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何去何从
深夜的医院手术室门口寂静的可怕，秋冬时节的江城夜晚寒气逼人。刘叔一个人呆坐在长椅上，显然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叔，您别担心，刘姨肯定不会有事的！”
段加林走上去紧紧握着刘叔的双手，发现他止不住的颤抖。
不知道是经历了这一场风波给他的惊恐，还是因为滴水未进的饥寒交迫。这个在劳累又繁重的体力活面前微笑面对的硬汉，在此时看起来是如此的柔弱。
此时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段加林连忙迎上去，而刘叔想站起来，却又瘫软在了长椅上。
“医生，情况怎么样？”
“病人是由于头部受到猛烈撞击颅骨破裂引发的大出血，失血过多造成了休克。目前情况不容乐观，我们已经对伤口进行了处理，病人目前依旧是处于昏迷状态，有可能有大脑内部持续出血的情况存在，我们目前只能转入icu进行重症监护。”
刘叔听不懂医生的专业术语，只能用沙哑的喉咙对着段加林嘶吼着。
“叔，刘姨现在暂时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需要住院接受严格护理，我们现在不能见她，我先带您去吃饭，有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跟您说。”
刘叔听到段加林说完，身子又一次瘫在了长椅上。
段加林心中默默祈祷：
“叔您放心，我一定会让刘姨健健康康的回来！”
硬汉不流泪，只是未到伤心时
“情况怎么样呀？”张楚格的电话打来。
“还没睡呀，暂时进了icu，情况不好说。”
“天呐！但愿刘阿姨能没事，我的林哥哥能顺利渡过这个难关。”
“傻丫头，肯定会的，快早点睡。”
“这哪睡得着，你还没跟我说警察怎么就把你给放了。”
“因为当时买配件的时候留了个心眼，我跟老杨说必须都得通过正规途径买，我要看到所有的清单跟发票拿回来报税用。所以咱没有违法，出问题的是那家卖皮带的经销商，他们以次充好，已经造成了好几起严总事故。警察找我去是了解相关情况，我交代完了就把我给放出来了，剩下老杨在那里继续补充相关情况。”
“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张楚格松了一口气。
“你今天也是惊魂未定，让你担心了，刘叔一天到现在还没吃东西，我先带他回去。我们呆在医院也帮不上忙，重症监护室24小时有人，我们也进不去。”
面对着一桌的菜，平常饭量惊人的刘叔全然没有动筷子的欲望。他想待在医院，至少能够陪在刘姨身边。奈何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对于现实的情况不仅帮不上忙，反而会变成累赘。
“叔，你都饿一天了，吃吧。医院那边你别担心，我去盯着。工厂的工作也是不能丢下的，还指望着你这顶梁柱给我把厂子里的事情支棱起来。”
刘叔不情愿的夹着饭菜，送到嘴边，眼泪跟饭菜一起咽了下去。段加林红了眼眶。
“怎么会就有这么巧的事情呢？接二连三的厄运，而且这几件事情都跟一个人有关系，那就是工厂的老马！”
“我又不是三国的曹操，给我上演三马食槽的噩梦？一个吃里扒外的老马想夺我生意，一个卑鄙小人马秘书想夺我之妻，难不成接下来还有一匹黑马正向我奔袭？”
身心俱疲的段加林躺在床上回顾着最近发生的这几件事。
“一步错步步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如果还跟以前一样以自己模棱两可的态度去面对未知的将来，自己所留下的每一个坑，都有可能将自己埋葬。”
迷惘与无助，段加林不知该何去何从。
隔日，一脸颓废的段加林来到了郭大爷的废品站。
“大爷，前几天去了趟东城，给您带回了点铁观音尝尝。”
大爷今日却是忙个不停：
“个斑马，有心了。
我这把老骨头早上折腾到现在没没歇过手。刚好你来了，我去抽几口烟，生意交给你了。”
段加林看不懂郭大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老头今天怎么不一样啊？上来就让我帮忙搞事。”
“有个老客户喊我去收个旧冰箱，你照看着生意，等我回来。”在电话里嘀咕完的郭大爷骑上三轮车就走了。
“敢情我来给你送礼，你让我给你看摊收废品？”段加林心里已经开始炸毛了。
面对着陆陆续续的来卖废品的居民，段加林只能赶鸭子上架。
几毛钱的账也能跟人家算的清清楚楚，收到的废品也都分门别类的拿进仓库码放整齐。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待到郭大爷回来时，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
此时的段加林气不打一处来：
“大爷，您这把我当候耍呢？冰箱呢？看看你那空荡荡的三轮车。
我都还没来得及张嘴说话，您就跑路了，留下我给你干了一上午活。
你看我这新买的衣服，现在就跟个难民一样，好歹我也不是空着手来看你的吧？”
郭大爷上来就是一巴掌，呼在段加林头上：
“个斑马。
涨脾气了还，我看你是有日子没下一线收货，忘记了当初的自己是怎么做起来的吧？
我第二次去你的仓库就跟你讲过了，安全责任之重！
工厂的工人是你的员工，他们从到你公司上班的第一天起，所有的责任就都落到了你的肩上！
自己想想自己是怎么走过来的，对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赚了俩钱就飘了？就你继续这样瞎折腾，赚到再多的钱都没用。”
郭大爷长叹一口气，真是怒其不争。
“我我对的起自己的良心！”
郭大爷又是一巴掌：
“你以为你把业务发展好了能赚钱了，自己做人做事问心无愧，就等于事业成功了？要不是你自己用人不察，办事马虎大意，何来今日之祸？
小揽子，你就是年轻时候的我，头脑灵活有干劲，奈何再能干的人终究是会倒在人情世故面前，别人要弄你是分分钟的事情。
小富靠勤，大富靠命。如果你想过着小富即安的普通人生活，要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如果你想大富大贵，这辈子就注定了你要经历腥风血雨，只有活着杀出一条血路的人，才有资格站到上层人的门口，但是你永远也进不去那个圈子。
不要好了伤疤忘了疼！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还有几年活头，等我走了，我看你上谁那找安慰去。”
段加林哑口无言。
郭大爷挥了挥手，段加林不舍得离去。
到底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