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土地改革
事后，沃尔芬·索雷斯、约瑟夫·莫利斯和亨利希·多列科被格雷尔叫到这里。
“沃尔芬。”
“明白，少爷，我只是有点急了。”
格雷尔一张口，沃尔芬就低头认错，搞得他都不知道应该怎么教训他。
“什么有点急了根据地刚刚落脚你就搞这么一出，是想要破坏大家好不容易产生的凝聚力吗？”
格雷尔挠挠头，叹了口气。
他倒不是什么坚定的共和派，也不反对独裁，但在这时候就宣扬独裁实在是没必要。
“对不起，少爷，我只是为您考虑。”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时机不对——算了，看你这样，以后别在政府里待着了，跟在我身边吧。”
考虑到这家伙的理论水平和能力，刚落地就能闹出来这么大的乱子，让他继续留在政府上说不定日后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呢，不如将他放在身边，当做护卫都比这个强。
“是，少爷。”
沃尔芬没什么不满的，他知道这是他搞出来的祸端，要不是有人帮忙，再加上格雷尔在“万里远征”期间积累的个人威望兜底，今天大会上格雷尔会很难堪，甚至这个领袖的位置都会被弹劾。
就算有人帮忙，大概率决议也不会通过。
经过这次事件，他算是认清了自己的能力，与其继续在政府里议政，不如专心保护格雷尔。
“还有，你以后别叫我少爷，叫我同志。”
都已经拥抱了瑞迪科主义这么长时间，沃尔芬还是一口一个少爷地叫。
“是，少爷。”
“”
这家伙没救了，格雷尔将目光转向旁边的两人。
大会上支持格雷尔独裁的不止是他们，但他们最为显眼，其他人等日后慢慢挨个找，但眼下，格雷尔想要知道他们的想法。
“你 好，领袖。”
不等格雷尔说话，他们倒是先开口了。
“啊，呃，你们好。”
刚准备好的话给硬生生憋了回去，格雷尔有些尴尬，但外在表现上还是不露声色。
“约瑟夫同志，亨利希同志，你们为什么会选择支持我呢？”
格雷尔开门见山地问道 。
“格雷尔同志，我为什么不支持你？”
“格雷尔同志，我相信你的实力。”
两人不约而同地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只是约瑟夫用的反问语气，亨利希用的是肯定语气。
“哈？”
格雷尔用的是疑问语气。
“现在根据地是危急时刻，这种时候，如果还坚持所谓的共和，那只能是找死。就像是一艘即将支离破碎的船只，如果想要稳定地回到港口，就必须要有一个出色有能力的舵手来掌舵。”
“而格雷尔同志早在远征期间就已经展现了你的能力，在这些人之间，我想你就是成为塞拉昂革命共和国独裁者的不二人选，所以我支持你。”
两人一唱一和似的解释原因。
“你们说的我听懂了但我没有那么强的能力。”
可以说，格雷尔在这一路上的“神机妙算”几乎就是照抄小红本上的内容，比如什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方针啊，如何在指挥自己部队的同时指挥敌人啊，都是格雷尔在理论基础上的延伸。
打个比方，他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才能安全地带领大家来到这片法外之地。
现在贸然让他管理一个政府，一个国家（或许可以这么说），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啊。
格雷尔现在连自己的理论体系都没搞明白呢。
“不需要妄自菲薄，我们相信你。”
约瑟夫摇摇头。
“过度的谦虚就是虚伪了。”
亨利希说的更直接。
“不，我没有胡扯，真的就是这么回事”
格雷尔是有苦难言，他本想着是先自己研究研究脑海里的记忆再试着掌握大权，现在却被手下的沃尔芬强行推上来，这不就是德不配位吗？
他总不可能说自己是穿越者，脑海里有另一个世界各种名人的理论体系，但需要时间来整理吧？
这种话别说他们了，连格雷尔自己若不是亲身经历都不会相信。
“别说了，请您指示，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约瑟夫和亨利希似乎已经不耐烦了，将格雷尔的“实话实说”当“谦虚”，微微躬身请求命令。
“”
既然如此，就只能硬着头皮干了。
格雷尔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
既然是要建立一个稳定的革命政权，首先就是要——
隔天，在塞拉昂村的村头，当地和外来的奴隶们齐聚于此。
本来在这个时间里，作为农奴的他们，应该是在庄园里耕作的。
即使贵族老爷们被外来的流亡者驱逐也是如此。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上头换了个主子而已，谁来都一样。
之所以他们会聚集在这里，当然是因为——
“乡亲们！”
模仿着前世记忆里的说辞，格雷尔清了清嗓子，站在土墩上高呼。
他的身后跟着约瑟夫和亨利希。
“我们塞拉昂革命共和国，是来解放你们的！我们今天来这里，只为了办三件事！”
说着，格雷尔竖起三根手指。
“第一点是为了公平。”
“第二点也是为了公平。”
“第三点还他妈的是为了公平！”
“”
农奴们面面厮觑，最终还是由一个年迈的老人站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您来到这里是想要做什么呢？”
“很简单，给你们分土地。”
格雷尔轻描淡写地说着，丝毫不顾下面农奴们已经因为这简单的一句话而乱起来。
“什么？土地？我们的土地？”
“我们，我们有土地了？”
“您的意思是，我们都可以被分配到土地。”
老人继续向前，他听到这个消息也很兴奋，但相比之下，他更注重实际。
共和什么的他听不懂，比起那些，土地显然更加重要。
“没错，你们看到那里的庄园了吗？”
格雷尔指着远方那原本属于当地贵族的土地，见他们纷纷点头，顺势举起右手，在身前用力握拳。
“那曾经是属于贵族们的私产，但现在，它属于大家，属于人民！只要是在这里定居下来的农奴，都可以得到你们的土地，按照你们的劳动能力公平分配——不，得到土地的你们，就不再是农奴了，而是自由的农民！”
说到这，格雷尔顿了顿，但下面已经开始小声地欢呼雀跃。
老人更是浑身一颤，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格雷尔。
“这些土地属于你们，除了不能自由买卖和赠与之外，你们可以随意支配；而且你们只需要按时上交十分之一的收成给政府，剩下的粮食都是你们的。”
“扑通——”
话音刚落，老人的眼泪就夺眶而出，跪倒在地。
不止是他，后面的农奴们也是齐刷刷地跪下，喜悦的眼泪流淌在脸颊上。
“霍尔曼之神啊，老爷您才是霍尔曼在人间的象征，我们要像是敬拜神明一样敬拜您。”
膝盖不停向前挪动，老人来到格雷尔脚下，就要亲吻他破旧的靴子，但被旁边侍从的沃尔芬拉开。
“站起来！不许跪！”
格雷尔的一声暴喝吓得老人一激灵，包括后面的农奴们也是如此，更有甚者甚至被吓得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这些都是本来就应该属于你们的，我只是将你们应有的一切分给你们而已，不需要向我下跪感谢，我不是你们的主子，不是你们的老爷。”
格雷尔深吸一口气，看着迷茫的农奴们。
“我是塞拉昂革命共和国的领袖——格雷尔·索雷斯，我希望你们以同志称呼我，而不是老爷。”
“是老爷，哦不，同，同志”
使用这个陌生的词汇，老人结巴了一下，但还是磕磕绊绊地说出来了。
看到这一幕，格雷尔露出满意的笑容。
“很好。”
说完，他看向后面的农奴们。
“记住了，别的地方我不敢说，但至少在塞拉昂革命共和国，没有贵族老爷，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平等的，这些土地是本来就属于你们的东西，现在大家来地契上登记吧，不会写名字画个圈就行。”
格雷尔一招手，约瑟夫和亨利希各自拿着地契和印章走出来。
这都是当地贵族留下来的。
见到地契，刚刚还跪在地上的老人猛地窜起来，来到约瑟夫面前，从懵逼的亨利希那边接过笔，在地契上画了个大大的圈。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了？”
老人的表情如此热切，和看到暗恋女孩的年轻人一样。
“呃，当然可以了。”
约瑟夫一愣，随即将被亨利希盖过章的地契交给他。
“这片土地就是你的了，希望你能守护好你的土地。”
“放心好了！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离开这里！”
老人死死地抓着地契，再度跪倒在地，抓起一把泥土。
“这是我的地，这是我的地哈哈”
看着他失态的模样，格雷尔不禁苦笑着摇摇头，指向不远处。
“老先生，您的土地在那里。”
“哦，哦——！谢谢！”
像是瞬间年轻了三十岁，老人一溜烟地跑掉了。
看到有人真的被分了土地，农奴们的眼神变得比老人更加热切，格雷尔非常 不适应。
“大家过来——不要挤！慢慢来！大家都有土地可以分！”
土地革命的重要意义就在于，它使得农奴在政治、经济上的翻身，使广大农奴迅速分清了革命者和旧贵族们的优劣，知道谁是真的发好处的，这极大地激发了他们的革命积极性。
他们拥护土地改革、纷纷参加革命，必然在未来成为革命的生力军。
或许现在还不明显，但在未来——一切都会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