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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章 你猜猜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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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里屋,老者让座。

    李莫离第一次近距离看到了少年真容,如果不是脖子上凸起的喉结,他还真以为这是一位乔装打扮的女子!

    皮肤白皙如雪,光滑细嫩,仿佛脂粉未施,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明亮而晶莹,犹如明净的湖水。

    不仅如此他五官轮廓分明,嘴唇修长丰满,坐姿端正,身形挺拔,却又给人一种英俊阳刚之美。

    就仿佛是天底下最好看的男人和最美的女人的集合体。

    看得二狗子一时间呆在那,痴痴地盯着那少年。

    他从没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况且对方还是个男人,其实二狗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失态了,但是他就是情不自禁。

    而那少年被他这么盯着,脸蛋上泛起一抹红晕,眼睛里闪现出一丝羞怯的光芒,在注意到眼前之人盯着自己后,立刻把头撇向一边去。

    二狗子突然萌生出一个奇怪的想法:“我要保护他!我决不能让他受伤害,哪怕他骗我我也要保护他!”

    “咳咳!”严将军用咳嗽声提醒李莫离注意一下形象,哈喇子差点儿流出来了!

    二狗子被旁边老者提醒后,方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立刻从刚才的窘态中恢复过来。

    这就是二狗子这么些年来,在江湖上历练出来的本事,反应极快,且临危不乱。

    要是一般人像他刚才这般失态的话,肯定会尴尬的说话都打结了。

    “青丝柔软黑如绵,千秋无绝色,悦目是佳人,人面桃花相映红,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倾国倾城貌,惊为天下人,若非儿郎身,定拜罗裙下。”

    二狗子向那少年一作揖,嘴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意思你咋这么漂亮呢?你要是笑一笑估计都能迷死人了,要不是你是男儿身,我真的要去当去当个舔狗了!

    男子听了二狗子的话后,竟然用手捂住嘴“噗嗤”一声乐了。

    旁边那老者也是很惊讶,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厚皮之人!

    这就是江湖散修与那些个名门正派的区别了,仗着自己是名门正宗的身份,这些个道家子弟无不是趾高气扬,一副别人求我办事我就是大爷的气派,所以有些为人处世的能力,他们往往不如这些个江湖散修。

    因为他们正指着这个吃饭呢!

    其实嘴甜,是一种能力,是一种本事,也是一种修养。

    说话让人开心,会拍马屁,也是给别人提供精神利益,而且越是不差钱、地位高、身份尊贵的人,越需要这种利益。

    这在他们看来,是一种精神享受,所以为何每个朝代都会有“奸臣”?难道皇帝不知道他们鱼肉百姓么?

    非也,因为奸臣和忠臣是一个朝廷上必不可少的两个部分,忠臣顾名思义,就是为了家国社稷呕心沥血,将国家和老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

    所以他们更多充当的是检察官的角色,看到皇帝哪些做的不好,就提出来,一次两次还行,可是三番五次,皇帝总有心烦意乱的时候。

    这时奸臣就上场了,他们的作用就是和忠臣对着干,让本来攻向皇帝的炮火,引到自己身上来,让皇帝有一两天耳根清净的日子。

    可以说,奸臣是皇帝特地默许存在的,只不过是潜规则罢了,皇帝自己是不会亲口承认的。

    奸臣有一个能力是忠臣们所不具备的,就是拍马屁!

    因为把皇帝拍爽,是皇帝自身的需求,他需要这项服务,他还能指望那些个死脑筋忠臣来服务自己么?不给自己添堵就不错了。

    忠臣会带皇帝去游山玩水么?忠臣会进献好东西给皇帝么?忠臣会给皇帝引荐美女么?

    这些能力也只有那些个“奸臣”会,因为皇帝也是人,他也需要这方面的服务,只不过他不能说也不好意思说罢了。

    正如一个女人最希望和没钱的帅哥玩耍和有钱的老男人结婚一个道理。

    嘴甜会说话只需要养成习惯,并不用你付出什么,是最低成本高效率的一种方法。

    这也是道家望闻问切里的“问”字诀一项最基本的功力,“问”不仅仅是问一些关键信息,还包括唠嗑、拉家长里短、美食、穿着搭配、老人小孩等等。

    千万不要小看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因为一个人最真实、最关键、最隐私的信息往往就包含在上述信息里面。

    套别人话要自己先设计好话题,千万不能等着别人开口或者被别人带进他的话题里面去,这很是考验一个道士临场应变能力强不强。

    二狗子在发现自己失态后,立刻将话题代入刚才自己和那少年产生尴尬的话题中,直接将对方夸的体无完肤!

    没想到这招令对方很是受用,那接下来就好办了,至少那少年不那么讨厌自己,对自己的戒心进一步被瓦解了一层。

    “小公子再次找到在下,可是为了心中那着急之事?”李莫离趁热打铁。

    少年笑着问道:“为何一定是我有事找你而不是那位老者有事找你?”

    二狗子一听,心中暗道:“嘿!小嫩豆腐跟你道爷我玩心眼子是吧!故意出题考考我?”

    二狗子玩弄着手里的一枚铜钱,笑着说:“很简单,从初次见面到现在,一切事项都是这位老者帮忙着跑前跑后,而小公子你都稳坐钓鱼台,很明显那位老者要么是您的管家,要么是您的贴身保镖!”

    少年咳嗽了两声,表情突然变得疲惫而无神,沙哑而无力地说:“我身患重病,只能让我父亲帮我跑前跑后打点一切,对此我很愧疚,未能尽孝道”

    二狗子满脸黑线,心想:好小子,说你两句还喘上了!跟你道爷我玩欲擒故纵?小小年纪什么不学,非学这些歪门邪道!你的纯情与善良被狗吃了吧!

    二狗子微微一笑,尽量将自己展现的温文儒雅:“我不仅知道您是主事之人,我还知道您那管家是个高手!”

    少年这时也不咳嗽了,状态也变好了,只是神情有点惊讶:“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来一回,二狗子还没怎么发力,那少年就败下阵来,果然是块嫩豆腐啊!

    “很简单,小公子你那双手白皙如玉,光滑细嫩,指尖修长而纤细,怕是从不沾阳春水吧?!”

    二狗子看了一眼那少年的手,又看着少年缓缓说道。

    那少年听后赶紧将手缩进袖管里,随后又伸出来,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以此来缓解一下尴尬。

    “小少爷,你们二人此次如此匆忙,行李都没来得及带全,大概是因为身边小人得志迫害所致,不知小道我算的可准?”

    少年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句话噎在嘴里,想吐却吐不出来,满脸的惊讶写在脸上,仿佛在说:“你怎么知道?!就是这样子的!”

    少年刚想开口,却被老者打断:“小道长如此神机妙算,不妨帮老夫我算一算如何?”

    二狗子眼看这块嫩豆腐就要自己主动送上来让自己给吃了,却被旁边这个烦人的老头子给搅活了,心里满是不爽:“你很讨厌,你自己知道吗?”

    “不知老人家要算什么?”李莫离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透入出一副冷漠和淡然,声音依旧保持着平稳与冷静。

    千万不能在对方面前失了态,不然之前努力营造的法力高深、算无遗漏、超世脱俗的道长人设就要崩塌了。

    “很简单,你说我们是惨遭身边小人迫害,那可否请道长算一算我们二人因为何事遭人陷害?”老者抽出一把凳子,一屁股坐了上去,一边倒茶一边问道。

    严姓老者这一步棋走得还算高明,算是给自己加了一道保险,老者的逻辑很简单,你既然说你很牛叉,那请你证明你很厉害,如果证明不了,那你就是个骗子。

    这一招对道行比较低的人来说杀伤力很大,因为对这一题只能猜,但是对于李二狗子这种混迹江湖的老油子来说,简直就是送分题!

    李莫离心中暗道:“这两人怎么都一副德行,先是嫩豆腐出题考我,这老的又来,看来道爷我不给你露两手,你当我这个望闻问切的功夫白练了不成?!别说算所为何事这种毫无难度的东西,就连你俩拉的屎什么颜色的我都给你算出来!”

    道士在外摆摊算卦,愿者上钩,你找我来算卦是因为你有事有求于我,一般人是不会主动出题考道士的水平,因为这样就算是得罪道士,那么为了出于报复,道士会给你胡说八道,就是不给你准确的信息。

    像眼前这两人,上来就出题考自己,这明显就是不懂规矩,那什么人会这么不懂规矩呢?

    再结合那少年的模样,大致可以推算出他们家绝不差钱!而且是富得流油那种,那么他们大概率不会因为钱、房产、地皮、商铺这些“身外之物”而烦恼,钱对他们来讲就是个数字!

    穷的只剩下钱,也是一种烦恼啊!

    那么只剩下一种,会令这类人心烦意乱 那就是“权力”二字!

    有了权,那些身外之物唾手可得!没了权力这些东西也只是暂时的,不保值的。

    当一个人不再为钱而发愁的时候,那必然会为权而发愁!

    二狗子将眼睛闭上,把玩着手里的那枚铜钱,将铜钱在桌子上敲出“哒哒哒哒哒”的声响,片刻后,他突然睁开双眼,一字一顿地说道: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二狗子故意将最后一句语调拉的又长又重,显得他对此事了如指掌,并且暗示自己能在此事上可以指点一二。

    其实这句话二狗子也是偷换概念,将范围无限扩大,只要是利益纷争,那必然会产生矛盾,可能是为了金钱,也可以是为了争权,还有可能是为了争女人。

    当然最后一个可能性很小,女人们争他还差不多。

    反正就不说你们究竟为何争斗,因为二狗子自己当然不知道所为何事了!只说你们斗起来了,而且很明显你们这一方输了,都是一家人,为何要斗的两败俱伤呢?大家坐下来一起喝茶聊天有什么不好?

    这次轮到老者不淡定了,眉头紧锁,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并试图在理清思绪。

    而那块嫩豆腐差点儿就从凳子上跳起来,满脸的惊讶与惊喜,仿佛见到了能救自己于水火之人。

    二狗子见状,强忍住笑意,表面上依旧风平浪静,内心实则翻江倒海:“一群菜鸟,连家门都没怎么出过,还考究起你道爷我来了!怎么样,略施小计就被拿下了吧?”

    “老伯身材威武高大,虽然年岁已高,但依旧挡不住您那外泄的威严和力量,不仅如此你的手指粗大,指关节和指根部位布满老茧,应该是一位用剑高手!”

    二狗子说完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茶后,将铜钱收入怀中,就坐在那静静地看着那两人,再也不肯说半句话。

    意思很明显,能算就算,别和道爷我玩虚的,要是不想算的话,道爷我就撤了,但前提是先把挂钱结了!

    二狗子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你为何觉得我用剑而不是用刀?”老者突然问道。

    “你他妈的没完了是吧!”二狗子心中一万个不开心。

    二狗子笑眯眯地说:“很简单,用刀之人惯用双手持刀,所以两手都有老茧,而用剑之人则习惯单手持剑,最主要原因就是刀比剑重!”

    “我猜这位老者用的是软剑,而不是硬剑,我说得可对?”

    二狗子喝了口茶,抬头看向老者问道。

    此话刚说完,老者的面色就变了,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变化,可是他悄悄直起腰身,双腿慢慢蓄力,一手慢慢地放下来,摸向腰部,另一手则将茶杯紧紧握住。

    如果发现时机不对,他手上的茶杯就可以像暗器一样砸向对方。

    二狗子本来想卖弄一下自己的观察能力,也就是望闻问切里的“望”字诀,没想到差点弄巧成拙,不知怎地触碰到了对方的逆鳞。

    因为对于武者来讲,将对方分析的越透彻,对方就越没有安全感,都是在刀尖上舔血的主,稍有不慎就人头落地,所以自己的真实实力藏的越好,那么就越安全。

    如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道士,竟然一下子就将自己的武器给讲出来,这不得不提高警惕。

    老者控制好情绪,盯着李莫离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用的是软剑?!”

    “很简单啊,我在屋子里面没有见到常剑啊,而且你那腰间白晃晃的剑刃那么明显,那不用猜肯定是软剑啊!”

    二狗子慢悠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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