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飞机
这里是太平洋上7800米的高空。
巨大机翼划过对流层的罡风, 发动机的轰鸣声从尾端垂翼向机身蔓延，白云连绵成海，在舷窗外缓缓流动。
飞机的贵宾室内。
听见费奥多尔的话, 空姐抬起一直低着的头, 她无辜的笑笑，略显惊慌的模样：“啊，先生, 您在说什么呢？”
“冒犯了。”
费奥多尔说着毫无诚心的话, 手却微微用力，往下一压。
变故徒生！
空姐眼神一凝翻身躲过他的手，右手在后腰一摸，一把枪就出现在了手上，她对准费奥多尔的头, “你已经被逮捕了，举起双手！”
常辉霖淡定地翻过一页纸。
费奥多尔极为配合地伸手，空姐拿着枪一点点靠近, 直到枪管真的抵到了这个男人的脑袋上，她才不易察觉地松了口气。
她给他上了铐, 这才放心地转过头看向常辉霖：“阁下您好，也要请您和我们走一趟了。”
[……这, 这人怎么这么菜？我还以为他要大打出手呢！]、
系统吃瓜不嫌事大, 过了会才意识到空姐的意思是自家宿主也被牵连了, 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啊啊啊明明跟霖霖没关系啊啊啊！]
费奥多尔侧脸被压在柔软的靠背上，他朝常辉霖笑了笑。
常辉霖沉默，常辉霖移开了目光, “我个人建议——”
一句话还没说完, 整个机身突然还是猛烈的振动起来, 伴随着倾斜，水杯里的水撒了一地。
好不容易扶稳了，空姐朝着对讲机里喊了几声，都无人应答，在情况未明的情况下，她最好出去查看一下，可是现在只有一个镣铐，铐住了费奥多尔，另一个疑似和费奥多尔有密切联系的嫌疑人也很危险，如果只是简单地把他丢在这里，说不定还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她灵机一动，打开了费奥多尔一边的镣铐，铐在了常辉霖右手上。
常辉霖：“……”
常辉霖：“能不能换一只手，我还要……”写作业。
空姐没空听他讲那么多，踩着高跟鞋嗒嗒嗒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还记得把门锁好。
[……]
作为这个世界上可能是唯一知道常辉霖喜欢的统，系统努力地找些话安慰常他：
[没，没事！作业就在那里，又不会丢不是！？]
飞机又是一阵抖动，书本从桌子上滚落下来，摊开的那面朝下，完美地掉进了地毯上的水渍里。
常辉霖：……
系统：……
时间没给他们沉默太长时间，广播里传出了声音，先是一段嘈杂的声音，然后一个低沉的男声传了出来，像是捂着面罩，声音发闷。
“今天是11月23日。
“我弟弟死掉的那一天“
说话的男人情绪逐渐激动起来。
“就在去年，今天！他坐的飞机坠毁了，同样是这家公司的航班，他因为是偷渡，甚至没能拿到一分钱的补偿！“
他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语调徒然冷静下来。
“欢迎你们加入这场游戏，以及，忌日快乐哦~各位亲爱的乘客。“
伴随着猖狂的哈哈大笑，广播戛然而止。
常辉霖被迫和费奥多尔锁在一块，他对上费奥多尔兴趣斐然的眼睛：“你做的？“
费奥多尔无辜道：“僕可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
都想毁灭世界所有的异能者了，干出什么样的事都不足为奇吧？
常辉霖觉得他一定话只讲了一半。
广播又是撕拉一声，紧接着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传了出来，明显要比刚刚那位正常许多。
“现在介绍一下游戏规则。
“在这架飞机上，一共有三个炸弹，在一个小时内找到它们，毫无疑问就是你们的胜利。当然，觉得难的乘客也可以选择抢夺，看见你身边人的机票了吗？没错，就是这个，飞机上的降落伞已经被提前丢出一部分，剩下来的并不多，抢夺那些机票吧，然后，在规定时间内拿到机票最多的几个人，就可以拿到降落伞。”
广播里似乎是机长的声音，在弱弱地问：“那，那拿不到呢？”
这次回话的是之前那个有点疯的人：“拿不到！？”
他嘻嘻嘻笑了起来：
“当然是——”
“嘣！和飞机一起完蛋！”
“刺啦——”
飞机不同舱室之间的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常辉霖和费奥多尔待在这里还算安静，但下面是不是乱成一团，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常辉霖的刀属于管制刀具，自然是放进行李托运里了，他还没去有强到能徒手捏碎手铐的程度，所以待在人数只有他们两个的贵宾室里，是现下最明智的选择。
皇帝不急太监急，系统急得团团转：[怎么办啊霖霖！]
十分钟过去了，贵宾室再次被打开，进来的却不是之前的空姐，而是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他悠闲地走了进来，坐在躺椅上推开一半面具就开始拿水果吃。
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道：“哇哦——大名鼎鼎的魔人，现在这么狼狈啊~”
他拿着吃了一半的苹果，绕着被迫绑在一起的两人兴奋地走了两圈，做足了得势小人的姿态：“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嘻嘻，你居然落在了我的手里！”
费奥多尔：“你是？”
常辉霖眼皮一跳。
“……”
面具男呆住了一般，他愣在原地几秒，突然发疯似的手舞足蹈。
“你是在瞧不起我吗！！？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发号施令就可以了吗！哈，你怎么称呼我的来着？蟑螂？现在看看谁才是蟑螂，费奥多尔！”
苹果砸了过来，费奥多尔侧头躲开，这一举动显然更加惹怒面具男了，他快步走过来，薅起费奥多尔的领子就把他的头往地上砸。
被连累的常辉霖：“……”
可能是砸的手感不对，面具男终于注意到了还有常辉霖的存在，他看了看常辉霖的脸，又看了看他们锁在一起的手。
“噫。”
“咳，咳。”费奥多尔缓缓直起身。
“一个问题。”
面具男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现在正翘着二郎腿哼歌：“一个小兔子~拔呀拔萝卜~你问吧~”
“你们的炸弹，是怎么运上来的呢？”
“哈哈哈哈哈你不会想向我学习吧？啊？来一场完美的空中劫持？”
面具男笑声渐小，他咦了一声：“怎么带上来的来着？”
费奥多尔抬起头：“tnt炸药，尾翼，起落架，机翼，驾驶舱，对吗，这位不知名的蟑螂先生？”
面具男发出一声怪异的笑：“哈哈哈哈你想诈我对不对！骗我飞机上的炸弹都被你做了手脚？”
费奥多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你以为我还会再上当一次吗！”
面具男一收笑声，声音变得阴毒起来
“我的这张脸……就是被你毁掉的啊。”
他狠狠地把费奥多尔撇开，大踏步地出去了。
“柔弱”的费奥多尔自然是不堪重负，向常辉霖这边倒去，常辉霖伸手扶了一把，结果自己也是给撞的一哽，偏头咳了好几声。
“你真的给那些炸弹做手脚了吗？”
“这个……”
费奥多尔歪了歪头，温良道：
“谁知道呢？”
这么长时间，空姐都没回来，那估计就是回不来了。
常辉霖掏出卷子。
一个小时还很长，用左手也足够能刷完一套数学卷了。
这是高空，如果炸弹是定时炸弹的话，他空有一身武力，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再加上——
一切都是费奥多尔的局，他又何必自讨没趣，主动凑上去给人当指使的棋子呢。
系统累了，它经过这么一遭大起大落大落落落落落，开始学着常辉霖咸鱼躺平。
也不吵也不闹了，翻出开心消消乐快乐地玩耍。
一人一统难得的达成了和谐。
这次也是没能安稳多久，面具男很快就回来了，这次走的气势汹汹，拎住费奥多尔的领子又是一阵神经质地怒吼：“你对我的炸弹做了什么！？”
“没什么。”
费奥多尔神色平静：“只是稍微提前了炸弹的爆炸时间罢了。”
“也许是提前了半个小时？十分钟？真是抱歉呢，我也记不清了。”
“……”
面具男沉默一会，突然嘻嘻笑出来：“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说不定你就是故意让我以为飞机会提前爆炸，然后让我穿上降落伞跳伞，也许降落伞还被剪断了绳子呢~“
“是吗。“
费奥多尔垂眸：“听见了吗？“
“什么？“
费奥多尔张口，模拟出一个爆炸的声音：
“嘣——“
飞机左翼，爆炸了。
整个飞机猛地颠簸起来，伴随着从未知方向穿来的巨大噪音，机身瞬间失去平衡，开始翻转。
驾驶室内。
挡风玻璃破碎，劫机犯刚刚被碎裂而打过来的玻璃割开了动脉，没了手枪指着脑袋，机长哆哆嗦嗦地去操控飞机，努力挽回事态。
“滴滴滴！滴滴滴！副翼严重受损！左翼油箱漏油！”
“滴！液压系统失效！警告！警告！请驾驶员快速接入附近控制塔，就近迫降!”
通讯设备！
对，赶紧接通通讯设备！
机长按了好几次，颤抖的手指好不容易按上了联络键，耳机里先是电音乱鸣，然后才是指挥塔指挥员的声音：“羽田地面，a7685航班被劫持，左翼受损严重，现已无法完成正常航行，申请返回地面！“
“汇报机身具体受损情况！“
“现已明确左翼问题，油箱泄露！飞机上还有其他炸弹预计三十分钟后爆炸！“
控制中心的指挥员霍然站起，“请您一定要坚持到最后，此次航班共计231人的性命就握在您的手中！我们在地面等你们平安归来！“
“你做了什么！你做什么！“
面具男声嘶力竭，他一下子扔掉了面具，脸上一条蜈蚣一般的长痕，随着他恐惧的嘴脸而扭曲起来。
“我说了。“
费奥多尔答的很轻松。
“我只是把炸弹的时间，稍微往前调了一点。“
[疯子！]
系统真是被震惊了三观，常辉霖移开作业，他活动了一下左手腕骨。
利落地一个跨步，上勾拳，在面具男癫狂之际揍了上去，最后找准机会在他的颈上一敲，男人成功倒了下去。
“在下还在想，您打算什么时候出手呢。“
费奥多尔微笑。
“原来是这个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