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自从搬回装修好的家，宇涵就依然很晚归来。他对家中的装修简单的评论了几句挺时尚的，便没有更多的话语了。但是对意萱的态度却没有太多的改变，依然温柔体贴，关切有加。
这一日难得宇涵晚饭前便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意萱正和好友玉玉一起坐在客厅的桌边，桌上满是照片。看到他进来，意萱颇为惊喜的迎了上来。“在家吃晚饭吗？”她抱着宇涵的胳膊满怀期待的问道。
“嗯。你们在干什么？”他微笑着走上前，看着桌上。
“jennifer要生宝宝了，我们想做个照片拼图相框送给她，所以在挑照片。”意萱解释道。
“嗯，挺好的。”宇涵一边说着一边低头扫过那些照片。
可是意萱却开始收拾了起来，“今天肯定做不完的。那些挑好的我们放在一起，下次再继续吧。”
“怎么？老公回来了要赶我走啊？”玉玉揶揄道，一边站起来帮忙。
“对啊。”意萱却娇笑着没有否定，“我都好久没和他一起吃饭了呢。”说着她温柔的问宇涵，“你想吃什么？”
“无所谓。”宇涵继续看着桌上的照片，随意的答道，“哦，你决定就好。”接着他似乎是觉得自己过于敷衍，抬头微笑着补充道。
意萱笑着点点头，把他面前的两张照片取了过来和手中的摞在一起，递给玉玉，就忙着招呼余姐做饭。
“都是你们聚会的照片？”宇涵一边帮着玉玉把桌上的东西收进盒子里一边问道。
“对啊，我们聚会，旅行的照片。提醒她记得美好的日子，生完以后再继续玩儿。”玉玉笑着说。
“生完以后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玩儿了啊。”正聊着，意萱就回来了，娇嗔的说。
“那你就不生啦？”玉玉笑看着她。
“那我没说。我还是很喜欢孩子的，而且宇涵也喜欢，对不对。”说完她温柔的看着宇涵。宇涵愣了愣，也笑着点点头。
“你不用担心。宇涵对你那么好。你生的时候一定请一堆月嫂啊保姆的让你不用自己做任何事。”玉玉笑着说，“等你生的时候我也跟你做这么一个相框。”
“那好啊。你可以开始准备啦。”意萱一边说笑着，一边帮玉玉收拾好，送她出了门。
在房间里换着衣服，宇涵沉思着。脑海中依然是他刚才无意中看到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派对的照片，并没有什么特别，意萱玉玉和jennifer三个人都妆容完美，衣着精致，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照片上三人似乎是在某个高层建筑里看烟火，手里举着烟火棒，看上去是在跨年。身后的玻璃窗里印出了屋里的装饰，隐隐的，是一个年份，那是前年的年份。而那一年的新年前几天他做了移植手术。
正想着，意萱走了进来，看到他刚把上衣脱了，还没有换上家里的衣服，她娇媚的笑了笑，上前用手轻轻的点着他的胸口，顺着胸口她的食指缓缓向下，划过他的腹部，又慢慢的伸进他的裤腰。宇涵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你让余姐准备了什么？”
“你爱吃的。”意萱低着头，随意回答着，声音却是挑逗的，她的手轻轻的摸过他紧实的腹部，伸向露在裤子外面的疤痕，靠上来要亲他的胸口。
宇涵转身抓起桌上的衣服套在头上，“我先去给技术部的同事打个电话，他刚和我们招标的那个政府项目的负责人开完会。”说着他就出去了。
望着他的背影，意萱掩饰不住的恼火，她咬着下嘴唇，努力平静自己。接着，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思索了片刻。她进了走入式衣柜，挑了一件裙装换掉了身上家居服的套装。
宇涵是到吃晚饭的时候才挂了电话从书房出来。“你换衣服了？”在饭桌前坐下，宇涵看着对面的意萱问。
“是啊，好久没有跟你一起吃饭了。有些仪式感吧。”她温柔的笑着。这让宇涵有些意外，刚才他以为意萱要因着自己的拒绝闹别扭。然而她却出乎意料的什么也没说。
晚饭并没什么特别，意萱在说着给jennifer准备礼物的事以及一些从玉玉那里听来的八卦，宇涵一如既往的安静的听着，适时的回应几句。可是今天他有些心不在焉。很快他便注意到，意萱时不时的去扶额头，轻按太阳穴，发出些许微弱的叹息声。
“怎么了吗？”他语气关切的问道。
“也没什么。觉得有些头晕。出冷汗。”意萱随意的笑了笑，显得有些虚弱，她穿着一件嫩粉色的纱裙，显得娇媚又有几分娇弱。
为了保持身材，意萱吃的不多，而今天她说完之后更是没再吃什么。“我还是去休息休息吧。”说着她放下筷子，站了起来。然而旋即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多亏宇涵及时起身，她便跌进了宇涵的怀里。靠着他的胸膛，面对宇涵关切的询问，意萱有气无力的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头晕没力气。”
听她这样说，宇涵便立刻提出要去医院。
“不用了，我休息一下就好了。”意萱扶着额，在餐桌边坐了下来。“估计也就是老毛病吧。身子还是虚。有些出冷汗。”她轻声说道，勉强的抬头笑了笑。身子仿佛摇摇欲坠，看上去无比娇弱。那薄薄的纱裙贴在身上，仿佛都过于沉重了。
宇涵低头看了她片刻，认真的说，“你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情况了。你捐过肾。上次还晕倒过。贺医生也说过要当心。不要有什么状况。”宇涵的声音有几分不容置疑。
意萱迟疑了一下，“没关系的，我躺一会儿就好了。你陪我去卧室吧。”说着她便扶着他站了起来。
揽着她的背，宇涵能够感受到隔着轻薄的面料下面她身体的温度，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轻轻的抓住他t恤的前襟，带着微微的颤抖，似乎是在努力保持身体的平衡，那般的柔弱而小鸟依人。而此时她半靠在自己怀里，能够从纱裙敞开的领口看到那微微的高耸和中间让人遐想的深邃。“还是去看看吧。我才能放心。”宇涵凑上去亲吻她的额头，转身让余姐拿来意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意萱似乎有些意外，还想反驳，已经被宇涵揽着走了出去。就这样，犹豫着，她半推半就的被宇涵带上了车。
“那我们就去贺医生那里吧。”坐在车里，意萱虚弱地说道。
宇涵只是扭头冲她笑了笑，“去近一些的医院吧。你万一晕过去就麻烦了。快点到医院我才安心。”看到宇涵开去他熟悉的第一医院，意萱开始显得异常不安，更加极力的反对，可是宇涵只是温柔的解释，并没有改变方向。走进急诊室，出来接诊的正好是宋微。看到他们宋微有些意外，而更加不安的是意萱。
“什么情况？”宋微干练的问道。
“她常常觉得虚弱。刚才又在家里差点儿晕倒。我想来看看。”从语气到神态，宇涵都是一个关心妻子的丈夫。
宋微打谅了一下两人，“检查一下吧。有过往病史吗？”
“骆医生有在值班吗？她两年前做过肾脏手术。”宇涵关切的说道。
宋微抬眉看了他一眼，还没说话，意萱就开口了，“我觉得好多了。应该可以回家了。”说着她便站了起来。宋微看着她语气和缓的问道，“你做过什么肾脏手术？觉得晕眩可大可小，你先生说的对，应该好好查查。”说完她看着宇涵说道。“骆医生今天值班，我去call他。”
看着宋微离去，意萱显得异常的不安，“宇涵，我真的好了。我们回家吧。我不喜欢医院。自从那时候在医院待了那么久，我就有阴影。”
见她如此不安，宇涵心中的疑虑又增添一分，他温柔的把她揽进怀里说，“意萱，你为我做过那样的牺牲。贺医生上次也说你因此身体才那么虚弱。我必须照顾好你，你的健康最重要，不能马虎。”
还没等话说完，宋微就回来了。看到意萱靠在宇涵怀里，她的神色有一刻的僵硬，“骆医生一会儿就来。你放心，他是我们这里的泌尿科专家。要不是因为以前是宇涵的主治医生。这样的情况还请不动他呢。我们先去做个超声吧。”
意萱的不安已经到了极致，她站起来极力反对道，“我没什么事。你们给我照什么超声啊。宇涵，你帮我打电话给我爸妈，还有干妈。”
宇涵看着她，从她慌张的表情中，他心中感到隐隐的寒意，他忽然又想起了今天看到的那张照片，他迟疑了一下，认真的说道“意萱，有我在这里陪着你那。宋医生给你检查一下，确认你没事就好。不用惊动爸妈的。”看着他们的反应，宋微心中漫起一阵凉意。
看着宇涵，意萱没有半点的放松，她隐隐觉得他察觉到了什么，于是，不假思索的，她喊道，“我怀孕了。我不能拍片子照超声的。宇涵，我一直没来得及告诉你，你要当爸爸了。”一时间，宇涵愣住了，宋微也是，她本能的要解释。宇涵却已经开口了，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真的吗？”他问道，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没有多少喜悦，相反的，他感到失望，夹杂了些许疑惑。
“是啊。我本来想稳定一些找一个合适的时间给你一个惊喜的。”意萱脸上露出些许羞涩，低头浅笑着。
“太好了。”说着宇涵便上前亲吻了一下她的面颊，脸上带着微笑，“正好在这里，就一起检查一下吧。”宇涵又说道，他一边抬头看向宋微。
宋微也说道，“是啊，看一下吧。我去叫一下妇科的医生。血也验一下，眩晕是因为怀孕也有可能。”
“不用的。应该就是因为怀孕。我过两天约医生再做产检好了。我们回家吧。”意萱却依然在反对。
“这位女士，我们按照规定收诊后真的不能这样放你走的。如果你出任何问题，我们都是有责任的。”宋微认真的解释道。宇涵也温柔的低声安抚意萱，“不做别的。不用很久的。就看看胎儿。”犹豫间，宋微指示护士给意萱抽了血。还量了血压。很快妇科医生就来了，连上b超，她真的看到了屏幕中的胎儿。听到b超里传出孩子的心跳，这让宋微有些讶异。而意萱眼含泪光的说，“宇涵，你要当爸爸了。这是我们的宝宝。”宇涵也拉着她的手，温柔的微笑着。
妇科的江医生还在微笑着和两人解释b超图中胚胎的位置，宋微却看着b超的探头扫过意萱的腹部，掠过那道伤疤，她有些惊讶，“这是你肾脏手术的刀疤？”她忍不住问道。意萱心里颤了一下，她假装没听到，继续和宇涵微笑细语着。江医生却也愣了一下，看向那道伤疤。
“能看出多大了吗？”宇涵忽然回头问道，他问的很温柔，仿佛是真的关心。可是不知道为何，意萱的手却开始微微颤抖。
江医生转身看着b超的屏幕量了量胎儿，“6周。”她说道。这一下子，宇涵愣住了，他回头问道，“6周？”
“是啊。”
宇涵回头看向意萱，眼里带着疑惑，“是胚胎的实际周数吗？”
江医生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解，“怀孕的周数是从最后一次经期开始算的。不过这是按照胚胎大小推测的。血检结果可以佐证。您上一次经期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意萱没有回答她，却急着说，“胚胎大小都有误差的吧。”宇涵看着她，她的急切让他的疑惑又增了几分。
“会误差到几个星期吗？”宇涵的声音有些冷酷。
宋微笑了一下，“健康胚胎很少吧？”她一边说一边向江医生使了一个眼色，江医生有些不明所以，但是还是让到一边，让她接过了b超的探头。
意萱此时没有精力注意这些，她看着宇涵，不安开始从脚底弥漫到了全身。“宇涵，你上次出差以前我们不是，或许是那次呢。”
“那次不是第二天你就来了例假吗。”宇涵看着她说道，“不是排卵期吧。而且。。。”犹豫着他看向江医生，得到了她肯定的眼神。“那等等血检的结果吧。确认一下宝宝是不是健康。不然怎么会那么小。”宇涵回头对宋微说，语气倒也正常，仿佛真的是有些担心。
“宇涵！”意萱忽然大声叫道，声音里带着凄厉，“你居然怀疑我。你凭什么。我为你做了那么多的牺牲，最后换你来怀疑我。”
这时候骆医生正好来到了诊室，宋微看到她笑着说，“正好，权威来了。你说的牺牲是你肚子上的这个疤吗？”说着看向宇涵，“你的肾是她的？”
听她这样说宇涵愣住了，他听出了宋微语气中的不屑，他的思绪忽然回到了最初来医院时心中那隐隐的怀疑。而从他的眼神中，宋微也得到了自己问题的答案。
“骆医生。您看看她肚子上的疤是取肾的吗？”宋微正说着，意萱已经把衣服拉了下来，大声喊道，“我告你们骚扰。我是怀孕了。你们找个男医生来掀我衣服！宇涵，你什么都不说吗？”
这一次宇涵有些冷漠的看了看她，转身对骆医生说，“取肾的刀疤应该比我身上的这个接受肾移植的疤短一半吗？同一个肾。”说着他就掀起了自己的衣服。骆医生看了一眼道，“怎么会，同一个肾啊，拿进拿出，最多差个一两厘米吧。你这个疤已经算短的了。短一半，只能取个阑尾出来。”
这话一出，宇涵怔住了。无数的思绪涌入脑海中。似乎所有的一切不合理忽然都有了解答。为什么沐沐会走，为什么她走的时候就知道意萱要捐肾，为什么意萱只肯去贺医生那里看诊。一切都那么的合理，却也那么的荒谬。宇涵觉得浑身寒意，他想起分手前沐沐的决绝，想起在海岛上她隐忍闪烁的眼神。我姐那么乐观开朗的一个人，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她开怀的笑了，沐冬的话就在耳边。宇涵觉得心仿佛被捂住了，喘不过气来，他有些站立不稳，他看向意萱。此时的她脸色苍白，满眼的不安，看着他。“宇涵，你怎么会不相信我呢？贺医生医术好。所以我的伤疤才那么小的。那时候他就说过，我里面的伤口比外面的大，是他关心我爱漂亮专门考虑了疤痕的问题。”听她如此说，宋微却在一边不屑的笑了一声。意萱没有理睬她，继续说了下去，声音却越来越颤抖，“而且你记得你配型成功的报告当时你也看到了。我的病历你也见过的。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还要来解释这些。实在太侮辱我了。”
宇涵没有理睬她，他认真的看了一眼宋微，扶着扶手在一边的椅子上做了下来，“所以我妈，不对，许颖也参与了，对不对。”
“妈她当然知道啦。你叫她来，她都知道的。她带我去做的配型，她陪我做的手术。她都知道的。她可以证明是我给你捐的肾。”意萱努力保持平静，可是声音却依然带着绝望的凄厉。
“叫她来。”宇涵把她的手机扔给她。
看着她颤抖着拿起电话，“是她给你捐的肾？”骆医生也疑惑的问道。他看向意萱，想起就是这个女孩陪着廖太太来给宇涵办了转院。也是她说的，沐沐没有意见。“血抽了吗？”他回头问宋微。
“抽了，在测怀孕的指标。”宋微轻声回答道。
“那再配一个。廖宇涵的数据系统里应该有。”骆医生轻声交代道。
“就怕有点儿不够。”
“不用都做。”说着，骆医生拿过宋微手里的平板，看了一眼宇涵，完全没有犹豫，宇涵点了点头。
看着他们这样的讨论，意萱的手颤抖的几乎握不住手机，眼泪也止不住的滑落，她凄厉的制止道，“你们用我的血做检测要经过我的同意的。你们不许测。什么都不许测。”这时候手中的电话接通了，那一刻，意萱哭出声来，“妈，你来医院吧，你来给我作证。宇涵太过分了。他质疑捐肾的不是我。本来我怀孕了呀。多么开心的时刻。他却这样怀疑我。我真的受不了。我受不了。他凭什么这样对我？我为他牺牲了那么多。我无怨无悔的牺牲了那么多，换来他这样的怀疑。我那么爱他，我把一个肾给他，为他上手术台，受了那么多苦，身体到现在都不好。我从来都没有怨言，还一直迁就他，他却这样伤我的心。我现在怀孕了，却得到他这样对我。这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捧着电话意萱哭的异常凄厉。电话很快就挂断了。想是许颖急着要过来。这边只留下意萱捧着脸的啜泣声。
此时骆医生也认真的说，“证明的方式不需要人。现在b超本来就在这里，只要您同意，切换一下模式，看一下肾就行了。”
看到意萱眼中的惊讶，宋微冷笑了一下，解释道，“检查肾的常规方法就是超声波。大病具体的确诊需要别的检测。有几个肾还是能数的出来的。”
“我和宇涵的医生是贺医生，轮不到你来说话。”意萱抬起头红着眼睛厉声说道。
看着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样子，骆医生的心中多少已经有了判断。更不用说宋微凑上前，轻声在他耳边说，“我刚才趁她做子宫的时候扫了一眼，没时间具体调，但是应该是看到双肾了。”
骆医生面色严肃的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我们是应该找贺医生，那么违背医德的事，他究竟有没有做过。更何况，如果肾不是你的，那是哪里来的？几个肾源的数据库里都有当年沐沐录入的宇涵的资料，如果也不在里面，我就可以报警了。”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的说法和语气已经超过了意萱能够承受的极限。她坐在床上颤抖着，怯怯的看向宇涵。那是她唯一还熟悉的人。可是宇涵没有看他，他低着头。周围的争执，意萱的哭声，似乎离他很远。他想起在海岛，再一次看到沐沐，她那样小心的问，“宇涵，你身体还好吗？”两年了，他又一次见到她。他是去度蜜月的。他想起了小人鱼的故事，想起他们曾经的讨论，和他送给她的那个音乐盒。明明是她救了他，明明是她一直爱着他，明明是她一直忍受着刀割脚尖的疼痛，去换取他的健康，他的命，可是他却挽着另一个女人进了婚礼的殿堂。他觉得心仿佛被刀子割过，血肉模糊。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一边悲伤却一边不后悔了。因为她放弃了一切去救自己。她却不后悔。“水里很安静很治愈。”她的话此时回想在耳边，那样震耳欲聋，让他想哭，想吼叫，把这些年的委屈喊出来，他想到这些年疯狂的压抑的自己的感情，对她的想念，他想下一秒就去找她。
“宋微。”他轻声叫道，“你知道沐沐在哪里吗？”
宋微有些意外的看向他。“在海岛吧。她上个月回来陪小冬高考，填完志愿就走了。她说参加了个什么医疗援助计划，通讯不便。我和她有一阵儿没有联系了。”
“齐沐夏！果然你和她还有联系，果然还是你的白月光前女友。一切真的和小说里写的一样。她抛弃你，不管你。是我一直陪着你，在你最脆弱的时候，最艰难的时候陪着你。我是你的妻子啊。我不管如何付出，如何牺牲，你还是想着她。哪怕她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对你不管不顾，抛弃你跑到海岛去逍遥，你还是想着她。难怪你对我总是平平淡淡。你原来还是想着她哪。你还有脸来质疑我背叛你。”听到沐沐的名字，意萱气急败坏的说。
接着她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她认真的看了看宋微又看了看骆医生，摇着头震惊的说，“我知道了，你们都是以前齐沐夏的同事朋友。难怪了，是她安排好让你们来挑拨我和宇涵的关系，让宇涵怀疑我的。对不对？所以你们才要再配型，就好做手脚了。”她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带着几分歇斯底里的恨意，接着她努力深呼吸平静自己，看着宇涵声泪俱下道，“宇涵，你不能只这么听信他们说的话。而忘了你无数次看到过的证据啊。他们随便设一个局就让你陷进去了，你就相信了。难怪我没有办法解释，他们说的都是医学专业的东西。外行不懂。所以他们才故意往让你怀疑我的方向去说。你们也太邪恶了。你们有没有医德啊？”
一时间，从来温和的骆医生也愤怒异常，“这位女士，你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我可以为我说的每一句话负责，你可以吗？你还质疑沐沐。你知道我已经有多久没见过她也没有她的消息了。她还指使我们？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吗？如果对我们的话有任何异议。请报警。随便找另一个专业团队来评估。那时候b超是第一个要做的，血也必须抽。不过贺医生的团队就不必再找了。”说完后骆医生无奈而愤怒的扭转脸去，低头和跟着自己来的实习医生交代了几句。“贺剑川吗？”实习医生轻声确认道。骆医生点了点头。实习医生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