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可不跟你拼酒
小葛急红了脸，而杨若一手抹着眼泪，哭的梨花带雨，特别委屈，门口几个人热心的递了一包餐巾纸给她，然后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二爷见两个人消停了，声音比往常提高了不少：“你们还真是能耐，十几年都没见过你们这么能吵能打的。”
杨若本就可怜巴巴的，苏青见她似乎是被二爷的声音吓到，走到她身边搂住她，轻轻拍着她颤抖的背。
“你算个什么男人，跟女人动手？”二爷看出来小葛万分后悔的样子，但他就想再补上一刀，“杨若没说错，你还真不是个东西。”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声音极轻，如果此刻现场只有他和杨若两个人，他一定会冲过去抱住杨若请求原谅。
苏青也很不客气的瞥了他一眼，怀里的杨若还在抽泣着，她温和道：“带你回房间洗个脸，看看有没有受伤。”
玻璃房里只剩下二爷和小葛。
“看什么看，刚才动手的时候不是厉害的很吗？现在心疼了？”
小葛：“……”
小葛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真的无心，里面有误会。”
另一头，苏青刚拿热毛巾给杨若擦好脸，她脸上有泪痕遍布，放声大哭起来。
“姐——”
苏青有点不知所措：“你腰上红了一大块，明天肯定要青。”
她坐在沙发上委屈地说：“腿上肯定也红了。”
“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动手？你男朋友也不是故意的……刚才带你过来他一直看着你，现在肯定也后悔死了。”
杨若怒骂出声：“他后悔个屁！他现在巴不得我跟他提分手！不可能！我死都不放过他！”
说完她又断断续续的凝噎。
苏青：“……”
听上去挺吓人的。
苏青不太会安慰人，坐在她旁边将热毛巾递给她：“你们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姐……”她哽咽着，“本来这次来这里就是他说带我毕业旅行……什么狗屁旅行！”她一边擦着脸一边瘪嘴大哭，“我昨天才发现他过一个星期就出国留学！”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这么长时间他都没和我说过，昨天还是我自己发现的……我要是……要是没发现，他还准备到地球另一端打电话……打电话问候我？”她哽咽了一声，脸上憋的通红。
“这是他不对，他提分手了？”苏青拍着她的背。
“还没有，他是还没来得及提，我们就打起来了！”
“……”苏青无奈，只觉得身边这个女孩有点可爱，敢打敢骂，打不过又哭……
“他也许就是想找个机会和你说呢，只不过被你先发现了。”
“他以前问过我愿不愿意出国，我说了不愿意，没想到……他现在自己一声不吭的准备拍屁股走人！他是个什么东西！”
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打开，二爷笑着走进来，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还在哭啊？”
苏青白了他一眼，让他闭嘴。
她继续安慰道：“别哭了昂，他这不还没走吗？你们好好谈一谈。就为了这个动手太冲动了……”
“是光为这一件事动手吗？”二爷下巴挑了挑，看着气急败坏的杨若，“你没说你翻人家手机的事情吧，还打电话给他朋友？”
只听见杨若吼道：“那是他朋友吗！他跟那个女的聊天记录比跟我都多！”
苏青：“……”
“二爷你还帮着他，亏我还教你哄苏青姐……忘恩负义！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她说着又哽咽了几声。
苏青：“……”
二爷：“……”
“你不能不讲理啊。”二爷接过来苏青手里的毛巾在盆里搓了搓，然后递给她。
“我倒是想讲理！他连出国的事情都没告诉我，要不是我自己发现……他……什么时候才跟我说！”杨若越说越委屈，“为什么不能早点跟我讲，我像是不讲道理的人吗？”
苏青心想：你刚才打架的样子像是讲理的人吗。
不过她看着她涕泗横流的样子，没忍打击她。
二爷补充道：“我刚才可是问了啊，人家准备和你玩够了就说。”
杨若怒气冲冲：“你听他满嘴屁话！玩够了？我受够了！他下一个女朋友都找好了！”
苏青花了好大的劲才将杨若哄得差不多，二爷一来，又三言两语把她给惹毛了。
二爷反问她：“人家跟的是寄宿地方的房东聊天，还不能聊了？”
杨若冷笑：“以为我傻吗？那微信头像也是个女的，房东更加近水楼台！”
“房东五十多了。人微信头像放个年轻时候照片怎么了？你二话不说就打电话查岗？”
杨若：……
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好大一个乌龙。
“现在交通这么发达，想见面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你在这又哭又闹有什么好处，还不如两个人好好玩几天。”二爷转动着脖子，打了个哈欠坐到苏青身边，“你这么会哄人，他哪舍得跟你分手？就凭他还能再找到第二个围着他转哄着他的？”
苏青也说：“是啊，别哭了。”
二爷像在赶她走：“小葛在玻璃房等你呢，看他自责的样子，你现在上去多打几拳，他保证不敢吭声。”
苏青：“……”
这人怎么就知道引战。
杨若耷拉着脸从沙发上站起来，立刻斗志满满：“我换个地方哭，在这哭他都看不见。”
她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卧室里瞬间安静了，苏青靠在二爷的怀里，懒懒的缩了缩。
“几点了？”
“三点多了吧，我煮的面都糊了。”二爷摇摇头，有些无奈。
苏青也懒懒的，侧头看他：“你饿吗？”
“我能饿吗？”二爷闭了闭眼睛，“你忘了中午往我嘴里塞了几个饼？还敢笑。”
“哦……”她偷笑，说，“我也不饿。”
她感慨了一句：“感觉年轻真好。”
“……”他托住她的下巴，“你也想跟我吵？”
“哎，如果有一天我也惹你生气了，你会跟我动手吗？”
“不会，跟女人动手算什么？”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指腹来回蹭着她的下巴。
“那如果……你真的很生气呢？你是不是得拿拳头捶墙或者……”
“不会，”他截下她的话，慢慢地逼近她，嘴角露出一丝诡谲的微笑，“我要是真的生气了，一定换个方式惩罚你。”
呵，这不还是得“动手”吗！
“……”苏青只觉得危险，她机械的弯起嘴角，上身急忙后仰弯出了个弧度，二爷趁势托住了她纤细的腰，整个人沉了下去。
苏青被吻的有些窒息，她呜呜了几声，推开他。二爷见好就收，坐直身体将她拉起来。
“晚上出去吃。”
“去哪……在家吃就行了。”
当她说出“家”这个字的时候，整个人怵了一下，二爷也愣了愣，随后笑道：“去步行街，那边餐厅多。”
“远吗？”
“不远，打个车20分钟，走。”
他站起来朝她伸手，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锁门走了。
玻璃房里静的出奇，苏青看到地上散碎的杯子碎片，不由得蹲下身捡起一片，是一个心形的把手，她喃道：“碎了一个……”
“碎了就碎了吧。”
二爷弯将碎片扫进簸箕里，柜台的另一边看着柜子上各色各样的杯子，苏青走过去欣赏了一会儿：“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嗯，最右边的是客人做的。”
苏青“哦”了一声，点点头，二爷那天教她做杯子的情形还历历在目，可惜自己手笨学不会，她赞道：“真好看，你真厉害。”
二爷笑了笑，走到她身边，跟着她的目光环视着柜台。
“我想要那一对。”苏青指着最上面一层的柜台，一对白釉带把的茶杯光泽明亮，她一眼就注意到它。
“有眼光，这对耗时最久。你想放到哪？”
“我想送人。”她扭头望他，“舍得吗？”
“舍得，”二爷大气极了，“这一柜子拿走都行。”
“好，那我们今天吃饭的时候顺便买个礼盒。”
苏青想起来有东西没拿又折回房间，手机屏幕上有几个未接来电。
他们打了辆出租车，车子缓缓驶出景区，苏城的石桥随处可见，大多斑迹累累，石苔点点。她将车窗开了半截，想到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的匆忙和陌生，如今看来虽然石桥水冷，但是心却温暖。
“人少了好多啊。”
四五点的太阳已经泛着暖红的光泽，苏青半个人都笼罩在光线之中，像是一幅冷艳的中世纪油画，有一种归零野蛮的美感。
二爷“嗯”了一声：“以后客栈人少的时候我就带你出去旅游，怎么样？”
他这么一问前排的司机师傅看了一眼后视镜，和苏青打了个照面。
苏青想了想：“还是算了吧。”
“怎么就算了，你不喜欢出去玩？”
她摇摇头：“你看杨若和她男朋友，都说旅一次游回来吵架离婚的都有，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二爷：“……”
出租车拐进了一条街道，路上人声熙攘，她跟着二爷下车，走进一家门前吊着火红灯笼的酒楼，他们选了一个二层靠窗的位置，苏青朝外看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各式的中西建筑已是灯火如豆。
“能喝白酒吗？”二爷拿着菜单，眼皮微抬。
苏青收回视线，手托着腮，颇有自信的说：“没喝过，但应该能陪你喝几杯。”
二爷跟身边站着的服务员说了几道菜名，指尖在菜单上来回滑着，在最后的菜单页上指了一道甜品，服务员微弯着腰一一记下，又确认了一遍才离开。
等饭之余，苏青扫视了一圈周围，全是规整的红木方桌，红色的丝线在肉金色的餐布上秀出龙凤图案，流苏垂落下来刚好盖住了一半的桌腿，装修风格古色古香。
苏青问：“你经常来这里吗？”
二爷答：“不经常，以前来过几次，都是跟一帮兄弟拼酒。”
他手里把玩着青花瓷面的柱形茶杯。
“我可不想跟你拼……”苏青转了转眼珠，警惕道。
“你又不是我兄弟，怕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