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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王爷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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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女并未说谎,”殷如歌道,“民女的法子,并不是民女信口雌黄而来,乃有医者亲保。”

    “医者?”司徒焱冷笑表示不信,“这世间还有比樊陀还有办法的医者?”

    “皇上容禀,”殷如歌道,“其实此法并非医仙和易王殿下不知,只是此法极其类旁门左道,并非在正统医书之中记载,虽成功者有之,却也有人因此丧命,故而医仙不提,易王殿下也不肯提罢了。”

    “大胆殷如歌!”皇帝一拍御案登时怒了,“你既知这是旁门左道,你既知会伤及性命,你还敢跟朕提?!你究竟是何居心?!”

    皇帝太过生气,一掌下去,御案之上的奏折登时飞将出去散落在地。好在御书房里没有旁人,否则都要被吓坏了。

    殷如歌倒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仍旧朗声道:“皇上容禀,此法虽凶险,却对被救之人无害,就算是伤,也是伤施救者的命。”

    一听不会伤及司徒易峥的性命,司徒焱的面色虽然铁青,但到底不如方才那般忽而要杀人。沉吟良久,司徒焱终究还是问道:“不知那医者现在何处?朕倒要听听看,你到底是怎么个旁门左道法!”

    “他就在殿外候着。”殷如歌道。

    ——下午在一品酒楼上站了许久,殷如歌终于想到了司徒焱的软肋——司徒焱。贤妃身为司徒焱的宠妃,虽然不知原因盛宠二十年,司徒易峥当年又是因为被疯传要被立为太子而被害摔下了假山,可见不是空穴来风。

    司徒易峥去药王谷养伤十年,宫中也并非没有成年皇子,相反还有很多,可皇帝就是不立储。司徒易峥一回京便被派了秘密差事,可见皇帝心里还是看中司徒易峥的,所以她斗胆猜测,司徒焱心中最佳的太子人选,应该还是司徒易峥,只是苦于司徒易峥双腿俱废,所以无法册封。

    既如此,若她能想办法治好司徒易峥的腿——哪怕事情凶险,哪怕只是一丝希望,她也可以用此试一试皇帝的态度,也许皇帝就愿意因为这事让她去刑部天牢拿苏辞去换如懿呢?

    被逼到了绝境,她也只好兵行险招。于是她立刻便赶往一品医馆,问张大仙关于司徒易峥腿疾之事——其实之前拜托司徒易峥给父亲解毒之后,她便求问了张大仙司徒易峥腿疾之事,让他也一起帮忙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怎么样治好司徒易峥的腿,也好作为报答。

    可每每问起此事,张大仙都闪烁其词,言语之间说是没有法子。之前她只以为是张大仙也并不知晓,但今日想来,也许张大仙早就找到了办法,只是其中有些难言之隐罢了。

    果然一问——

    “启禀皇上,草民接下来所言,还需请皇上先答应,不管草民说了什么,都免草民死罪……”张大仙深知自己接下来所言之事凶险,弄不好便让面前这位龙颜大怒,丢了脑袋。他还没活够呢。

    司徒焱瞧了瞧张大仙一身灰色长袍打扮,形式古怪的模样,心里虽有些狐疑,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允了。

    “草民不才,虽然医术不及旁人,但自诩读过的医书不少,”张大仙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偷偷看司徒焱的脸色,“在一本出自赢国的医书上说……”

    一听“赢国”二字,司徒焱果然眼冒冷光:“朕不是下令,把出自赢国的书统统都烧毁了吗?!好你个殷如歌,带来的人果然是研究些歪门邪道之人!”这何止是旁门左道呢?

    赢国,那是个什么国家?姬氏一族立国,所谓长生不老的族人,不过是服用些药物,用些歪门邪道延长人命的危险族群,姬氏一族内部宣扬得如神如仙,天下人听的听,说的说,有几个真正接触过这些人,又有几个真正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他们手里的毒药,御驾亲征过的他亲眼见过他的士兵被毒死毒伤的惨状,他父皇被姬氏一族研制之毒毒死的场景也历历在目。所以他痛恨那些施毒者,痛恨那些自诩神明的姬氏一族族人!

    所以他当年举兵讨伐赢国,荡平赢国之后便烧了赢国的一切妖书,也不许天盛之人再提及这个国家。

    而如今殷如歌堂而皇之地带了个医者进来,胆大包天地再提赢国的医书?!看来是活得不耐烦了!

    “皇上,您可说过恕草民死罪的!”张大仙赶紧提醒,一边后背上早已冷汗连连。若不是殷如歌硬逼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才不会好端端的悠闲的小日子不过,跑到这动不动脑袋就会搬家的皇宫大内来。

    司徒焱狠狠地瞪着张大仙,几乎咬牙启齿:“你接着说!若是说得不好,说得不对,朕照样砍了你!”

    张大仙一抹额头上的冷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原这书也不是赢国灭国之后看的,是草民小的时候跟着师傅,拿医书当故事书时候看的……”张大仙努力地找补着。

    瞧司徒焱面色缓了缓,张大仙这才继续道:“那书上提到一种极其凶险的办法,便是将一中毒之人与一活人换血,将其毒引至另一个活人身上……”

    “荒唐!”司徒焱当即再次拍案,“这不是要害另一个人的性命吗?果然是赢国妖人才会想出的法子!殷如歌你好大的胆子,这样的办法你也敢到朕面前提!来人啊,把这两个胆大包天的东西拖出去!”

    “皇上冤枉!草民话未说完!”张大仙又抹了一把冷汗,赶紧大声道,“这赢国的医书上记载的方法太过邪门儿,草民自然不敢拿来告诉皇上,却让草民想起了另一个办法,姬氏一族圣女之血能解百毒,若是易王殿下能寻得这姬氏一族圣女之血,便能治好了这腿疾。”

    “说来说去,还是和这什么姬氏一族扯上关系!”司徒焱仍然不悦,“这个劳什子姬氏一族圣女,当年朕在赢国就没见过!就算真有这个办法,前阵子倒是听你们喊得热闹,说什么寒夜手里有这东西,现在已经给殷大将军解了毒了,哪儿还能找这东西去?”

    张大仙看了殷如歌好一会儿,用眼神示意司徒焱,并不说话。

    “你是说,她?”司徒焱指了指殷如歌,面色越发凝重,“你可别告诉朕,她就是什么姬氏一族圣女!你可得想想清楚你说这话的后果!”

    “皇上,民女自然不是什么姬氏一族圣女,”殷如歌瞥了一眼吓得话都快说不上来的张大仙,接过话头道,“虽则民女身上近日来的确发生了一些怪事,也不过都是紫月神教的人使出的诡计,要让天下人误以为民女便是姬氏一族圣女。皇上圣明,自然不会被紫月神教的伎俩蒙骗。”

    “哼,说你的重点,别给朕戴高帽!”司徒焱打断殷如歌道。

    殷如歌便继续道:“但紫月神教却是提醒了民女,民女的血,也许真能解易王殿下身上的毒。”

    “哦?”司徒焱心里虽然存疑,但此刻却有种宁可信其有的心态。

    “当日易王殿下曾受启发,在父亲生命受到威胁之时,用民女的血解过一只鸽子身上的雪花毒,虽然效果不如寒夜手上的姬氏一族圣女之血,但过了这许久,那只中过毒的鸽子如今已然恢复正常,可见民女之血与那姬氏一族圣女之血有异曲同工之妙,”殷如歌又道,“虽则民女不知这当中有何玄机,但若是能治好易王殿下的腿疾,民女愿意一试。”

    “所以说来说去,你也只是给朕提出了一个假设……”司徒焱目光中的危险愈发强烈,“殷如歌,朕只要百分百确定之事!天下之人可死千千万,但朕的皇儿,却只有一个,你可知道?!当年他险些因了你丧命,如今,朕可不敢再把他当命交在你的手上!”

    冷冷地盯着殷如歌,司徒焱又补了一句:“实话告诉你,若不是当日喜塔腊逼得太紧,子嵘又自己善做主张,朕,才不会同意你和子嵘的婚事!”

    “皇上但可放心,”殷如歌道,“民女同易王殿下的婚事,本来也只是做给喜塔腊看的。至于祛毒一事,皇上恕罪,上元节当夜民女已然悄悄用民女的血试过了,的确略有成效……”

    “殷如歌你……”司徒焱指着殷如歌,这会儿只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炸了。敢情殷如歌今日是来先斩后奏的?

    “你怎么敢!”司徒焱气得都站了起来,指着殷如歌就差吹胡子,“你怎么敢拿子嵘的性命开玩笑!若这法子不成呢?!”

    “皇上,这法子就算不成,失的也是民女之血,易王不会有任何损害,”殷如歌才不管司徒焱多生气,反正这事她做都做了,“民女如今愿以民女之血亲救易王,还请皇上开恩降旨,让民女带着苏辞,去换民女的妹妹,如懿!”

    说着,殷如歌一头磕下去,只觉微微心累——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终于说到了正题上,只求司徒焱快些答应了吧。

    司徒焱坐了回去,看了殷如歌足足好一会儿,神色也慢慢地缓了缓:“你既诚心要救你妹妹,朕也不好阻拦。你提出的这个法子伤的也是你自己,你可想好了?”

    “民女想好了。”殷如歌道。本来她同司徒易峥的婚约就不作数,若是能因此救了妹妹,也算是这场婚约带给她最大的好处了。

    “只是……”司徒焱话锋一转,殷如歌的心又跟着提了起来。

    “只是以子嵘的性子,他若是知道你用这种方法救他,怕是不会愿意……”司徒焱说出了自己最后的担心。

    “皇上放心,民女自会小心,不会让易王发现的,”殷如歌只差写个保证书了,“皇上若是担心民女留在易王身边对易王不利,易王身上的毒一解,民女便会自请与易王和离,离开易王府。”

    司徒焱紧紧地盯着殷如歌好一会儿,冷冷地道:“你若敢伤害子嵘,不等你和离,朕便会要了你的命!”

    从御书房出来,张大仙早瘫在地上半点力气也无了——都说伴君如伴虎,皇帝的威严当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能都撑得住的。生杀大权,若离了他,山高皇帝远便什么也不必担心,若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个不小心就是下黄泉。

    “往后,这皇宫我可再也不来了……”张大仙喃喃地道。

    “放心,今日你助我,我定也会护你的。”殷如歌倒是没有张大仙这么大的反应。见过了几次皇帝,她虽也每每觉得与死神擦边,久了之后便也习惯了。何况她殷家,过的都是将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日子,谁没在鬼门关走过几遭?

    日子不易,便从这不太容易的日子里努力地找出些温暖,留下些值得的东西,便是最大的值得了。

    殷如歌径自出了宫,绥峰也从御书房探听消息回了延禧宫侧殿。司徒易峥在殿里看着太医们给贤妃开下的药方子,却每每觉得心神不宁,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似的。

    不多时绥峰进了来,司徒易峥立刻问:“如何?如歌找父皇,做什么?”

    “御书房重地,属下也没太敢靠太近,只见殷大小姐进门后不久,里头的人就被轰出来了,后来听闻御书房里传出皇上重怒之声,但具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晓。”绥峰道。

    司徒易峥紧紧地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找父皇能做什么?想来就是求着父皇要一道圣旨,去天牢带人罢了,”司徒雅琴这时候出现在二人身后,说到殷如歌她的话里依然带刺,但她的神情里却没有了从前的反感,反而眼里带了些担忧,“就是不知道,她会用什么办法让父皇答应。”至少殷如歌是救过她的。

    “皇兄,明晚你去帮她吧,母妃这里,有我就好。”司徒雅琴想了想,道。

    司徒易峥仍旧双唇紧抿,未曾说话。今日之事,只怕和天机堂和紫月神教的人有关。他有种预感,若是他明日真的离了宫,母妃定然会再次出事。

    而殷如歌,明日便要同紫月神教和天机堂的人正面交锋。

    他该,如何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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