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欧阳理的恶意
“大梁城的家人们，欢迎来到这个特别的地方，参加这个特别庆典。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可以站在这个地方？有没有想过，可以跟官人共处一地？”
作为庆典的主持者，欧阳理站在大庆殿的正门，南向而立，看着广场上的人们，抛出这两个问题，食指指了指地面，又指了指旁边的赵祯。
特殊的设备让他的声音提高了很多，激荡着他心底的自命不凡，让他有了复仇的快意。
“不可能！天外人的星舰降临之前，江山是帝王老子的，他们你争我夺，打来打去，老百姓除了吃苦受罪，一辈子连他们的面都见不到。
这需要改变，需要有人指引我们更好地活下去，更公平、更体面地活着。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一点，汴梁城里没有人再挨饿，皇宫不再是禁地，我们要感谢他们，感谢我们的恩人，给我们带来的十年祥和生活。
今天，有些特殊客人加入我们的庆典，让我们拭目以待……”
欧阳理是个文人，能说会道，自命不凡，诗词歌赋都过得去，可天外人来之前，恰恰在入仕这件事儿上坎坷不断。
他三十年苦读，不过混得一个秀才而已。不过他认为，没有官运，不是自己才学不够，是朝廷的体制出了问题，科举不能遴选出真正有才的人。
所以，他对赵家江山一直抱有莫名的恶意。
今天是他的好日子，除了风光无限地担任十年庆典的主持者，他还在欢迎词里夹带了不少的讥讽之词，毫不留情地抛给赵祯。
他才不会在意赵祯脸上挂不挂得住，无所谓，这些都不过是开胃菜而已，对他而言，今天的重头戏，是作为代表到大庆内殿接受纳乌和即将新出现的天外人的表彰，表彰他在两个文明融合促进方面的优异表现。
“现在，有请我们的守护者讲话！”欧阳理说完，带着崇拜的目光看着纳乌，此时纳乌正坐在贵宾桌的正中间。
纳乌慢慢起身，从容华贵，这是他在广场上上千人眼中的形象。
“正如欧阳先生所言，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纳乌看了一眼欧阳理，还点到了他的名字，这让欧阳理激动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神经。
纳乌顿了顿，继续说，“我们一起迎来了一个新的里程碑，这很重要，无论对你们，还是对我们。
我今天要讲的不多，因为，今天的主角不是我，我说过，今天会有新的客人跟你们见面，有请基尔高大人。”
纳乌的右手臂伸向上空，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瘦瘦的身影缓缓降落。
人们私下里猜测，看纳乌对这个基尔高如此尊重，想必这位基尔高是纳乌的上司。
在老百姓的理解中，纳乌虽然掌控着这里的一切，但应该是卡亚人派驻这里的节度使，等到时机成熟，卡亚人更高级别的官员才会到地面上来。
所以，大家理所当然地把基尔高看作比纳乌级别更高的他的同类，但直到基尔高稳稳降落到地面那一刻，人们才意识到，事情看起来比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细瘦黝黑的甲胄下，基尔高明显与纳乌有着完全不同的身形。那甲胄看起来光滑且坚硬，如同打磨过的黑曜石一般，神秘又充满了力量。
它的凹凸与纹理，几乎完全呈现了身体的肌肉与骨骼构造，有种贴合在身体上的感觉，也或许，那就是身体的一部分。
只是，头上那全覆盖的头盔显得有点奇怪，有点大，仿佛还多了些奇怪的枝枝蔓蔓，遮盖面部的那块面板光滑无比，从内而外透着寒意。
“有一点，我从未向你们介绍过，基尔高大人是我的主人，或者说，基尔高大人是卡亚人的主人……”纳乌的话在广场上引起了一阵低沉的讨论。
“我向你们说的那个伟大的文明，就是基尔高大人代表的格木文明，我们卡亚人也是得益于格木文明的智慧，才在星星之间得以立足……”
纳乌仍在慷慨激昂，但广场上人们的兴趣，似乎都在基尔高那张面具之下，人们想知道，这样奇怪的身形和硕大的面具之下，格木人有着怎样的真实面貌。
“我知道你们都想一睹基尔高大人的真容，但我先要说一下，基尔高大人跟你们、跟我都不一样，他们是宇宙间伟大的种族。”
基尔高拿掉了他的面罩，整个会场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人们看到了一只硕大的麻虾的头，两颗黑不溜秋的小圆眼睛顶在脑袋上面灵活地转动。
没有人知道如何表达这一幕的震惊，即便是欧阳理，此刻也瞪大双眼，张着嘴巴，他试图镇定下来说点什么，但这实在是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虾……”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刚喊出半个字，嘴巴就被父亲紧紧捂住了。
好在，现在的人们早已学会了消化未知和新奇，这位基尔高大人并未讲话，他在人们的惊讶中重新把面罩安在头盔上，然后随着纳乌和张德培步入大庆殿内。
看不到这张脸，人们也很快恢复了正常，只不过私下里的小声嘀咕却此起彼伏。
“那是一只虾吗？”
“我看像。”
“你是说，以后我们的主人就是虾兵蟹将了？”
“那又如何，纳乌厉害吧，好看吧，不一样在那只虾面前当孙子么。”
“我还以为卡亚人是天神，没想到是天神的脚趾头。”
……
“老刀，老刀在哪？”李念低声喊，他急切地想找到对方，因为动手的机会就要到了。
几个人在不同的位置竖起耳朵，想听到老刀的声音，那透明的泡泡在他手里，联系不上他，这任务就麻烦了。
老刀的声音还是没有出现，但耳道里传来了两声轻轻的敲击，大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按照之前的约定，如果有人处于关键位置不便说话时，轻轻敲击两下耳廓，就代表收到信息。
老刀在哪呢？几个人都想知道。
小妍和伙伴们一起挤在门口朝我张望，其他人在看热闹，而她想在人群里找到老刀。
广场上站满了人，乌央乌央的。
小妍的目光扫过广场，看到了李念，正站在约定好的东南方向第四个石座灯旁，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下头。
在殿前台阶下，她又看到李飞此刻站在石阶旁，面对着广场维持秩序。
“在哪呢？在哪呢？”她在心里默念着，眼睛继续在人群中搜索，结果还是一无所获。
“走了小妍，该我们上场了。”在姐妹们的催促声中，小妍准备进大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