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地摊之上不卖大力
丁一横离开左角公园，他没有坐公交车。
三站可以省下一块五，沿途还可以随便寻找一下过去的记忆。
走到一个小广场，广场中间积聚着一个人堆，吵闹声，呼喝声勾起了少年的兴趣。
“快来看。”
“快来瞧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高级灵核，批发价了。”
“不卖九百九十九”
“不卖八百九十九”
“三十一个，五十买两个。”
“正宗的边城妖域灵核。”
“提高觉醒力，分分钟上一觉。”
“新人。”
“觉醒者。”
“修炼者。”
“要增加觉醒力的就快看过来。”
丁一横一愣，杂货铺里看到的低级灵核都标价好几百一个呢？
他忙钻进人群。
热闹的地方总能得到一些东西，流浪时的经验告诉他。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场地中间，身边虚空漂浮起一些东西，长刀，铁壶，剪刀
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这？
没有四觉觉醒，绝对无法虚空悬物。
虚空悬物之后，中年还在做其他的事情。
此人，绝对非同一般。
少年心中惊叹，眼中充满羡慕，与自己那可怜的准一觉相比。
无地自容。
只见中年神色冷峻，严厉的眼光扫视着围观的人。
地上铺着毯子，上面堆放着一堆灵核，每一块灵核都闪动着盈盈欲出的灵气。
各种光色代表着灵核的各种级别。
“哦”
少年心里惊骇，这么多的高级灵核居然像白菜一样，随随便便的摆在地下？
中年一见大家的神情，脸上不觉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微笑。
“大家看过来。”
“货真价实的灵核。”
“三觉以上，五觉以下。”
“童叟无欺。”
“家中有进修的，补习的，低觉的。”
“买一颗要不了一顿饭钱。”
“买四颗。”
“就能让觉醒力增加一觉。”
“错过这个村。”
“就没这个店。”
“本人来自边城。”
“居住证到期。”
“就要离开外城。”
“机会千载难逢。”
“四块灵核增加一觉。”
“现在只要”
中年拖长声音，抓住要点，开始卖起了关子
“九十九”
“随随便便一个高级进修班就要三两千。”
中年说得激动，在场中来回的对着围观的人，喷着唾沫星子，面红耳赤，眼神四顾，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没有门市租金和房价。”
“看见了。”
“你就千万不要害怕。”
“都是从荒灭地。”
“老妖身上剥出来的。”
“正宗的妖灵灵核。”
“买到，就是赚到。”
“错过这个机会。”
“就得等我三年后再来。”
中年竭力的表演让很多人都动了心。
但是，也免不了有人质疑。
“真正的灵核？”
“这种好东西很难得呢。”
“听说城外都很贵重。”
“而且。”
“来路不明。”
“老妖的灵核大部分都在军队，或者易安部门手里。”
“普通人怎么弄得到？”
“这么多？”
“”
丁一横也按捺不住心里的躁动，灵力低微是他的心病，如果能买上四颗灵核能进入二觉，那多好！
少年暗自叹息。
钱，真实很好的东西。
中年吼了半天，见有人喝彩，却没人掏钱。
他不甘心的绕到场边，打开一个小铁笼，放出了里面的一只黑色小猪。
猪跑出铁笼，在场中乱窜，铿呤哐啷，翻箱倒柜。
中年大声吆喝。
可畜生哪里懂得人话，愈发捣乱。
引起了阵阵哄笑。
“大家看到。”
“这是一只蠢猪。”
“就用我的灵核来试。”
“让大家看看，我卖的灵核是真是假。”
中年瞅准机会抓住了小猪，小猪一阵声嘶力竭的尖叫。
中年一只手把它按倒在地上，一只手从一大堆灵核中随便拿起一块就放到了小猪的身上，灵核上一道光影缓缓流入猪的身体。
刚刚还在拼命挣扎的猪猪渐渐安静下来，灵核也慢慢的失去了光泽，黑猪吸收着灵核中的灵息。
大家都屏声静气的看着这神奇的一幕。
等灵核变得灰暗，中年放开手，猪站起来，似乎温顺了许多，猪眼中炯炯有神。
“大家都看到了。”
“灵息被猪吸收了。”
“它就。”
“变聪明了。”
“一头蠢猪，就有了智商。”
“大家可以考考它。”
“看看我的灵核有没有效果。”
中年神采飞扬的说着，扔出一些东西在地上。
各种小物件。
围观的人群开始躁动和热烈起来。
“小猪，你把那个九字的卡片拿起来。”
人群中一个妇女试探着对黑猪说。
只见黑猪点点头，似乎听懂了妇女的话？
它跑了几步，用嘴叼起了那个写有九字的卡片，跑到妇女面前，放下。
“真有效啊。”
“真的有效啊，猪变聪明了。”
女人激动万分。
“猪变聪明了，再把那个烟灰缸给我叼过来。”
黑猪又听话的把烟灰缸叼到了年轻女人的面前。
“真是上等的灵核。”
“是真货。”
“我家儿子正在进修呢，我要买八个。”
“让我儿子增加两觉。”
妇女说着激动的掏出了两张红票。
围观的人一见有人掏钱也都相信了，纷纷掏出了钱来。
人性的弱点。
从众心理。
不管真假，只要有人跟进，自己也会毫不犹豫的跟进。
这年头，谁家还没有一两个正在欣欣向荣，快乐成长的孩子啊，不加油，不投入，孩子就会输在人生的起跑线上。
所以，各种各样的补习和辅助都一股脑儿的往孩子身上灌输，恨不得一夜之间就把孩子干得顶天立地，成为大神。
在这方面的花销，家长们从不手软，所以，年轻的父母就成了最好的韭菜。
丁一横心里急，又无奈，身上的钱不敢买。
他眼馋的看着大家疯抢灵核，心里失落。
“年轻人，在读书吧。”
旁边一个瘦小老头关心的问他。
丁一横点头。
“我看你还是有一点点觉醒力的。”
“就是不高。”
“你可以少买一点。”
“让自己提高一觉。”
“多了身体也扛不住，吸收不了。”
瘦老头的黄眼珠子骨碌碌乱转，言语真诚。
丁一横极度纠结的心一下子就被老头的话说通了，对啊，买四个让自己提升一觉，学费，应该够。
他一咬牙，掏出了一百元，选了四个灵核。
看着少年掏钱，老者脸上露出隐晦的笑容。
少年小心的把灵核装进包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就在少年被人怂恿掏钱买灵核的时候，广场旁边的茶楼上，窗户边上，一个身穿制服，满脸络腮胡子的年轻人注意到了他。
他皱起了眉头，看着少年忧心忡忡的脸庞，轻轻的咦了一声。
络腮胡青年饶有兴味的用手搓揉着下巴上的胡茬子，眼神一直追随着少年离去的身影，瘦精精的脸上笑容浮现。
一阵疯抢，地摊上摆满了人们丢的红票，灵核也被买走了大半。
中年见好就收的说道。
“暂住证到期了。”
“我要赶时间出城，三年后再见。”
大家这才心满意足的纷纷散去。
只剩下那个先掏钱的女人和那个瘦小猥琐的老头以及那头猪。
人群散完，他们麻利的开始收拾东西。
团伙
将地上的毯子收拢，地面上露出了几个大大的磁铁，取走磁铁，漂浮在虚空中的那些玩意儿哐哐就掉在地上了。
中年一笑眼神充满喜悦的说道。
“现在的人都鬼精鬼精的。”
”不过，还是没有我们精。“
“今天的收入真不少呢。”
“这样下去！”
“我们就发财了。”
“明天去城北。”
女人数着手里的一大把红票，开心得要飞起来。
老者缩着手狡黠一笑：“地摊人妖组合还从来没有失过手呢。”
“过不了多久。”
“我们就能买得起外城的房子了。”
“努力挣钱努力骗。”
“三室两厅在向我们招手了。”
黑猪冷哼一声：“没有我，你们什么也干不成。”
“那当然，那当然。”
“全是你的功劳啦。”
年轻妇女肉麻的说着，眼神不怀好意的看着猪妖心里骂道：“要不把你当道具，早就把你烤了，二觉又怎样，还不是猪。”
“吃了你。”
“还能长一些觉醒力呢。”
收拾好东西，三轮车载着人和妖，迅速钻进了一条小巷。
“你们不要有什么歪心思。”
“我知道你们的想法。”
“我是有外城身份证的猪妖，不能吃。”
“更不能烤着吃。”
“那是犯法的。”
“犯易安律法。”
车厢里的猪妖哼哼唧唧，没完没了。
“不会的。”
“我们是一家人。”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两个男女一唱一和的喜笑颜开。
骑着三轮车的中年厚颜无耻的唱起了小调，得意忘形。
突然
一个身影出现在前面的巷口。
身穿着熟悉的制服。
歌声戛然而止。
中年踩下了刹车，电三轮原地停下。
呸。
他吐掉了嘴上的烟屁股，看着来人眼神露出惊恐。
“怎么？”
“又遇见他们了啊。”
后面的女人一声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