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会面
坎伯尼亚革命共和国独裁官和黑军总指挥的会面，对于两个政权而言都是一件大事。
只有格雷尔和内斯托不这么认为，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老朋友的一次见面。
如果硬要掰扯意义，那就是什么“实现了革命政权被世界认可的第一步”、“彰显了革命者们团结一致，对抗贵族的决心和理想”、“未来将会有更多的同志团结在瑞迪科主义的旗帜下”之类毫无意义的东西。
总之，隔着霍萨特城，想要找一个在两国之间，而且不容易被发现的地点，确实是不容易。
在双方信使来来回回好几遍都无法达成一致之后，塞拉昂村方面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可以的话，在坎伯河以北的唐克斯村会面如何？
早在万里远征期间，格雷尔他们就有路过这个小村子。
但因为唐克斯村实在是太穷，比后来的塞拉昂村还穷，没有任何的经济价值，当地的贵族也是弱的一批，在简单将当地清理过一遍之后，格雷尔等人就越过坎伯河，来到塞拉昂村建立革命根据地。
之后将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拿下，革命共和国经营的重点也是在坎伯尼亚地区，唐克斯村自然是被忽略。
也就是说，唐克斯村一直都是处于失去贵族的自治状态，据说在最初那段时间里，农奴们见贵族被杀光，都乱作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
根据最新的情报，农奴们已经找到了那些被残杀的贵族旁系，重新建立了稳定的秩序。
正好，趁着两国会面的时候，将这里狠狠清理一遍，还能给黑军亲身 展示他们瑞迪科主义革命的手段和结果。
因为唐克斯村距离坎伯尼亚实在是太近，黑军那边其实是颇有微词的，但黑军总指挥墨索里克没意见，他认为在哪里见面都一样，而且他相信自己的老朋友格雷尔不会骗他。
于是，最终在唐克斯村会面的决议很快敲定。
“出发！”
在微凉的清晨，内斯托带着自己的一小支亲卫队，在黑军控制区边缘地带的加那利村大手一挥，队伍即刻出发。
作为黑军总指挥，他并不需要常常停留在这里，各地的农业合作社自己就可以管理自己，这也是无政府主义的精髓所在。
格雷尔那边的革命共和国还百废待兴，他暂时不能离开。
这也是内斯托同意去唐克斯村的重要原因之一。
霍萨特城那边不时会派出巡逻队巡视周边，因而就算路途并不算太过遥远，而且也很好走，内斯托他们仍然是走了大概一天一夜才到唐克斯村。
这和信使一个人来回不同，一个人和一群人经过，哪个更容易引起巡逻队的警惕？
等内斯托他们抵达唐克斯村外围，只见村口挂着一面面看上去是刚生产出来的红布，两侧穿戴革命套装的革命行动团战列整齐，正中间——也就是村口处，同样身着革命套装的格雷尔面带微笑，迎上来，他的身后跟着约瑟夫等国族革命党党员。
“你好，内斯托先生，欢迎你来到坎伯尼亚革命共和国！”
“叫什么先生”
内斯托刚想说什么，格雷尔连忙给他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
这可不是私下里老朋友的见面，而是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一定要严肃和慎重。
“我们都是瑞迪科主义的同志，我希望格雷尔同志你能这么叫我。”
“好的，内斯托同志，你好。”
内斯托收回准备拥抱的动作，和格雷尔紧紧握手。
如果双方有画家的话，这一幕肯定会被记录下来，可惜没有。
格雷尔倒是会画画，但他是领袖，不可能刚握手就丢下内斯托他们去绘画。
这恐怕就只能等日后补上了。格雷尔心里不无遗憾地想到。
将内斯托迎入唐克斯村，里面的农奴刚刚得到了解放，变成农民，获得自己的土地，并逐步开始农业集体化，田庄里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里的农奴都得到了解放啊。”
内斯托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
“嗯，他们以后就是自由的农民了，这里刚刚解放，我正打算过一段时间进行农业集体化。”
“这感情好，土地不能属于私人，应该属于集体，农业集体化才是正道。”
“没错。”
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因为有外人，所以聊的不多。
否则以内斯托的性格，非得缠着格雷尔一阵吹嘘他在荒漠草原那边干的多好。
在唐克斯村巡逻几圈，能看的都看过，实在是没什么其他的东西。
“内斯托同志，你有没有兴趣去坎伯河对面，去看看革命共和国的政府所在——塞拉昂村？”
在唐克斯村中心的庄园里，格雷尔向内斯托发出邀请。
对此，后者思考之后，轻轻摇头。
“不，格雷尔同志，在去塞拉昂村之前，我想要先去做点事。”
“知道了。”
瞬间明白内斯托意思的格雷尔随即摆摆手，跟在身后的革命行动团立刻退下。
内斯托那边也是，黑军亲卫队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忠实地履行了命令。
等所有的外人都离开，内斯托左顾右盼之后，再也不用绷着脸，立刻扑了上来。
“哎呀，格雷尔兄弟，好久不见啊！”
“不是才一年多没见吗？”
格雷尔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个还跟小孩子似的家伙，将他推开。
“你不知道啊，刚才那绷着脸简直是太难受了，为什么正式会面就非得那样啊？咱们这里又没有外人，都是自己信得过的手下，干嘛要伪装？”
“拜托，这是两个国家领导者的正式见面，而且还是坎伯尼亚革命共和国和黑军的第一次外交行动，不严肃点怎么能行？这可容不得你嘻嘻哈哈，以后 要是真的遇到什么正经的外交场合，你总不可能和我私下相处时候一样放松吧？”
“我知道我知道，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内斯托摆摆手，突然好奇地凑过来。
“话说你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在信里只说这片地区被你控制，治理的怎么样？”
“治理的还算是那样，农业集体化顺利完成，剩下的无非就是工业输入，我已经安排人去捣鼓蒸汽机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眉目，希望在这个三年计划里能完成。”
面对内斯托，格雷尔没什么好掩饰的，耸耸肩说道。
“蒸汽机？你要搞工业？”
听到这个名字，内斯托轻轻蹙眉。
“嗯，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黑军在东边不停骚扰霍萨特城的工业区，他们也不会这么爽快地将蒸汽机卖给我——虽然都是一些残碎零件。”
“没什么——不过我个人的建议是，蒸汽机那玩意没必要搞，将农业集体化弄明白就行。”
对工业化并不感冒的内斯托摆摆手。
其实这倒不是他思想迟钝保守，而是整个霍尔法亚大陆上大多数人的想法都是如此，包括很多瑞迪科主义者。
因为霍尔法亚大陆上蒸汽机的低效，基本上很少有人将工业当回事，而且使用廉价的奴隶也不用考虑人工费，使用蒸汽机还需要煤矿，除了本身家里有矿的，否则没谁会闲的没事搞个占地面积广的工业区玩玩。
只是相比之下，内斯托对于城市的态度更加激进罢了。
“工业化必须要搞。”
格雷尔喝了一口葡萄酒，身子靠在椅背上。
“如果想要打出去，就需要大量的武器——没有什么比使用大机器批量生产来的更快了。”
“你说的倒轻巧，你那边有煤矿？”
“煤矿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是等待，等阿尔伯特那家伙帮我把蒸汽机改造完成，然后就是推广和普及——相信我，以蒸汽机为基础的工业必然会取代奴隶，在可预见的未来成为霍尔法亚大陆的主要生产方式。”
格雷尔都这么说 ，虽然不认同他的想法，但内斯托仍然是点点头。
“祝你成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