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次可要吃干净
容荼没有休息好，第二天起床后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头。
下楼，见餐桌前已经有人落座用餐，主座旁坐着关柏意，他斜对面是关尚轩。
关柏意西装革履，面前只放着一杯咖啡，桌上放着电脑；关尚轩已经穿好校服，他今天没有去敲容荼的门。
“哥哥，你醒了。”关尚轩看见容荼，立马出声打招呼，态度很是热情。
容荼慢悠悠挪到桌子前。
今天没了梁叔，容荼都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坐。
之前吃早餐的时候分明没见过关柏意，容荼还以为他不在家里吃，老实说，他现在和这个大哥相处的最少，对于他的了解也是最少的，印象还停留在刚进位面时不太好打交道的时候，因此容荼只思索了会儿，便准备坐到离关柏意最远的那个位置。
只是他刚挪开脚步，就被人喊住。
关柏意头也没抬，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坐过来。”
容荼转头时看见不远处的关尚轩张了张嘴，似乎准备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开口。
关柏意说完便没了下文，容荼见状只好调转方向，小心翼翼在他旁边坐下。
其实容荼最初是准备把关家几个兄弟的大腿都抱个遍的，照理他不应该是这么逃避的姿态，但是这两天遇到的那个变态实在是给他造成了一些心理阴影，以致于凡是这种声音又冷又低的，容荼下意识产生排斥。
他坐下后，立马有人将餐食送上来，都是好消化的东西，米粥和一些独具造型的糕点。
容荼拿上勺子默默喝粥，餐厅无人说话，显得异常安静。
昨天被真真实实吓了一整天，容荼没什么胃口，现在再加上这幽静的气氛，他只想随意应付几口就快快离开。
但天不遂人愿，往常根本没人会监督他吃早餐，这次偏偏碰上了一向威严的大哥在场，容荼刚放下餐具，旁边的关柏意再次开了口，“我不认为浪费是可取的行为。”
他说着终于施舍般分了些眼神出来，没什么情绪地看着容荼，“同样的，关家不收留不懂礼数的人。小荼你说呢。”
容荼没明白他后半句是什么意思，倒是被那句关家不收留人给刺激了下，有些慌地又将餐具拿起来。
他小心观察关柏意的神色，却见关柏意脸色更冷了几分，心里没底，容荼又尝试着将米粥送进嘴里，再觑向关柏意，此时的关柏意眉头皱起川字，实在不是心情好的表现。
容荼急的不行，不明白自己是哪儿做得不对。
他一急就容易犯傻，一边往嘴里送粥，一边暗中观察关柏意的脸色，另一边还要动脑思考为什么，一心三用，不意外地自己把自己呛了个彻底。
又猛又急的咳嗽声响起。
“小荼。”关尚轩喊了声，随即从座位上起身。
关柏意一只手抬着容荼下巴，一只手拍着后背帮他顺气。
容荼被呛出眼泪花，他脸上的慌乱还没来得及消失，生理性的难受又一股脑地涌上来，蹙着眉，半寐着眼，没来得及咽下的粥水从嘴角溢出，落在那原本干燥的大掌上。
也不知是不是太多异物呛进了气管，咳嗽止也止不住，容荼双手抓住抵在下巴的那只手，又咳了好一会，才终于缓过劲来一般吞咽了下，恼人的意外总算停下。
“大哥，小……”关尚轩站在自己的座位旁，他面色有些古怪，僵硬又好像对什么存在着忌惮，看着眼前的画面，忍不住出声道。
“关尚轩。”关柏意打断他，“如果觉得课业简单，可以提前进公司锻炼，或者像你二哥那样，拿着股份去外面玩。”
他这话说得淡漠又不留情面，关尚轩哑了火。
没有人比关家两个兄弟更清楚他们这位大哥的手段的，他那句话乍一听好像多为关尚轩着想一般，实际是在敲打。
要么提前从最基层做起，要么做个散户，连公司都不用进了。
“哥，哥哥，没，没浪费。”
容荼虽然听不懂两兄弟在说什么，但是现场的气氛他还是感受得出来的，看着流到关柏意掌心的米粥，容荼心都凉了半截，为了不让情况变得更糟，至少保证自己不会被赶出门，容荼决定先发制人。
他抓着关柏意的手，怯生生地开口。
嘴角还沾着粥水，亮晶晶地反光，面颊鼻头因为闭气变得红润，绿眼睛里是盛满水的迷蒙，下巴被虎口抬起，仰头与关柏意对视。
心脏砰砰乱跳，容荼尤其担心关柏意会直接对他说：拿着你的行李去外边玩，就像刚才对关尚轩说的那样，不过关尚轩毕竟是真少爷，所以能拿股份出去玩，而他这个假的，当然只能打包从家里滚蛋。
关柏意垂眸看着，分不清眼里是什么情绪，不知是不是终于知道如果不把话说得直白，眼前的少年就一定听不懂似的，他道：“小荼，见到哥哥要打招呼啊，对吗。”
容荼点头，发现下巴还在人手里，于是嗯了一声。
见关柏意没有反应，容荼终于开窍了一样福至心灵，他立马道：“哥哥早上好。”
关柏意放开容荼的下巴，旁边的佣人将毛巾递上来，他姿态随意地擦了擦手，将手上的米粥擦干净。
“浪费不是什么好行为，小荼下次可要吃干净。”关柏意状似无意地瞥了一眼容荼泛着水光的唇，意有所指道。
容荼最终喝完了自己那一小碗粥，和关尚轩一起出门去学校。
最坏的局面没有出现，容荼逃过一劫，缓过来后才小气唧唧地在心里和8087吐槽。
“我决定还是不要抱关家大哥的大腿了。”
“为什么？”8087问。
“他好像特别不喜欢我，而且声音也吓人，任务没有要求攻略，少一个应该没事吧。”
平心而论，关柏意的嗓音已经算得上男性中不错的了，非常符合当代人对于理想伴侣的声音想像，只是容荼带了有色眼镜看他，因此不喜欢。
“您的选择我不会多加干涉。”8087道，“之后的任务您有头绪吗？”
容荼摇头，“暂时没有，想要搞垮一个那么大的集团，哪里有那么容易，况且现在还凭空出现了个变态。”
昨晚上光是应付变态就耗尽了容荼的精力，同意了一系列的不平等条约后，对方才勉强答应在校期间不打扰他的提议，不然容荼都不敢想自己上课上到一半突然被要求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那该有多么可怕。
容荼越想越觉得他这个任务做得可真艰辛，心里委屈，于是8087再次不幸地成为不讲理的菟丝花的发泄口，“8087，你还管不管啦，这个变态已经影响我做任务了！”
躺着也中枪的8087：……
他倒是想管，可实在没有权限。
容荼蹙眉，抿起嘴巴，明明是非常无理取闹的，但不知为何这模样在他的身上就显得合理又自然，不仅不会引起人的反感，只会让人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
“那，下次他出现，我提前告知您？”8087尝试着开口。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容荼状似妥协道。
8087是指引系统，不能插手位面的运行，容荼本来都不期望能从他那儿得到什么，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心里有些开心，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只能装出一副好吧也就这样吧那还能怎么办呢的样子。
8087话出口就察觉到不妥，但覆水难收，看着容荼努力佯装出的模样，也不好拆穿他。
叹了口气，他算是对容荼的能力再次有了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