出来朝方骏抱拳:“在下莲花山吴沧海,请教先生大名?”
“我叫方骏,骏马的骏。”
“那好,方先生,不知你兵器如何,望不吝赐教。”说着话,盯着他背的剑匣。
“好!”他正好想试试这把“鱼龙”到底怎么样。
说着话,解下剑匣,取出宝剑,待到宝剑出鞘,众人只觉得面前寒光凌厉,剑气逼人。
此剑一出,在场的各位都意识到,此子绝非平凡之辈。
话不多说,二人剑对剑斗在一处。
锋锐利剑,出极精妙招术,青光荡漾,剑气弥漫,众人便觉有一个大雪团在身前转动,发出蚀骨寒气。方骏鱼龙剑在这团寒光中画着一个个圆圈,每一招均是以弧形刺出,每一个圈都杀机四伏。两人拆到五十余招之后,吴沧海的剑招渐见涩滞,手中宝剑倒似不断的在增加重量,五斤、六斤、七斤……十斤、二十斤……偶尔一剑刺出,真力运得不足,便被鱼龙剑带着连转几个圈子。
吴沧海越斗越是害怕,激斗五十余招而双方居然剑锋不交,那是他生平使剑以来从所未遇之事。旁观众人只瞧得眼都花了。方骏却始终持剑画圆,旁人没一个瞧得出他每一招到底是攻是守。这路太极剑法只是大大小小、正反斜直各种各样的圆圈,要说招数,可说只有一招,然而这一招却永是应付不穷。
吴沧海自知不敌,虚晃一招,跳出圈外,拱手认输。
方骏的身体是经过系统强化过的,其本人从小就习太极,已经有极大造诣,今天在这里大放异彩,只因为在场的这些人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那妖媚女子摇曳生姿的走近前来,俯身敛衽,一双媚眼却闪烁不定,“奴家百花岛顾彩依,不知方少侠武功如此出神入化,多有失敬。只是不知少侠说的三丰祖师是何方神仙,奴等从未听说过?”
“哦,祖师一直都在武当山隐居,他老人家也早已过世。”
“武当山?恕奴家冒昧,这,山是何去处?”
“啊哦。”胡说八道惯了,正经一回,还错了。这里哪有武当山,那就更没有张三丰喽。无奈还得编。
“那个,山!在海外,在一个叫亚洲中国的地方。”
“亚洲中国?”
“对,跨过山和大海,就到了。”
“少侠就是从那里过来的?”
“我?不是!我的功夫是三丰祖师爷徒弟的徒弟的徒徒弟教的。”
再看众人表情,都是一脸的不忿。
“在下张青阳,敢问少侠手中宝剑颇为不凡,可有出处?”
“这剑也没啥,一个朋友送的,叫什么龙泉剑。”方骏撒了个谎。
“龙泉?”在场的所有人异口同声。
“怎么了?你们听说过?朋友相送,是谁可不便细说,望各位见谅。”
顾彩依身后一女子弱弱的问一句:“那你师傅是谁呢?”说完脸已绯红,羞涩不已。
顾彩依看到眼睛一亮,“哦,少侠勿怪,这是奴家弟子,顾萌。萌萌!还不上前拜见方少侠。”说完向方骏递了一个长长的媚眼。
顾萌依言上前轻轻敛衽,又不敢看他的脸,急忙回到师傅身后。
方骏对此无动于衷:“嘿嘿,那就更不敢了。出门师傅有交代,乱报他的名号,狗腿都打断。”
这点他说的没错,想当初,师傅了尘道长下立下规矩:不可泄露他们师徒关系,否则打断他三条腿!
想到这个,方骏后脊梁连沟子都冒凉气,三条腿啊!
大家知道从他身上是了解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打又打不过,顿时现场有点尴尬。
道长开口:“哈哈,幸会幸会!既然方少侠也是道门中人,本观理当为少侠奉上茶茗,以尽地主之谊,少侠以为如何?”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叨扰道长了。”
“呵呵,哪里,少侠里面请!青阳先生不如一道?本观陋室狭小,无法以接待多人,诸位请回吧!”
端出赫赫威名,留下其他人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