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权倾朝野的疯批长公主（9）
郁缡瞬间转换成面无表情，狠狠瞪了柒柒一眼，冷哼了几声。
呵呵，她才没有演，刚刚明明就是真情流露嘛。
朝阳升起来了，把秋天的天空照得异常的明亮。
郁缡凝望着远处的天空，比起日出朝阳，她更喜欢落日晚霞。
虽说黑夜再长也一定会迎来日出，但晚霞是黑夜来临前最后的绚烂。
听着秋声，看着院内叶子一片片落下，是一场场别离，也是生命的枯竭与消逝。
兰香给她梳妆时小声提起，“殿下，柳侍郎的母亲，去世了。”
郁缡捂着胸口惊愕道：“怎会如此突然？”
确实有些突然比剧情里早了一些，最近柳灼晏与她很少见面。
她前些天才去太尉府看望过夫人，听大夫说有好转了，没想到会这么突然。
柳灼晏该多难过啊？
此后偌大的太尉府就只剩下他和弟弟两个人了。
“听说太尉夫人被发现去世时，好像是在祠堂抱着太尉大人的牌位。”
郁缡拿起青黛细细的描眉，月眉上淡淡却化不开的忧伤，并未言语。
“太尉夫人和太尉大人伉俪情深，长安无人不知，可惜没能一起共白头。”
她拿着手中的白色山茶花簪，低头叹息一声，“是啊，很可惜。”
想来柳灼晏这些天肯定会特别忙，要招待亲戚朋友，还要照顾好6岁的弟弟。
她过了几天再去太尉府吊唁，就算现在去了他也没空理会她。
回到凤阳阁郁缡缓缓落坐于兰香摆在自己面前的琴案前，玉手轻拨琴弦声音优美清澈悦耳，似小桥流水般的声音引人入胜，仿佛之间，进入梦幻般的陷阱，让人能随性琴音醉生欲死。
纤纤玉手微微一挪，古琴之音一变，仿若掉入仙界。
“阿缡，琴技又精进了不少，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听啊！”
裴执吊儿郎当的坐在院子里的桃花古树上，撑着脑袋盯着她看。
郁缡快步从房间走出去，在古树下仰望着裴执，大声喊：“裴执，你快点下来别摔了，还有啊，不要偷偷摸摸入宫。”
整日这般悠闲跟那街溜子似的。
裴执从树上跳下来，眉眼挂了些嗔色，”阿缡冤枉啊，我可是正大光明从正门走进来的。”
郁缡笑盈盈地开口，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哦，你觉得我会信你？”
他嘴角抽搐了一下，片刻后，闷声道：”殿下，你还别不信，我是跟着父亲进宫的，第一时间就过来见你了。”
她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静静地看着他。
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很不对劲。
郁缡嗤笑着，长长的指甲有一搭没一搭在桌上敲着，没人能看透她的心思。
“说吧，今日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裴执挑眉笑着，“父亲今日进宫是要向皇上提亲的。”
郁缡唇畔抿了丝笑意，“哦～裴小将军，那得恭喜你啊！”
也不知是哪家的小姐会和这个幼稚的少年郎成亲，他确实也到了要娶妻的年纪了，和他在一起得烦死，一天天小嘴叭叭个不停。
他抬眸看她，神色慌张，“不是，阿缡，我要娶的是你。”
郁缡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捂着嘴笑起来，笑着笑着只听“哐当”一声，手边茶盏被砸个粉碎。
小将军还是太意气用事，不够成熟稳重，他怎么敢不跟她说就让辅国大将军向父皇提亲。
她猛地勾过他的脖子，柔软的红唇抵在他的颈间，吐着温热气息道：“我父皇，不可能同意我们俩的婚事，况且你该知道我喜欢谁。”
她现在就要把话全部说清楚，两人不能再这样相处下去。
裴执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急道：“阿缡，我从小就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柳灼晏有什么好，有什么值得你喜欢？”
郁缡快速推开他，眉梢眼角全是哀伤。
“我就是喜欢他，况且公主的婚姻从来都不由自主……”
皇室公主从来不是幸福的代名词，就比如永宁四公主前年去漠北和亲，不到一年就被折磨至死，很有可能她也逃不过同样的命。
裴执神情一肃，“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努力去争取，我会永远喜欢阿缡。”
承诺只有在爱时作数，可她不相信有人会永远爱她。
她轻轻摸了一下茶杯，表情淡淡的，语气也淡淡的，“这茶啊，不喝就凉了。”
裴执神色凝重，沉吟了片刻，起身离开，走了几步他脚步顿了顿，慢慢回头看向她。
他没告诉她的是，皇上派他回边疆驻守了，往后再见就得是几年后甚至是十几二十年后。
郁缡让兰香去打听了一下消息，她倒是真有些害怕郁悒会同意裴家的提亲，毕竟裴家也是拥有强大兵力的大家族。
结果如她所想皇帝并没有同意，她可是长公主，婚姻是极为有用的筹码怎可如此随意答应。
次日郁悒还是召她去了尚书房，她知道是为了问裴执父亲向他求娶她的事。
郁悒眼神冷冰冰地扫了一眼她，“永安，你如何看待和裴执的感情？”
郁缡脸色发青，身子直颤，立即跪下出声否认，“父皇，儿臣与裴小将军只是好朋友，对他并无其他想法，现在不会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声音带着颤抖，生怕没有回答好，脑袋就保不住了。
郁悒似乎很满意郁缡的回答，神情变得温柔起来，“这便好，你也到该成亲的年纪了，父皇会尽快为你安排婚事。”
郁缡咬着唇，慢慢低下头，“儿臣，一切都听父皇的。”
郁悒望着郁缡有些出神，转眼间阿缡长大了，开始变得越来越听话懂事，也越来越像婳玉了。
婳玉，朕为你种的兰花又开了。
郁缡走出尚书房，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长长地叹了口气，手心都是冷汗。
要不说伴君如伴虎呢？
秋风骤卷，带动宫门两侧风灯呼啦啦响个不停，屋内烛光忽暗忽明，跳动异样光亮。
郁缡瞧着皎洁的月亮，忽然想柳灼晏了，不知他在干嘛？
太尉府柳灼晏靠坐在灵堂门口，抬头望着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在苍穹上熠熠闪烁。
公主曾跟他说过当你思念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要抬头看月亮。
因为月亮它亘古不变，说不定你思念的那个人也在望向那轮明月。
柳灼晏好想父亲、母亲和哥哥，转头看着睡着靠在他身上年幼的弟弟，眼眶渐渐湿润。
但他不能掉眼泪，父亲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