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乔岚云的父母都是通情达理人。

    乔岚云说：“我们是同学，你俩喊他哥。今后在学校里谁再欺负你俩，你们就喊这个哥帮忙。”大弟说：“哥，我们打架吃了亏，你得帮我们。我们集上的学生最鬼了。”

    丁庆中说：“在学校，你俩只要提到我的名字，他们都得让你俩三分。”

    大弟上小学四年级，对学校的情况有所了解。他说：“你们南路的学生有几个高个，篮球打得都好。你们一进操场，我们低年级的学生，就不敢进操场了。”

    丁庆中说：“我们爱好打篮球。你爱打球吗？”

    大弟说：“我爱打球，可我摸不着球。球都在你们初中学生手里。”

    丁庆中和乔岚云都笑。确切地说，学校里几个男球都被南路的几个大个学生控制住了。乔岚云说：“你们几个也太霸道了，有时候，你和丁庆国每人占个球篮，根本不让别人摸球。其他几路的学生都有意见，他们向校长提几次你们的意见了。”

    丁庆中说：“我们也没拒绝他们打球。”

    乔岚云说：“你们几个在操场，别人就摸不着球。”她说着话又冒雨去了厨房。母亲说：“你今个倒勤快，可是想给你同学留个好印象？”母亲看着她的眼睛。

    乔岚云红着脸说：“娘，您别瞎想，我们是同学。”

    母亲说：“你看你这孩子，娘瞎想了吗？”

    面条子刚下到锅里，母亲就让大儿子去喊他父亲吃饭。大弟拿把雨伞向街上跑去。雨比刚才小多了，哗哗变成了沙沙。

    午饭是乔岚云陪着丁庆中吃的。好面条子，又加一个凉拌黄瓜。这肯定是特意为丁庆中做的。乔岚云说：“家常便饭，你随便吃吧。”

    丁庆中说：“我知道这好面条子，不是天天都能吃上的。”他用筷子抄了一下面条，一股香油拌着葱花味直喷鼻孔。

    齐岚云说：“今天擀的面条多，不能剩。”她向丁庆中碗里夹着黄瓜菜。

    丁庆中说：“你别让，我吃饱为止。叔呢？”

    乔岚云说：“他们都在厨房里吃，那屋有菜。”

    丁庆中刚吃完头碗，乔岚云就拿过他的空碗，去厨房给他盛面条。又是一碗稠稠的面条，冒着热气。丁庆中忙起身去接碗。他说：“你给我盛这么多，我咋吃完？”

    乔岚云说：“我还不知道你的饭量，就凭你这身块，两碗饭能打发了你，说给阎王爷，小鬼也不信。说不定丁庆国他们几个还得喝酒呐！你被我喊来了，心里烦不烦？”

    丁庆中说：“我与你一起吃饭，心里特别高兴。我说的是真实话。”

    乔岚云说：“你只要真心高兴，我就放心了。你快吃饭吧。”她又给丁庆中夹菜，目光在他脸上沐浴着。

    丁庆中说：“我以前不知道啥叫害怕，现在在你面前我收敛多了，唯恐惹你不高兴，你今后不再理我。”

    乔岚云说：“你别瞎想，我怎么会不理你呢？”她心里甜甜的，觉得丁庆中在向自己表白。

    丁庆中说：“你只要高兴，我干啥都乐意。”

    乔岚云无声地笑。她脸上的神采如春风掠花。

    饭后，母亲说：“这是家常便饭，你要吃饱。”她目光在丁庆中身上移动着。

    父亲说：“阴雨天，你不能回家，就来这吃饭。你与岚云是同学，就当这是你的家。”

    丁庆中说：“谢谢叔谢谢婶，我给您添麻烦了。”

    乔岚云的父母都是通情达理人。乔父又去了诊所，母亲不能出工，就去厨房忙活。两个弟弟背着书包去了学校。丁庆中说：“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我给你家担两挑子水去。”

    乔岚云拦住他，说：“我们去学校吧，放了学，我挑。”

    他们来到学校，教室里还没来几个学生。乔岚云说：“他们几个一定喝酒去了。”

    丁庆中说：“赵秀玉不会去吧，她去宋兰家了。”

    乔岚云笑了一下，没说什么。丁庆中张口就提赵秀玉，觉得他挺关心赵秀玉。她心里不免有点酸酸的。停会，她说：“赵秀玉是咱校里大美人。”

    丁庆中看她一眼，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心里，你就是最美的姑娘！

    在街上吃饭的同学陆续回来了。丁庆国真喝酒了，脸红红的。他说：“庆中，今天就争你一人，我们几个在饭店吃的，还喝了酒。”

    丁庆中说：“下次阴雨天，我一定去。”他瞟了一眼乔岚云，心想，今天的饭我吃得最香。

    赵秀玉说：“你们才多大就学会了喝酒。”

    丁庆国对赵秀玉一笑，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他看着外面还下着的雨，趴在桌上睡着了。

    另外几个喝过酒的男生，也许是太兴奋，他们大声地咋呼着，发泄着他们的充沛精力。

    丁庆中不时地瞟眼乔岚云，乔岚云也不时地偷觑着他。两人用目光相互倾诉着他们心中的美好。丁庆中幸福地想，自己是真爱上乔岚云了。

    丁庆中想把自己的这种暗恋深深地埋在心底，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看见乔岚云就有想表达的欲望。他想，自己再这样忍下去，肯定会憋出病的。在六月的一个下午，丁庆中早早地来到学校，他在一张纸条上写着：今下午课外活动时，我们西大塘苇棵里见。他把这张纸条夹在乔岚云语文课本里。一下午，丁庆中忐忑不安，目光总是不由地寻视着乔岚云。她像往常一样，她的眼睛没告诉他任何信息。丁庆中终于熬过了两节课，还没敲响课外活动的铃声，他就怀着紧张、喜悦而又不安的复杂心理去了他们的约会地点。

    在学校的西南方向，大概四十米的地方，有座大塘，水少旱地多。塘底塘坡长满了茂绿的芦苇。苇叶绿绿的，密密的，人钻进去很难被外面的人发现。此时，芦苇已经蹿过人的头顶，有小鸟在苇丛里欢欢地鸣叫着。拥挤的芦苇紧紧围绕着塘中间那片清澈的水面。丁庆中趁人不注意，钻进苇丛里。苇叶涩涩的，拉得他的皮肤生疼。他用双手向两边拨开稠密交叉的苇叶，悄悄地向里迈着步子。他终于看到一片不大的空地，地面上长着茂绿的杂草。他抬头看下天，天上有白云在浮动。他觉得这是个约会的好地方。下次再来可以拿本书，放在屁股下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