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辰王楚暮渊
慕都郊外。“池黎,上面!”
黑衣劲装的男子会意,跃至树梢,手起刀落利索地解决了树上敌人,又冲树下的马车吹了一声口哨。另一个身着紫色蟒袍的男子从马车内走出,几只飞镖猝不及防地向他袭来。哗!他眼疾手快地将手中折扇展开轻轻一带,飞镖便偏离了原来的轨迹,直直钉在树上。而在飞镖飞出的那一刹那,树上被称作池黎的黑衣男子同时向飞镖的方向按下手中的袖箭。噗!冷箭入体,躲在暗处最后一个刺客也随之倒下。“嘿,主子的东西就是好用!”
池黎冲下方的正在褪去外衣的男子扬了扬手中的袖箭,一脸得意地炫耀着。树下的男子此刻一袭青衫,认真地将脱下的紫色蟒袍叠好,闻言抬头向上看,不禁拧起眉头:“这袖箭时主子贴身用的,你顺走了,主子怎么办?”
“嗐,悦香楼那地界我熟,有巧娘照看着,不会有什么事。”
池黎说着,轻巧地从树上一跃而下,“况且我把机关盒给了主子,那可比袖箭方便多了!”
青衫男子听完,眉头反而皱得更紧了:“池黎,你说的机关盒,是这个么?”
他缓缓从腰间取下一物,指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池黎看清了他手中的东西,不由得瞪大了眼:“我去!孟堂你从哪里搞来的这个玩意儿?怎么和我给主子放的那个一模一样!”
主子身中奇毒,此次巡视边防结束回慕都时突然发作,又恰好遇上刺杀,而他们人手不足,没办法只能将主子藏在悦香楼,他先挡一挡,再由孟堂穿了主子的衣服,把贼人引至郊外会和,一并剿灭。孟堂沉默一瞬,道:“我临走时主子已经昏过去了,看到他怀里有这个东西,担心病发时误触,便顺手带走了。”
“所以,现在主子身边没有防身的东西?”
池黎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八度。孟堂依旧眉头紧锁:“倒也不是,我走前吩咐了巧娘,按照主子平日的习惯,给主子的枕头下放了一把匕首。”
巧娘是池黎在悦香楼安排的人,由她负责看护主子。这次轮到池黎沉默了:“巧娘的匕首,是你给她的?”
孟堂不解,“自然,就是主子贴身常用的那把。”
玄铁打制,通体乌黑,削铁如泥。池黎颤巍巍地摊开了手掌,露出了一直在用的兵器。一把匕首,玄铁打制、通体乌黑、削铁如泥的匕首。“我的剑被打落了,巧娘在掩护我离开时,把这个塞给了我……”池黎的语气微微颤抖。他又立马补救,“不过,我告诉她要寸步不离地守在主子门前,不得让任何人进去打扰!”
孟堂不语,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池黎的额头冷汗岑岑。他们就这样相互对视着沉默了几息,随后不约而同地迅速跃起,朝着慕都的方向飞奔而去……——————————悦香楼三楼某房间。干净整洁的屋内,唯有床幔和附近的地上一片狼藉,轻软的帷幔层层堆叠,杂乱无章的衣物被随意地丢在地上,令人浮想联翩。浅粉色的纱帐里隐约有一股香气,只是这气味很淡,不仔细闻根本问不出来。虽是这样一幅旖旎的景色,但整个房间的气压却低到了极致,与外面的欢歌笑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气压的中心,是粉色纱帐中正坐的玄衣男子。他墨发披肩,玄色衣袍将全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额角的青筋隐隐凸起,脸色黑得似是能滴出墨水,活像地狱里的阎王。此时,他冰如寒刃的目光,正紧紧地锁定着房间中央的黑衣劲装的男子——池黎。池黎缩着脖子站在孟堂后面,一副心虚至极的样子。如果眼神能杀人,他甫一入门就已经被千刀万剐了。楚暮渊身旁,一个月白衣衫的男子正在为他把脉。“所以呢,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白无道摸摸自己的下巴,装模作样地说道,“你遇刺了,这两个家伙为了保护你将你藏在了这里。池黎给了你机关盒,但把袖箭顺走了;孟堂把匕首给了巧娘,回来换衣服时看到你已经昏迷担心误触机关,就把机关盒带走了;而外面巧娘在掩护池黎离开时,情急之下又把匕首塞给了他,然后你正虚弱着,一个女子中了药跳窗进来,你就被……”如果不是如此巧合的事情就发生在眼前,白无道怎么也不相信竟然会有人这么倒霉!比他今日看到有人在花楼里捉奸还要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