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与崔鸿信的初次交锋
接过春芽递来的帕子，姜琼音擦了擦脸上的汗。
“好，我这就出发。”
科学研究的高效状态同样需要良好的身体作为坚实后盾，所以她一直保持着锻炼身体的习惯，即使成为了大学副教授也没有松懈。
原主的身体太瘦弱了，她在穿越过来的初期时常感觉到力不从心。不过，在和洲的时候，姜琼音要维持傻子人设，而且寄人篱下，不好大动干戈地锻炼身体。
现在到了润州，她的人设变了，可以肆无忌惮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于是她就开始像在现代的时候一样锻炼身体。
卢意远给了他在这个世界里畅行无阻的特权，姜琼音自然也愿意投桃报李，尽己所能地帮助他。
目前为止，在姜琼音的眼中，他们并不是古代常见的主人与手下的关系，更像是一对互助合作的盟友。
他帮助她逃脱可能被杀的困境，让她能够安全体面地生活。虽然古代的女子并不追求自我价值的实现，不过卢意远无意中间接地给她提供了施展才华的平台，让她不至于真正沦为重病男人冲喜的良药和延续香火的工具。
所以，姜琼音非常愿意用自己的现代知识、农业技术和外挂空间，帮助卢意远解决军粮的问题。这对她来说不是额外的负担，反而是令她的古代生活充满奔头的目标。
姜琼音决定，如果崔鸿信禁止她继续负责军粮的事情，她一定会据理力争，不把这老头说服不罢休。如果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情，那就听他两句唠叨，左耳听右耳冒，就当是前世啰嗦的校长又开全校大会了。
比约定的时间提前一刻钟走进书房，书房里只有卢意远一个人。
昨天晚上临时出现的厨具和餐具都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负责打扫的小丫头在房间里点燃了她叫不出名字的熏香，满室清新。
两个人互道早安，寒暄几句闲话之后，便一起坐下来等崔鸿信的到来。
很快，这次见面的第三个人也走进了书房。
从没见过面的两个人的视线倒是最先对上了，姜琼音向崔鸿信行淮南国的军礼。
这是那五十个士兵向她行的礼，她拿来现学现卖倒也符合身份。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姜琼音都与军人和军队有着不解之缘。
崔鸿信微微欠身，算是还礼。
他跟卢意远真是各论各的，他以下属的身份向卢意远行礼，卢意远以学生的身份还礼。
三个人坐定，身份最高的卢意远先开口。
“我就不多加介绍了，想来二位都非常清楚对方的身份。”
他取来三个茶杯，为三人倒茶。
他们两人默默喝茶，卢意远并不急于挑起话题，于是书房内便弥漫着沉默。
虽然没人说话，但是姜琼音和崔鸿信的眼睛都没闲着，他们都在喝茶的间隙观察彼此。
崔鸿信大约六十余岁，身着一身半旧的靛蓝色圆领袍，没有任何纹绣装饰。
衣服虽旧，但非常干净整洁，几乎没有褶皱，破损的部分也用针线细密地缝好。
他个子没有卢意远高，身材中等偏瘦，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
不必听他开口说话便知道他满腹经纶，崔鸿信自有一种类似大学老教授的书卷气。
同时，他目光精悍，可以看得出并非只会死读书和纸上谈兵，而是实干经验丰富的官员。
他的模样很符合姜琼音心中寒门出身的博学大儒的形象，可如果作为三公子的随行官员，这样的打扮就太过朴素了。
不过，崔鸿信通身节俭的打扮作派正是润州需要的，比起同样只有一面之缘，就让她好好打扮再去服侍三公子的纨绔子弟蔡子方，崔鸿信强了不止千倍百倍。
姜琼音细细观察崔鸿信的时候，对方也在打量着她。
在崔鸿信没有真正与姜琼音面对面相见以前，所有有关于三公子特意带回来的神秘女子的消息都是他听同僚描述或者派人去打探的二手消息。
今日在卢意远的书房相见，崔鸿信发觉闻名果然不如见面，眼见为实胜过道听途说。
他面前的女子与他最珍视的学生年龄相当，身着一袭月白色窄袖圆领衫和紧口裤，一身男人气十足的军中文官的常见打扮。
她的乌发在头顶高高绾成一束，并没有珠宝钗环的装饰。
由于在田地中干活，她的皮肤并不是淮南国贵族女子追求的如同凝脂般洁白无瑕，而是健康的小麦色，未施粉黛。
虽然她有精致的五官，可她的美艳绝伦却不是来自此处。
自有一股强劲的生命力蕴含在姜琼音的身体之中，她生机勃发，英气逼人，宛如在森林中自由奔跑的野鹿首领。
她与崔鸿信想象中的姜琼音相差太远，她不是寻常守在家中操持家务的女子，而是心中深藏着智慧与坚韧，同样能够辅佐三公子的得力良才。
听说她自己一个人击败了三名挑衅的男人，自己没有受伤，还将手下管理得服服帖帖。
这个小姑娘既有文人风骨，又有武将精魂！
而且，崔鸿信观察到她的手指和手掌都缠绕着绷带，绷带的缝隙中能看得到仍未脱落的结痂，显然是在那场大火中受了伤还没有痊愈。
可她仍然投身于卢意远交付给她的任务之中，并未喊一句苦，说一声累。
崔鸿信先前对姜琼音的成见本来就消失了大半，现在更是不能把她当做普通女人来看待了。
崔鸿信提前从他的学生口中得到了许多有关姜琼音的情报，可是姜琼音仍然是两眼一抹黑，对崔鸿信并不熟悉。
一杯茶见底，姜琼音遵循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崔鸿信先开口说话了。
“姜姑娘，久仰大名。”
“不敢当。”
姜琼音赴约以前便有所打算，她要当着崔鸿信的面展示一下所谓神仙的才能。
这老头子肯定要见识见识她的真本事，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直接秀给他看。
“这是小麦磨成的面粉能够制作出的食物，名叫面包。”
姜琼音凭空变出了曾经给齐家三口当做午餐吃过的小包吐司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