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公子极尽宠爱的女人是傻子?
姜琼音从空间的寝室里拿出干活用的白色毛线手套,将木板放在长条板凳上架稳,她前腿弓后腿蹬,挺直腰杆举起锯子,锯子的刃不摇不摆,直直嵌入缝隙中上下移动。
忙忙碌碌一个上午,她只裁了几块木板,胳膊就快要散架了。
即使戴着手套,她的虎口和十个手指也被磨红,有些地方起了水泡。
怪不得都道“老郎中,少木匠”,木匠活确实需要大量的体力,即使是年轻人也吃不消。
中午,齐伯齐婶将晒麦的工作放到一旁,与姜琼音一同吃饭。
他们还是吃卢意远送来的午餐,新鲜的米饭和几样时令小菜。
齐靖打开食盒,惊奇地叫嚷:“今天的菜不一样呢!”
食盒里多了一道用胡麻、香油和醋凉拌的枸杞芽菜。
优秀的学生卢意远学以致用,将姜琼音教他认识的野菜采摘下来,烹饪成爽口的时令美食,交上了圆满的作业。
齐家三口自然不明白这道菜有什么玄妙,只当做是三公子怕他们吃腻,所以换换口味。
随处可见的春季野菜即使焯水也味道微苦,却比任何菜肴都要美味。
早上,她刚刚教给卢意远如何辨认枸杞芽菜,中午他就送来枸杞芽菜做午餐,既是提醒她注意身体,又表明他记得她说过的所有话。
姜琼音会心一笑,两个人在众人眼皮底下存了只有彼此知晓的小小秘密。
吃过饭,几个人午休一小会。
果然如齐伯齐婶的预料,下午刮起一阵阵南风,比上午的风大很多。
齐伯和齐靖趁着南风正劲,两人分别站在麦场两端,用两只四股叉叉起麦粒与麦芒尘土的混合物,向天空扬去。
麦粒飞起两米高,此时麦衣和尘土飘飘洒洒飞向南侧,而麦粒和麦芒由于更重,直直落向原地。
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不但要耗费力气,而且要根据风的方向找准扬起的方向。
他们忙得差不多,齐婶用扫帚轻轻打去麦粒上漂浮的瘪壳秕麦和未能被风吹走的杂物,再将没有彻底区分开的麦粒和麦壳扫在一起,再扬一次。
姜琼音继续研究风谷车,开始制作最重要的部分——盛放麦粒的大圆肚。
这是最困难的,图纸上列明的尺寸要求姜琼音将锯下来的每一块测算成一定的弧度,围拢成圆桶状。
用曲尺测量好尺寸,如何固定木板又成了难题。每块木板的个头都不小,在测量的途中保证木板不滑动费了她好大力气。
刨平木头是需要经验辅助的,尽管卢意远送来的木板质量优良,但也不是一点凸起的木节也没有。
此时,下午的风止住了,扬场无法继续进行。浑身使不完力气的齐靖跑来帮忙。
就算力气活可以交给小姑娘,可测量的工作她就一窍不通了,弄翻墨壶一次以后,齐靖也不敢再乱摸乱碰。
两个人团团忙了半天,直到太阳下山才将木板裁完。
齐婶说道:“今天也不用收麦子,这几日全是大晴天,反倒要担心麦子被晒过了。”
姜琼音心里的压力稍微放下。如果是这样的话,再晒一到两天就可以用药水浸种,浸种之后再晒一个白天,就能播种了。
卢意远今天烧了草木灰,将底肥制作了出来,大概两三天内就可以播种。
准备种子的工作终于见到了曙光。
与齐家三口告别,姜琼音回到卢意远的府邸。
先谢过了卢意远送来的风谷车原料,又跟他讲述了今天的遭遇。
“自己动手做风谷车还是挺难的……”
“确实如此,姜姑娘今日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虽然遇到了困难,姜琼音不可能认输。
“明天我会继续努力!”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挑破了手指上的水泡,从空间里拿出来消炎药膏涂抹。
今天是她到润州以来最累的一天。
洗漱过后,她的头刚刚贴上枕头就睡着了。
这天深夜里,一个黑衣男人走进蔡子方的住处。
他摘下蒙面的黑巾:“主人,那个女人的来历我已经查清楚。”
蔡子方抬起头,示意男人继续说下去。
“姜琼音是大朔国一个普通商人的女儿,原本是个傻子,嫁了人以后逐渐清醒了一些,但也时而发病,连三公子她都得罪过。”
“她嫁过人?!”
这太出乎蔡子方的意料。难道三公子喜欢这一口吗?
“是的,她嫁的是一个书生。那女人的父亲来淮南国行商的时候,碰巧赶上那书生生了一场大病,家人正在找人冲喜。那女人的八字刚好符合,她父亲便做主把她许配给了书生。”
“连傻子都要收来做婆娘,那书生的病看来是真的不轻。”
“是的,书生病好以后就进京赶考了,那女人后来也逐渐好了些。”
蔡子方转转眼珠:“那三公子是怎么跟她遇见的?”
黑衣人回答道:“三公子是去县里的大牢将她救出来的。”
蔡子方大吃一惊,手中的茶碗差点扣在他腿上。
“什么!她一个傻子,怎么会进监狱呢?”
“因为她冲撞了县令,县令将她送进了监狱。据当地的人说,她曾经让神农氏炎帝显灵了。”
“她不是个傻子吗?”
“是的,属下猜测,可能是那个女人会变戏法吧。”
毕竟姜琼音的父亲是大朔国的行商,可能从西域获得中原人士没有见过的宝贝。无商不奸,这些戏法可能是她父亲用来迷惑客人的把戏,姜琼音有样学样,拿来玩耍也不是不可能。
“她现在整日跟三公子在一起做些什么?”
黑衣人恭顺地低下头:“请恕属下无能。自从三公子像换了个人以后,他的行事越发隐秘,难以探查。他将这个女人保护得严严实实,属下只知查到三公子对这女人极其宠爱。”
“怎么个宠爱法?”
“从和州到润州的这一路上,三公子一直将她带在身边,吃穿用度都是头一份,跟自己没有区别。到了润州以后,那女人在牢里挨的打康复得差不多,三公子就带她去猎场玩,那女人也会骑马。”
“那女人在府里做什么?”
“三公子给她辟出了一块空地,还找了几个人,陪她在里面玩耍。”
“玩什么?”
“玩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