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发展计划
“领袖，您真的是个天才。现在整个厄斯特村都要闹翻天了。”
回到塞拉昂村，迎上来的约瑟夫就忍不住赞叹道。
在厄斯特村演讲之后，格雷尔又跑到阿利钦村，那里没有酒馆，他干脆就在广场上大声演讲，同样起到了很好的效果。
而且在阿利钦村，格雷尔顺便又拐走一个无名农民，取名为乔治·华西列夫（george wasilev），和之前的威廉·季诺夫一起送到塞拉昂村接受教育，等到时机成熟就让他们加入国族革命党。
没错，格雷尔才不希望国族革命党变成贵族们的专属，必须要想办法往里面掺沙子，既能保证平民百姓也能参加政治，也要用这种方式保证自己对待国族革命党的绝对控制力。
等格雷尔回到塞拉昂村的时候，根据约瑟夫的说法，厄斯特村已经因为他之前的演讲而完全激动起来，尤其是沃尔芬后续派去的民兵给那些农民详细解释 一下格雷尔所说那些名词背后的含义之后，更是让这些人陷入难以克制的狂热，叫嚣着复仇的声音遍布整个村镇。
“沃尔芬这家伙又自作主张了。”
先是一愣，格雷尔便无奈地摇摇头。
他本就没打算让众人的情绪这么早就达到高峰，最好是等这段演讲的记忆沉淀些许，情绪冷静下来，然后再让他们了解到朗格邦联等名词背后含义，那样才能最有效最长久地激发听众情绪。
只是沃尔芬这么做倒也没太大问题，趁热打铁同样是比较好的选择。
“等有时间回去好好教训他一顿。”
虽然这次他搞明白了，但作为革命行动团的总指挥，必须要让他清楚地认识到，没有格雷尔的命令，不要擅自行动。
“没什么，约瑟夫，不过是常规操作罢了。”
即使被人夸内心很爽，但格雷尔外表上不露声色，装出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
这更是让约瑟夫佩服之至，连续又夸了好几句，才在格雷尔的提醒下进入正题：
“领袖，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做什么？”
格雷尔皱眉想了想，抬眼看向在塞拉昂村村头悬挂的红布。
既然已经暂时稳定下来，那是时候给这个革命共和国设计个国旗。
但这种事情他自己来就行，不需要让约瑟夫他们分心。
实在不行按照前世的记忆，将镰刀锤子挂上面就是——虽然说他一个强调民族主义的用这种旗帜会显得很怪。
算了，不着急，慢慢来。
“找到最近的工业区位置了吗？”
格雷尔盯着约瑟夫，开口道。
“是，请跟我来。”
约瑟夫比出一个请的姿势，格雷尔不客气地向前走去，一直来到国族革命党的会场。
在那里，所有国族革命党的成员都已经准备就绪，在桌面上铺上地图，手指在上面勾勾画画。
“领袖！”
见格雷尔推门进来，他们同时站起，对着格雷尔行举手礼。
“免礼，谈正事吧。”
“是。请看。”
随后进入房间的约瑟夫和众人一起，用羽毛笔将霍萨特城南部的一小块地区画出来，还额外打了个大大的红叉。
这羊皮纸地图是格雷尔从家族里带出来的，质量很高，就算是用羽毛笔在上面书写，只要别太用力，基本上都能在事后被洗掉，而且不会破坏地图上面原有的图案和标记。
“根据商队情报，就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不少蒸汽机的残骸，应该是最近才搬过来的。”
“残骸？最近搬过来的？”
格雷尔皱了皱眉。
一般情况下，蒸汽机那么笨重的东西，就算血族们有能力，在建成成规模工业区之后也不会随便移动，为什么突然要开始搬运？
而且，蒸汽机并不是什么随处可见的大白菜，为什么会出现大量的残骸？
“嗯，应该是时间紧迫，为了及时转移工业区，手段太粗糙了吧。”
邓楠手指关节敲打着地图，不紧不慢地说道。
“什么事情，能让霍萨特城感觉到时间紧迫？而且这个消息，你们是什么时候才得到的？”
既然能发现大量的蒸汽机残骸，说明这必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做到的。
打下来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本就没多长时间，总不可能是凭空冒出来的吧？
“早在大概一个月前就有消息，只是当时看到的更多是一些破铜烂铁，所以商队就没在意；只是最近那地方的铜铁突然迅速增加，而且还有不少看上去完备的蒸汽机，所以才将消息汇报过来。”
“”
格雷尔双手托腮，思索着。
“那应该就是最近霍萨特城东部突然起火，有查到是什么原因吗？”
“嗯抱歉，领袖，目前并无具体消息。”
约瑟夫等人惭愧地低下头，对此格雷尔无所谓地摆摆手。
“没事，这不是你们的错，到时候记得快点查就是。”
“是。”
等他们都离开，格雷尔一个人看着地图，若有所思。
既然在这片地区已经暂时站稳脚跟，就必须要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时间紧张，资源短缺，必须要侧重一方面的发展——到底是先进行初步的工业化，还是集中力量生产火器和组织近代化军队。
革命行动团作为精锐特种部队当然合格，有沃尔芬每天一次的洗脑，现在他们都对自己无比忠诚，不管遇到什么都会毫无畏惧地向前冲。
但格雷尔在创建革命行动团之初，就没打算将它作为一支正规军培养。
格雷尔研究火药，并准备研发火枪的一大原因，就是现在革命共和国控制的地区太小，就算加上刚被战火肆虐的厄斯特村和阿利钦村，坎伯尼亚地区能调动的资源仍然是少之又少。
当时两个村子的威胁仍然存在，必须要集中一切力量发展军事才有可能活下去。
但现在他得到了坎伯河以南的所有土地，虽然地广人稀，但至少是有一片稳定的根据地，只需要定期沿河巡视就可保证高枕无忧，那格雷尔现在就可以有其他选择了。
如果长远考虑，肯定是要先进行工业化。
在没有足够的生产力和经济水平之前，训练 一支装备火器的近代化军队就是个无底洞，要疯狂往里面砸钱才能初具规模，而且手工制作的火器和火药质量肯定不如大机器批量化生产的，等到后来工业化完成，原本的那些装备和材料毫无疑问都会浪费。
同时，制造火器和研究蒸汽机所需的铜铁无一例外，基本上都需要从外面进口。
西侧的山林里或许会有隐藏的铜铁矿，但以现在革命共和国的力量来说，想要开采它们非常困难，不如直接买来得快。
至于驱动蒸汽机的煤
格雷尔从随身的口袋里翻出一份报告，上面写的是一名革命行动团成员在西侧光秃秃的山坡上找到了裸露的煤矿。
这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信息了，只是当时还不是搞工业化的时候，所以格雷尔就没在意。
有了煤矿，工业化成本会小很多，而且地广人稀的坎伯尼亚地区也可以为工业区的建设提供足够的空间。
只要完成了初步的工业化，培养近代化军队难度会直线下降，有了充足的生产力和经济基础，革命共和国的稳定性和战争潜力也会大幅提高。
但工业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格雷尔又没有什么特别的金手指，就是最简单的一项——蒸汽机的改造，就需要他自己动手实践，前世看过图纸是一回事，自己实际操作就又是另外一回事，火药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而且发展工业化，带来的将会是全方面的提升，从教育、行政、思想等诸多方面一起提升。
思想层面不用担心，格雷尔主义的思想理论体系已经算是超前，就算憋到电力和内燃机出现都不会落伍。
最难的莫过于基础教育和大量的熟练工人，这些都是现在的坎伯尼亚革命共和国无法提供的。
“算了。”
思虑半天，格雷尔右手握拳，用力锤了下地图。
想来想去，果然还是只能先搞工业化。
这个过程或许很漫长，但必须如此。
只要熬过去了，剩下的事情就很好办。
但是如果要工业化，就必须面对一个难题——资本的原始积累。
前世有句话说得好，资本的原始积累注定是血腥且肮脏的。
这点并不以这个国家的意识形态而改变，如果想要从农业国快速迈入工业国，流血是不可避免的——除非你有一个有钱有技术的爹，直接输入外来资本和技术，快步拉入工业时代。
就算东方有个不小的工业区，里面应该有不少的熟练奴工，可以想办法从那里薅羊毛，但无论是抢还是买，都需要大笔大笔的银钱。
这些钱从何而来？还不是要从坎伯尼亚的土地上榨出来？
农业集体化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格雷尔还记得前世某个国家因激进工业化而造成的全国性饥荒，那种程度的天灾人祸对于一个大国来说都够呛，更何况是现在小小的农本经济革命共和国？
总而言之，为了革命共和国的工业化，必须要压榨，狠狠地压榨。
“唔”
格雷尔瘫坐在位置上，双手抱头。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在自己的国家也发生类似的情况。
“对了！”
苦苦思索之后，格雷尔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兴奋地差点跳起来。
“那些贵族们还被关在监狱里根据沃尔芬所说，他们还在天天抱怨为什么提供的食物那么难吃不能让他们这些蛀虫继续白吃白喝人民的血汗，必须要让他们为革命共和国做点什么。”
格雷尔眼珠子快速旋转着。
“农业集体化一定要搞，这是大势所趋，而且农民还是要出点血——但主要的负担还是要丢在那些贵族们头上，将他们都关在小房间里集中管理，让这些混账为自己过去的罪孽付出代价，反正都是一些死有余辜的家伙，就算活活累死也没有人会为他们哀悼”
越想格雷尔越激动。
“他们还都是血族，身体素质比农民要强太多了如何让他们失去战斗力，沃尔芬一定有办法，这样的话，一天十四个小时工作时间应该没问题，可以酌情提高到十六个小时；甚至食物供给都可以压缩到每天一个面包，还要让他们加班自费承担，饮用水尿液也是可以喝的；负担的只有看守民兵的工资和搭建房子费用，还可以定期放开展览收门票钱，贵族累死了随便找个地方一埋就好不对。”
一激灵，格雷尔左看看右看看，确认会场里没有人，这才稍稍放开自己，露出诡异且扭曲的笑容。
“我早应该想到的，这些家伙就算是尸体也应该有价值，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