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赵秀玉在家里失去自由之后，心境十分糟糕

    赵秀玉说：“指着他赢钱过日子，我与孩子只能沦为街上乞丐了。”

    丁庆民说：“她是拿工资的人，我得靠她吃饭。出牌，光说别忘了打牌。”

    赵秀玉进了厨房洗过手，见丈夫已打开炉子，锅里温着水。她就忙着做午饭。看到丈夫一天到晚打麻将，她心里就气。可这是春天，生意的淡季，你不让他打麻将，他就闲着生事。有时候自己忙了，他也去买菜也下厨房，并且做的饭很有味。想想他的好处，自己也就忍了。她是个很会控制自己的人，多年来，她都能保持住家庭的风平浪静。

    女儿尚丽放学了，脚踏楼梯发出咚咚的响声。尚丽被父母娇惯得啥也不想干，进家不是看电视就是写作业，不到吃饭不下楼。赵秀玉曾说过她，尚丽，你要学会干家务，得养成独立生活的习惯。尚丽说，我一辈子也不离开你们。赵秀玉说，那你上大学呢？女儿说，我没想那么远。父亲说，她上大学了，我去给她当保姆，也不能耽误她的学业，我就吃没学问的亏。赵秀玉白他一眼没言语。

    赵秀玉做好饭，把饭端到饭桌上，就喊他父女俩吃饭。女儿下了楼洗后就坐在饭桌边等着父母。丁庆民一边回屋一边数着手里零钱，他喜滋滋地说：“今个运气不错，赢了二十多块。”

    尚丽说：“爸，你快点吧，人家都饿死了。你就知道打麻将，乏味不乏味？”

    丁庆民笑着说：“饿了你先吃，还等啥？”他草草地洗下手，坐下来拿个馍咬了一口。

    赵秀玉坐那看着他们吃饭，心里没有一点饿意。尚丽说：“妈，您吃呀，我发现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在工作上遇到了麻烦？你总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来。”

    丁庆民看了妻子一眼，说：“秀玉，别把那个镇长看得太重，顺其自然吧，你心情不好，全家人都跟着不高兴。咱日子过得好好的，别自找不痛快。”

    赵秀玉说：“是我不对，把工作上的情绪带回家来。这当官也有闹心的时候。”她佯装开心，夹着菜。心里想的是，明天县城里聚会。

    尚丽说：“妈，我们的老师都说你长得很年轻，是个很有品位的女性。”

    赵秀玉说：“你也学会奉承妈了，妈都快四十的人了，徐娘半老了。”

    丁庆民说：“初中里那帮子老师，闲着没事，就会在背地里议论个女人。”

    尚丽说：“爸，你说话太粗鲁了，人家那叫评价。”

    丁庆民说：“你才读几年书，又在爸爸面前卖弄学问。”他端起汤向嘴里呼噜着。

    赵秀玉习惯了丈夫的吃相。她不合时宜地想，如果自己跟丁庆国同桌吃饭，将会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呢？她不由地看了女儿一眼。她说：“尚丽，你可要好好地用功，今年暑假就中考了，你有没有把握考上县一中？”

    尚丽说：“如果发挥正常的话，问题不大。”

    丁庆民说：“你现在就一心上学，只有考上大学，才能脱离农村，才能过上城里人的日子。”

    尚丽笑了下，说：“爸，你说话太直白了，人活着得有个理想。”

    丁庆民说：“理想就是过上好日子，吃穿不愁。”

    赵秀玉说：“好了好了，赶快吃饭，这样的争论有意思吗？女儿大了，她有自己的思维方式，你就别画蛇添足了。”

    丁庆民偷觑妻子一眼，不吭了。多年来，他都顺从妻子，很少展示男人的气概。在赵秀玉面前，他保持的只是安宁。他知道，在相貌和本事上，自己都不及妻子，自己应该给妻子充分的自尊，让她心里平衡些。

    晚上，他们看会电视，丁庆民就睡了。在赵秀玉关上电视缩进被窝时，他的手就不安分了，在赵秀玉身上抚摸着，又想要求她了。赵秀玉说：“你每晚就这一件事。”

    丁庆民喘息着说：“我很满足眼前的日子，心情好，夜夜都想与你做一回。”说着就爬上赵秀玉的身子，百变不厌地动作起来。

    赵秀玉无可奈何地闭上眼睛，努力地寻找着快感。她是妻子，她就得尽妻子的义务。在这方面，她觉得生活太单调了。

    赵秀玉在家里失去自由之后，心境十分糟糕。夜里休息不好，白天饭量也明显下降，母亲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她仍对女儿寸步不离。她知道女儿能找到这样一个婆家，实实在在不容易。她不能让女儿自作主张，更不能让女儿丢了这门亲事。这不能怨母亲，只能怨人生太艰辛，怨生活太艰难。自女儿与书记的儿子定亲的事传出去之后，他们就感觉到生活是另个样子了。不光社员给他们的笑脸多了，就连生产队长也对他们另眼相看。更让他们受宠若惊的是，有的人拿着好烟去托秀玉的父亲找大队书记办事，而且大队书记给了他充足的面子。并说，我们今后就是一家人了，有啥事只管说，千万不要客气。越是这样，他们越要对未来的女婿负责，赵秀玉的自由空间也越小。可以说，天一黑，母亲就锁上大门，女儿屋里灯不灭，她就不上床睡觉。父亲也养成了一个习惯，一吃过晚饭就蹲在院子里抽烟，一直抽到村子里静悄悄的。