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庆国,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
在娘家住了一天,直到天黑才回家。丁庆民脸阴阴的,有些不高兴。赵秀玉看他一眼,没往心里去,她洗漱下就去了父母院子里。
晚饭后,赵秀玉坐在被窝里看书,丁庆民坐在床边一个劲地抽烟,一脸乌云密布。从他嘴里喷出的烟雾,在屋里缭绕着,散溢着浓烈的尼古丁味。赵秀玉用手扇几下烟雾,说:“你少抽两口好不好,呛死人了。”
丁庆民很情绪地说:“我不抽烟干啥去,闲茶闷酒无聊的烟。我无聊。”
赵秀玉放下书本,说:“我不想跟你吵架,你看你的态度。”
丁庆民说:“我的态度怎么啦,你这样冷清我,还能让我怎样?”
赵秀玉说:“有话说在明处,我怎么冷清你了,你别无事生非。”
丁庆民说:“你当我是傻瓜,啥也看不出来。我只是不说出来,你一到星期天就回娘家,一住就是一天,根本不想与我在一起,每次都是我要求你,你根本没主动过。我心里不好受,我高兴不起来,我只有抽烟来发泄。”
赵秀玉冷笑了下,说:“丁庆民,我先给你说明,我嫁给你就是想跟你过日子,不是来给你置气的。我回娘家,那是因为我想娘家人,想与他们欢欢乐乐团聚一天,这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对我要求太苛刻,我的忍让是有限的。”
丁庆民看她一眼,瞪大眼睛,问:“这样说来,你还一直忍让着我。”
赵秀玉坚定地点着头,说:“是这样,你别逼我。”
丁庆民站了起来,说:“你就不怕我发火,就不怕我也有脾气。”
赵秀玉说:“我什么也不怕,你只要敢伤害我,我立马就回娘家去。”
丁庆民看着她这个样子,软了:“秀玉,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吗?”
赵秀玉说:“我对你好不好,你心里很清楚。”她脱掉外衣,缩进被窝睡了。
丁庆民自讨没趣,本来想以赵秀玉住娘家为导火线,对她狂轰乱炸一番,给她点颜色,让他对自己臣服点,没想到适得其反,自己倒在她面前败下阵来,又让她占了上风,家庭的地位开始倾斜。他丢掉手中的烟蒂,到屋外拎回尿壶,又去敲门。然后,才轻轻地坐到床上,脱衣钻进被窝,伸手去揽她的身子。
赵秀玉穿着秋衣秋裤,身子僵硬硬的,面朝里躺着。丈夫伸手去揽她时,她没有任何反应。丁庆民厚着脸皮去脱她的秋衣,赵秀玉推开他的手,说:“别动了,天冷。”
丁庆民睡那不动了,过会,他的下身向赵秀玉贴了贴,试探着赵秀玉的反应。赵秀玉向里挪了挪身子,这是明显的信号。丁庆民想,你是我的老婆,陪我睡觉是你的义务,我怕什么,他在心里给自己壮着胆,又去搂抱赵秀玉,说:“咱俩是夫妻,你不能这样对我。”
赵秀玉说:“你也得有个节制,咱俩相拥而睡。”她作了一定的让步。
丁庆民搂着她的身子,心里火苗子一个劲地向外蹿。
在腊月初的一天,赵秀玉与同事们去公社开会。散会后,她推着自行车来到街上,无意中发现丁庆国推着自行车在她眼帘里一闪,她双眼不禁一亮,盯着他去的方向,她对同事们说:“你们先走,我还得在街上办点事。”她推着车子跟在丁庆国的身后。
丁庆国推着自行车去了文化站小院。小院门前静悄悄的,街上的人没延续到这儿,街边的梧桐树,叶子落光了,枝子在冷风里抖动着,发出叽叽的响声。赵秀玉就站在一棵梧桐树下,支好自行车跺着脚在那儿等着。她手上戴一双绿泥绒手套,脖颈里是条红色的围脖,遮住半张脸。
好大一会,丁庆国才从小院里出来,车后架上夹着两本书。他一眼就看到了门外街旁的赵秀玉。他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不由地站在那儿。
赵秀玉向下扒了扒围脖,笑着说:“丁庆国,好长时间没见过你了。”她发现丁庆国比过去瘦了,只是那双大眼还出奇的有神。她心里不免有些酸酸的,但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感,让自己平静点,毕竟是人妻了,不能过于放纵自己的情感。
丁庆国认真地看她一眼,笑了笑说:“你只顾忙着品尝新婚的甜蜜,哪有时间顾及外面的世界。老同学,祝你新婚幸福。”过去的已成为往事,注重的还是未来。
赵秀玉苦笑了下,轻轻地说:“丁庆国,是我玩弄了你的感情,我不是个好女人,你尽快把我忘掉吧,我是个经不起诱惑的女人,也不值得你去爱。”
丁庆国说:“话不能这样说,你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关系到你一辈子的生计,你是理智的,我能理解。在学生时代,我们朝夕相处,男女之间产生感情这很自然。虽然纯真优美,但她经不起风雨经不起考验,这就是初恋。可我们走上社会要经受现实的考验,那初恋就变得太单薄了,太飘渺了。”
赵秀玉说:“丁庆国,你是这样理解我们的初恋?”也就是说,我只是拿初恋填补当时空虚的心灵,并没有真正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
丁庆国说:“我也只能这样理解。”你已经做过了,我还不能用语言叙述下吗?
赵秀玉说:“我只能对你说一句话,我也有难与人言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