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权倾朝野的疯批长公主（10）
灵堂内很昏暗，烛光幽幽地亮着，地板上又冷又硬，柳灼晏和弟弟柳之卿跪在地上。
姑母从外面走进灵堂，泪流满面的哽咽着说：“灼晏，去房间休息休息吧，你都几天没合眼身体会受不了的。”
柳灼晏面目憔悴，那双丹凤眼布满血丝，嗓音低沉沙哑道：“不用，姑母我不累不用休息，我只想最后多陪陪母亲。”
为了母亲的丧葬他尽心尽力，已经有两天两夜没有合眼。
不管别人怎么劝他都坚持跪在这里不离开，最后他叫他们把弟弟带回房睡觉。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清晨。
郁缡端坐在铜镜前，兰香用青玉的梳子，柔柔缓缓地从她头顶一梳到底，修长的手指灵活地绾起一头长发。
最后再用流苏发簪固定住，她又戴上柳灼晏送的山茶花簪。
最后她拿着胭脂盒，用手指沾了一点胭脂在她唇上轻轻地压。
郁缡坐马车到达太尉府，府中挂满白绸和灯笼，沉浸在一片悲痛中。
柳灼晏搂着弟弟跪在昏暗的灵堂前，整个人疲惫不堪，脸色发白，眼神无神。
不久后她往旁边院子走去，发现柳灼晏又站在树下，他默默地望着远方，心中充满着无法言喻的悲伤，像是一滴滴浓缩的泪水缓缓滑落。
郁缡放低了声音，安慰道：“柳灼晏，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对身体不好。”
柳灼晏的脸上似有愁云，眼睛里含着沉郁凄楚的神色。
“我好想他们，好想之前每天放衙回到家能见到父亲、母亲、哥哥和弟弟坐在桌子上等我用晚膳的日子，而现在只剩下弟弟和我了。”
有时候活着的人往往比死去的人更痛苦。
郁缡很少跟人倾诉，说话的语速缓慢至极，“其实你已经很幸运了，不像我从出生起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后，她在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我和母后长得极为相似，父皇见到我就会想起母后所以他就不去见我了，之后父皇便对我不冷不淡的。
后来他娶了新皇后，有了其他的孩子，我就显得更加多余了。
我呢，最喜欢偷偷出宫玩，外面热热闹闹的什么都有，不像宫里冷冰冰的什么也没有。”
她说这些痛苦的事，是微笑着说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柳灼晏转过身，和她四目相对。
他闭了闭眼，把她抱入怀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完全不敢去想，那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对待任何人都温柔善良的姑娘，却有着这样悲惨的童年。
他的拥抱充满温柔，他一言不发，只是疲惫的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郁缡刚刚看到他眼底一片乌青，肯定好几晚没合眼，她紧紧抱着他，手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安慰着。
“柳灼晏，别难过啦，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柳灼晏眼眶微微发热，闭目，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公主，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食言。”
他从来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但谁让这个人是她呢。
公主，再等臣五年的时间，五年后定当娶你为妻
她略一迟疑，半带轻笑道：“绝不食言，本公主肯定说到做到。”
对不起，柳灼晏我其实并不能保证，以后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就算我手握剧本也不能预知到结局。
他们在桂花树下的椅子上坐下，鼻子充斥着扑鼻的香气，一阵爽飒的风吹过，这棵婆娑桂花树，随风摇曳起来。
树上的桂花像细雨一样纷纷落下，落在他们的头上身上像是下了一场桂花雨。
柳灼晏又想起了母亲每年都会做桂花糕，弟弟最馋这一口桂花糕。
郁缡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一朵桂花，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真的好香啊！
柳灼晏依旧转头盯着郁缡，他注视着她脸，仿佛在告诉她，他的爱意只会在她身边不断绽放，直至永远。
他炙热的目光她看在眼里，忙低下头。
郁缡呼吸一滞，喃喃道：“柳灼晏，你喜欢……”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轻柔悦耳的声音打断了。
“灼晏哥哥，你怎么在这里让我好找。”女子莲步轻移，朝郁缡欠身施礼道：“见过永安公主。”
她并未抬眼瞧女子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一言不发。
都怪她，差点就问出口了，她刚刚那大嗓门一喊柳灼晏肯定没听见。
叶玉娇靖王的独生女，皇帝亲封的淑阳郡主。
她不住在长安，但百姓都知道淑阳的这位郡主是和柳侍郎有婚约的女子。
郁缡知道其实他俩的婚姻只不过是老一辈的口头之约，柳灼晏的父母并未当真，他更是从未承认过这件事。
柳灼晏抬眸，瞥了来的人一眼，拱手行礼，“臣见过淑阳郡主，郡主找臣所为何事？”
叶玉娇看了看郁缡，犹豫的支支吾吾道：“这个……我……”
郁缡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她脸上的笑容骤然僵住，语气有些发冷。
“两位既然有事相商，本公主便不打扰了先行离开。”
柳灼晏急唤道，“公主，公主……”
叶玉娇看到这样的柳灼晏有些惊讶，急忙拉住他的衣袖。
郁缡挑眉瞪了柳灼晏一眼，转身离开了。
郁缡一袭素色纱衣斜靠在华丽的美人榻上，鬓云乱洒，朱唇微翘，甚是娇媚。
她纤细的手指不停地摘着旁边的一盆白色山茶花花瓣，嘴里嘟囔，“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他喜欢我……”
兰香看不下去了，心疼这盆极品山茶，“殿下，花都快被您薅秃了，您喜欢的那个人肯定也喜欢您。”
她家殿下如此好的人，喜欢的人肯定喜欢她的。
她也知道殿下口中的人是谁。
郁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放过了这盆花，闭上了双眼。
她在脑海中问：“柒柒，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系统空间的柒柒吃着糕点，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宿主，问题超出范围我回答不了，这要问你自己心。”
这是宿主第一次没有问关于任务的问题。
郁缡想问自己的心，她有心吗？
近日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受控制，时不时就会想起柳灼晏。
这种陌生的感觉太奇怪了，她摇了摇头，不过她不能对他动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