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心如明镜
是轻笑。
她在笑。
沐云若莲步自若，那笑是如娇花美艳，虽是轻轻的笑，浅浅的笑，却在众人眼中看出别有一番风情的味道，谁心里不是清楚的很，这位主不就是笑里藏刀，杀人于笑中——
还未作多言语。
那幕后的正主这不就赶来了。
他可终于来了。
不知她等了许久了，都有些乏了——
这戏该唱一出了——
你说呢？
东方澈。
渐近的脚步声，透露着那人的仓促。
沐云若偏头看他，嘴角依然挂着无害的笑意，眼神却化成凌厉的刀刃，盛气凌然也莫过于此般。
男子将这皆收为眼中。
你，若是不是身份，没有这般的庇护，或许会是本王所信任的王妃，但，树大招风，那么多人仰望着你，你的地位，虽是盛时，终抵不过繁华落尽。
位高权重的女子，哪个会有好下场？
东方澈心里是这样想的，殊不知，她会是最后的赢家，无论戏里戏外。
锋芒一现，落花无情斑斑若，却道不言乾坤晓。
第十六章
紫气东来，和相应，不知君。若相思无情，不到其中百般错，只为佳人，不归期。
墨发缕丝，风中相随，丝绦系紧相思意，又多情。
男子是这般，眼神之中的冷漠，脸容刚毅而冰冷，大抵这般无情，谁人知，这三王爷是这般的角色，出其不意，却是尽在那人的寸手执掌之中，被捏算的正正好，还不知是如何被掌控的。
他为东方澈。
她为沐云若。
终是有这一场交集，却再也无所牵系。
她，累了，该还的，该做的，一分一毫，皆不少一样。
麻烦的人，麻烦的事，她还是早早的远离比较好。
不然她这么一个厌了，烦了，那是要见血的，也是要死个人的——
见东方澈带着冷气，这样与她照面。
她是有些玩闹心性，不由得，就这般开起了玩笑。
“呵，王爷，何时也这样的闲情逸致了，散步也散到云若这里来了，云若还真是有些受宠若惊了呢。”
还是这样，悠闲的说着，不在意的取笑着。
东方澈冷着一张脸。
她，还真是不一般的胆大，不是吗？
而东方澈反倒不知如何应对她，只好风凉一句，“云若是受宠若惊，还是其他，那本王真是不得而知了。只不过，云若这次是不是玩得有些过了。”
暗指高盛一事，他一出事，自然有人就会报告给东方澈，所以东方澈才会赶来的这么及时。
这么暗地一指，倒是引来沐云若的兴趣了。
“哦？王爷，倒是说说看，云若是哪里做得不对了，只是在处理一些不规矩的下人而已，难道他们做错了，王爷也要这样心肠慈悲为他们开脱不成？”
暗锋一转，矛头再次指向了东方澈。
不待东方澈回答之时。
从云阁不缓不慢走出一位风华少年，伴着夕阳落日余晖洒落肩膀，光芒耀眼不可直视。
见到此景。
仿佛脑中被何物猛烈撞击一般，竟是这样的疼痛，勾起无数往日回忆，如潮水般淹没了今日辉煌的他，再多又是如何，失去的珍贵，无法再找回，也无法弥补，如此刻的他，心内幽幽生出一股落寞死静之感。
月瑶，该如何？
为何，这般的相像。
东方澈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竟不由自主想要靠近那位少年，真想细细端倪一番。
奈何少年身形一闪而过，立于沐云若身后，沐云若更是伸出手臂，拦住东方澈放肆向前的脚步。
“王爷这是怎了，莫不是对云若的客人要多做纠缠，这就有些不好了。”
说得头头是道。
她，心里如明镜一般。
要捏，就要捏住他最致命的的那块肋骨。
他，竟是这般着魔。
沐云若上前一步，凑近东方澈耳边，“王爷这是不管高管家的死活了？或是说，想要和云若进去再商讨一番，自当给王爷一个答复。”
再是想要退身而出，却被那人困在怀中，那张冷意的脸就这样靠近，东方澈一把抱起沐云若，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家丁眼前，上演一出夫妻恩爱的画面，只是气氛太过诡异。
事出有因，那因，还在地上做着垂死挣扎。
水碧丫头无语望青天，她家小姐就是会给她找麻烦，现在还是这么个又老又丑的麻烦，虽然高管家近四十左右，相貌倒是极端正的，却在水碧姑娘看来还是丑的。
管事的大丫头一招呼，还有几个敢不听的，谁都知道，水碧姑娘是王妃身边的贴身丫鬟，要是得罪了，那跟没活路是一个道理。
几个家丁把高管家抬了出去，水碧自是要跟着去的，不然谁来给这老家伙拔针出来，本来还是要多折磨高管家一会儿的，但是自家小姐的目的已经达成一半，何苦再为难一个小小的管家。
在她家小姐的眼中，这也只不过是只蚂蚁，捏死了，太便宜他了。
此时，东方澈已走进了云阁里，虽说是王妃的住处，自然是要与其他夫人们是不同的。
可这里却不像是那般。
说不上精致，摆设简单，倒是分成好几层楼阁，高了些许，看得远些。
“王爷，可想放云若下来了？”
沐云若挑明。
一个挣脱落地。
不曾再见那少年一眼，难不成是他的错觉，明明是那么清晰。
正是出神之时。
女子轻声吟出一段。
若相思无情，不到其中百般错，只为佳人，不归期。
东方澈心中又是一惊，单手抓紧沐云若的手腕，眼中还有莫名的震惊和疑惑。
“你怎么会这诗？”
轻轻一笑，桃花面，嫣然。
“王爷，我还你柳月瑶，与这江山，可好？”
命中注定的，终究是要还的，凤煞，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该改写的，该拿来的，势必帷幄于我手中，这般的我，你是不是还要玩味邪气一笑，还是你的小颖儿，最合你意？
冷凝。
无言。
那座上的男子冷漠，再是冷漠，别无其他。
廖文静不由得心下茫然，更是颤抖了几下，王爷就是再如何也不会这般对她。
她这些年在这王府里，何时不是安分了，就是不安分，王爷何时管过，都是不言不语，不闻不问。
今晚，怎会这般了？
许久沉静。
男子终是开口。
“静儿——”
是冰冷，嗓音略微沙哑。
只这一声，生生印在廖夫人心底，划过一丝痕迹，拨弄她心湖。
廖文静心头一热，掉下两行清泪。
“王爷，还会记得静儿吗？这么多年，王爷都是对静儿不理不睬，也无多言，就是来了，也不曾这般唤过静儿的名字，不曾想，王爷还会记得——”
声声泪，声声慢。
婉转，动人——
不想再多说，不想再诉苦，他终究是无情的，温柔不过一时，而她得不到，又何求。
在这一声“静儿”，她是透透彻彻的明白，如明镜一般，王爷这是要舍弃她了。
是要她死，对吗？
为他，也值得。
东方澈，还想在言语些其他。
女子的纤指抚上男子的唇角，不想听其一言一语，径自说了起来。
今夜，是漫长的，是无期的，也是永别的——
沐云若要的，只不过是一条命罢了。
是高盛还是廖夫人，她只给了这两个选择。
东方澈何曾不为难。
消失不见的婢女，就这样出现在眼前，显然神志不清，疯疯癫癫，还是像先前他交代的那样，一口死死咬定是廖夫人。
女人，终是过不了情关。
最后一句判定。
沐云若不见深意的眼底，微微勾起的笑意，透发着她阴狠的一面。
夜半深入。
她还未入睡。
手中还轻轻摇着玉扇，不消半刻，就甩了出去。
倒也是巧的很。
接住玉扇的男子笑笑，单手一转，即刻展开，自若的摇晃了几下，像是极为惬意。
“辰王爷，好兴致。”
不用再猜来人是谁，沐云若阖上双眼，假寐。
“云若才是好兴致，这个时辰，还未入睡，莫不是想的本王难以入眠？”
东方辰倒是自然的调侃了回去。
“多谢皇叔抬爱，云若受之不起。”
“云若何时也这般的客气上了，这声皇叔，本王才真是受之不起。”
看来，他真是要跟她绕上弯路了。
沐云若不再多做回应，就是静默看他。
收起嬉笑，仿若戛然而止。
神色肃穆。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